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天色已經很晚了,楊天生搖晃了一下酒罈子,發現裡頭居然還有酒,“錦修,這點酒你帶回去。”
“帶都帶過來的,豈有帶回去的道理,咱們兄弟倆個都幹了,”錦修推着楊天生的手,愣是將酒罈子裡的酒往他酒杯裡倒,“我呢來得及了,沒帶什麼東西過來,這點酒呢當是慶祝我們喬遷新居。”
“是我和玉娘,不包括你,”楊天生似醉非醉,指着錦修的鼻尖使勁地戳了幾下,然後支撐不住趴在了桌,連帶打翻了一個酒杯。
“天生,醒醒,”錦修推了一下楊天生,發現他睡得很沉,便把人弄到了左偏房的小榻休息。
“大哥?”沈如玉很感激錦修化解了她和楊天生今晚即將面臨的尷尬,同時,又好氣錦修居然這麼懂她。
“別和我說太煽情的話,我受不了,”錦修笑起來很溫暖,讓沈如玉很安心,“好,但是不得不說,你天生還了解我。”
“別拿我和那傻大個較,”錦修探頭望了眼小榻的楊天生,見他睡得很沉,這才斂了斂神色,正色道,“你和天生這麼過下去了?”
“這話以後莫要問了,我於天生一如當初,不改初心,”沈如玉一臉肅然地回了錦修,他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完全是處於好心,一種來自一家人的關心。
“那便好,”錦修臉泛着淡淡的笑意,可是語氣卻十分冷肅,“天生手壓着多少百姓的性命,他我更清楚,所以你和她之間的私事不可影響整件事情的判斷乃至謀略。”
“大哥的意思是讓我安撫好天生……”
“也不能這麼說,我只想他能穩下心來,”錦修說完,狹長的眸子深沉地望着沈如玉,“你這麼聰慧,知道我的意思的。”
說的這麼清楚了,沈如玉如何不知,她伸手摸了下藏在袖口的瓷瓶,笑着點頭,“大哥放心,玉娘心裡有數。”
“好,那我先走了,”錦修說完,拿了一包散碎銀子擱桌,“這個你留着,過日子麼,總是少不了的。”
粗粗一看,這一包散碎銀子起碼有二十兩銀子,是不出去做營生也能過一段好日子了,但是沈如玉沒要,把東西塞回了錦修的懷裡。
“大哥是忘記了,我們家天生是正經的酒商。”
錦修愣了愣後,把銀子收回了,“無論如何,要注意自己的安危。”
“我知道。”
錦修這才放心離開,這個地方,他最好能不來則不來。
等人一走,屋裡只剩下沈如玉收拾碗筷的聲音了。
左翩房裡,楊天生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清明的眸子裡哪裡還有剛纔那醉醺醺的樣子,剛纔的話,他都聽到了,第一次覺得臉無光,居然需要錦修這般提點沈如玉。
也是,對着心愛的女人,怎麼能不動情,錦修考慮得他周到太多了。
黑暗,楊天生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揚,滿滿都是自嘲的意味,楊天生啊,你現在對玉娘來說,居然會是個傷害。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剛要下牀,楊天生便聽到了沈如玉的腳步聲,他連忙躺了回去,屏氣斂息,不讓呼吸出賣了自己。
沈如玉拿着燈,看了楊天生很安穩,便又帶門出去了。
楊天生挺身而起,從門縫裡看到對面的屋子沒亮光了,這才推開窗戶,翻窗出去,約屋檐,朝着應元培的宅子走去。
已是入夜三更了,可是應府還有一處燈火通明。
楊天生隱在夜色之,躡手躡腳的,完全沒人發覺。
敞亮的屋裡,應元培精瘦赤裸的身體正在暢快馳騁着,忘我地閉着眼睛發出了哼哼唧唧的聲音。
“快點兒,再快點兒,嗯……”身下的女人不滿足地大喊着,好像是在激勵着男人給予最大的快樂。
可是,應元培忽然身子一頓,癱軟了下去,“爽快啊……”
“老爺,”女人嬌嗔着很不樂意,“人家還沒到呢。”
“乖啊,老爺下次好好疼你,趕了一天的路,太累了,”
女人試圖喚起應元培的慾望,可是完全沒用,便泄了氣地坐在了一邊兒,和應元培商量道,“妾身給您弄點兒滋補的藥吃吃?”
“不用,我好着呢,”,“等老爺養兩天,到時候弄得你欲仙欲死。”
“好,妾身等着,”女人拿了帕子擦拭了身體,下牀了,穿好衣裳之後,屈膝恭聲道,“那妾身先下去了。”
“去吧,幫我把呂雙開給我叫進來。”
“是,”女人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門口,呂師爺扒拉着窗戶偷偷看遍了裡頭的情形,女人一出來,他便扛起她朝一處黑暗而去了。
楊天生沒跟過去,但是靈敏的聽力還是讓他聽到了那些個靡靡之音。
“啊,好舒服啊……”
“叫,給我大聲叫。”
“你瘋了,老頭子要發現的,嗯……”
“發現發現,大……不了……嗯啊……”
“嗯額……啊……”
不小的動靜隨着呂雙開的低吼聲而漸漸歇止。
呂師爺提着褲子急巴巴地趕來,敲了一下門框,畢恭畢敬道,“老爺。”
“進來服侍我,”應元培虛軟地躺着,使不勁了,“那小騷娘們去哪裡了?”
呂雙開眼閃過一絲嫌惡,但還是笑着走去,拉開抽屜,取出了一個煙桿兒開始伺候應元培,“小的和夫人說新開了一家成衣鋪子,她估計是出去了。”
“還是你厲害,那小騷娘們強多了,”應元培完全迷失濃濃的煙霧,過了好一會兒才嘆氣道,“這玩意兒已經沒多少了,你給再多弄點過來。”
說完,他從牀頭拿了一袋東西出來,擺在了呂雙開的面前,“看看,喜歡嗎?”
包袱一打開,裡頭一片明晃,看得呂雙開眼睛都眯起來了,“老爺,都是給小人的?”
“好好服侍老爺,老爺我不會虧待你的,知道嗎?”應元培從煙霧清醒過來,頓將那精瘦的呂雙開給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