怎麼會是他?沈如玉使勁地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忽然之間,淚水溼了眼眶,忍不住哽咽了,“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給你一個驚喜,”楊天生從屋檐一躍而來,穩穩地立在了心心念唸的女人面前,他微微揚着嘴角,眼竟是笑意,十來天不見他,他的玉兒更消瘦了。
“驚嚇還差不多,”沈如玉吸了一口氣,揚起雙臂摟了他的腰身,頭埋在了他的臂彎裡。
怎麼回事?爲什麼是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難道說他……
沈如玉推開楊天生,急切地剝開他的衣襟,不曾想,雙手被緊緊地握着了。
“這麼心急?”屬於他特有的潮熱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間,帶來一絲絲癢意,“這裡太冷了,我們要麼回屋?”
“誰跟你回屋?讓我看看怎麼回事?”沈如玉可以確定的是這血腥味是來自楊天生身,見他還這麼嬉皮笑臉的,便更加肯定這其有什麼問題了。
“要看我身體啊?”楊天生頂着她的額頭,輕喃道,“那你是不是也給我看?”
“我……”沈如玉剛想拒絕,便發現自己差點兒跳進楊天生挖的坑裡面了,他明知道自己不會平白無故脫衣服,他還這麼說的話,肯定是不想脫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她不妨順着他的意思來。
“成啊,脫脫,反正今天累了,剛好洗個澡解解乏,”美眸秋波流轉,忽生了絲絲柔媚,勾得人心顫抖。
“你當真?”楊天生黑眸驟凝,驚愕而又驚喜。
“走,”纖纖素手勾着他的衣襟往屋裡的淨室走去,腳步堅定而毫無虛浮之意。
楊天生意識到自己這個玩笑開大可,便急忙反悔,“玉娘,我錯了,我不要你脫衣服了,我也不要看你。”
“現在後悔來不及了,”沈如玉回眸巧笑,算他不要看她,她也要看看清楚,他身的血腥味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娘……”
“不許喊,”沈如玉嗔了一眼,繼續朝淨室走去,“你要是不給我看那是心裡有鬼,莫不是昨晚找了哪家的姑娘瀟灑快活去了?”
“冤枉啊,”楊天生恨不能咬爛自己的舌頭,剛纔爲什麼嘴巴那麼賤,隨口一句,將自己置於這般進不得退不得的境地,“好玉兒,你聽我說,我剛纔開玩笑的,你別太當真。”
“晚了,我先在想看你,你敢說一個‘不’字,我跟你急,”沈如玉隨性地揚起了下巴,別提多得意了,這叫挖個坑給自己跳,怪不得她嘍。
“那你別後悔啊,萬一我……我對你做了什麼事情的話……”
“誰後悔誰是烏龜王八蛋,”沈如玉乾脆來個‘誓約’,發現楊天生這般抗拒,更加有問題了。
把人推進淨室之後,她靠着門框,雙手環胸,命令道,“脫衣服。”
“玉兒……”
“我幫你,”沈如玉連解釋都不想聽了,去便扯開了楊天生的腰帶,在外衫落地的時候,他死死地護住了衣。
“不行,不行,”楊天生後退了兩步,碰了浴桶,因着要躲沈如玉,身子往後一往,整個人後仰了下去,震出好大一片水花。
沈如玉沒留意,半截身子被打溼,裙子沾在身,十分難受。
“真是同病相憐啊,”楊天餘一抹臉的水漬,朝沈如玉伸手,壞笑道,“既然都溼了,那一起沐浴吧。”
洗洗,誰怕誰。
爲了弄清楚真相,沈如玉豁出去了,不過脫衣服的時候還是磨磨蹭蹭地不乾脆,算是沒有完全發育的身體,也還是看得楊天生口乾舌燥。
最後剩下一件肚兜和褻褲,她垂眸邁步進了浴桶。
狹小的空間一下子擁擠起來。
白皙雪膚在水光的映襯下更瑩潤光亮細滑如酥,紅脣嬌嫩紅潤,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烏絲下垂,柔順絲滑,泛着黑亮光澤,那俏而不媚的眸子波光粼粼,宛若流動的明珠,美得令人窒息。
“玉兒,你好美,”楊天生一聲嘆息,身體起了最本能的反應,可是,在這同時,他好像感覺全身有無數蟲蟻在啃噬着他的筋骨,令他疼痛難忍,眉宇不由自主地緊皺了起來。
多日不見,沈如玉原以爲膛埕相對時楊天生會任何時候都要急切地擁有她,可是等了一會兒,卻發現他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悄悄擡眸,目光不期然地撞入了他的眼簾。
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他眼的迷茫,晦澀,還有剋制。
爲何會這樣?沈如玉完全看不懂了。
“玉兒,要不要我幫你搓背?”楊天生閃躲着沈如玉的直視,慌張地去找搓澡巾。
“你看着我,”沈如玉從未有過這樣的害怕,這等曖昧的氣息之下,楊天生居然對她無動於衷。
楊天生看了一眼便撇開了頭,目光遊移不定,無處安放。
“爲什麼不敢看我?”沈如玉如鯁在喉,胸膛裡充斥着尷尬,窘迫和無助,短短十來天,他居然對她的身體都不敢興趣。
不是她任性地責怪他,只是她想他念他,結果卻是他連正視都吝嗇給了。
他瘦了,黑了,也更強壯了,手臂手背的血脈似乎看着更粗了。
他到南疆到底是做什麼事情的?
“不是,玉兒……”楊天生被沈如玉看得慌張起來,把人連忙拉進了懷裡,肌膚相親時,猶如萬箭錐心,痛楚難當,忍不住哼了出來,“嗯哼……”
沈如玉沒忽略他的異樣,着急得連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沒有,我好着呢,”見到沈如玉還爲自己着急,楊天生這才舒了一口氣,“只要你別惱,我很好。”
“我哪有惱你了,分明是你……”沈如玉垂眸,緊緊咬着脣,強迫自己把眼淚咽回去,然後紅着眼睛擡眸看他,“轉過去讓我瞧瞧。”
楊天生頓了一下,這才照做了。
麥色健康的肌膚完整無損,沒有一點兒受傷的痕跡。
既然這樣,這揮散不去的血腥味又來自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