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聞人昊揮開了了勺子,黑色的藥汁便灑落在牀,落在白色的錦被,瞬間暈成了褐色的圓點。
“殿下,”沈詩意差點灑掉了碗裡的湯藥,委屈地紅了眼睛,“您身體太虛了,這是妾身讓廚房給您煮的補藥。”
“把人給我叫過來,”聞人昊連正眼都沒看沈詩意,閉着眼睛靠在了牀頭,雙手揉着太陽穴,可是怎麼也不得勁。
“人?誰啊?”沈詩意明知故問。
“小鳳兒,我的小鳳兒,”聞人昊頭疼欲裂,混沌得想不起之前的事情,可是和肯定的是,之前伺候他的人是綵鳳。
“她……”沈詩意臉閃過一絲狠厲,很快擺出一張笑臉來了,“殿下,她掏空了您的身子,你還記掛她做什麼?眼下,先養好身體,這纔是根本。”
“你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嗎?”聞人昊一雙銳利的雙眸瞪了過來,嚇得沈詩意採下了眉頭,不敢正視。
“妾身不敢,”恭聲回答之後,沈詩意這才說道,“妾身聽說綵鳳偷偷溜出宮去了。”
“溜走了?”聞人昊頓了一下,掀開被子要下地了,可是雙腿虛軟的他根本沒有辦法着力,軟軟地癱在了地。
“殿下!”沈詩意連忙過去攙扶,但是聞人昊身材高大又壯碩,加使不勁兒,沈詩意完全扶不動他。
“去,把我櫃子裡有隻盒子拿來。”
沈詩意打開櫃子,結果裡頭的東西嘩啦啦地掉落在地了,而她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聞人昊要的盒子。
“殿下,您是不是記錯了,這裡沒有您說的盒子?”
“沒有?”聞人昊眉頭緊鎖,想了好一會兒,確認道,“錯不了,我放在哪裡頭的,只是……”
他的櫃子明明很整齊的,怎麼剛纔一打開全掉下來了?
細想之下,他好像想起一點點來了,“去,把綵鳳給我叫過來。”
一聽聞人昊喊的是‘綵鳳’,沈詩意便有了猜疑,“殿下,您是不是懷疑那盒子被綵鳳拿走了?”
“問這麼多做什麼?讓你去你去!”
“妾身自然要問的清楚了,”沈詩意這才真的放心了,“那臭丫頭偷了您的東西,對不對?”
聞人昊狠狠地剜了沈詩意一眼,惱怒道,“知道了還問?”
“賤人果然是賤人,連殿下的東西都敢偷?呸!”沈詩意當着聞人昊的面啐了一口,表達對綵鳳的厭惡,這邊安慰聞人昊說道,“天下之大,茫茫人海,如何去找尋?”
“是你把人放走的吧?”聽到沈詩意如此輕鬆的語氣,聞人昊有所察覺了。
沈詩意一愣,想笑笑不出來了,“殿下,您這麼看着妾身幹什麼?妾身害怕!”
“害怕!”聞人昊捏住了沈詩意的脖子,憤怒道,“你知不知道那盒子是什麼?那裡面有本殿下的籌碼,若是傳出去的話,本殿下乃至南疆都要完蛋!”
隨着聞人昊加重了手勁,沈詩意連着翻了白眼,有了機會喘息,便推開了聞人昊,猛烈地咳嗽起來。
“殿下……殿下……”沈詩意連着逃離了好幾步,爲自己開脫,“放心,一個死人是不會泄露任何秘密的。”
“什麼意思?”聞人昊眼內一片猩紅,惡狠狠的樣子像是要吃人一般。
“妾身……妾身準備的馬車不結實,在行宮不遠處的橋頭,馬車會出事,那綵鳳跌入河裡,必死無疑,”沈詩意越說越興奮,最後還說道,“她自以爲聰明,沒有想到妾身還有後招。”
“你過來,”聞人昊面不改色道。
沈詩意躊躇不前,可是想到自己的榮華富貴,還是往前挪了兩步。
“臉湊過來,”聞人昊勾着嘴角,格外邪佞。
沈詩意吞嚥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湊了去。
聞人昊臉一凜,朝着那張紅潤的臉蛋狠狠地甩了一記耳光過去,怒罵道,“誰給你的膽子自作主張的?”
沈詩意徹底懵了,聞人昊之前雖然對自己冷淡,但是看在自己的身份,還算客氣,不曾想剛纔會甩下這麼重的耳光下去。
“殿……殿下……”沈詩意委屈地淚水滾落,捂着發燙的耳朵說不出話來。
“要不是看在你這個女人夠狠的份,本殿下早不要你了,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蠢?”聞人昊氣不打一處來,可又沒有辦法,心想那瓶東西隨着綵鳳掉入河裡,便吩咐倒,“快去叫人打撈,找不到沒有關係,我那隻盒子必須找到。”
“妾身知道了,”這個時候的沈詩意哪裡還敢違背聞人昊的意思,起身後,匆匆茫茫出去了,畢竟打撈東西的話,還是越快越好。
剛一出去,便看到李續闊步流星地往二樓走。
沈詩意顧不留意,找人出去了。
李續了樓,看到了正在露臺喝茶賞花的錦修,“主子。”
“說!”錦修看去更加孤寂了。
李續湊到錦修耳邊,輕聲說道,“佩林小姐配給鳳小姐和小姐的馬車是壞了的,剛過橋頭衝下河了。”
“什麼?”錦修手一緊,捏碎了手裡的杯盞,挺身站了起來,“人呢?”
“您放心,”李續回道,“出宮的時候,小姐換了屬下準備的馬車。”
錦修這才緩了一口氣,訓斥道,“下次要這麼說話大喘氣的話,仔細我割了你的舌頭。”
李續連忙退到了一遍,大氣不敢出。
“走吧,本二爺是該出去會會聞人殿下了,”錦修轉身忘回走,腳步輕盈卻十分沉穩。
李續跟了下去,緊緊地摸着手的長劍跟隨在側。
到了寢殿門口,李續用力推開了門,‘嘭’地一下,十分響亮。
裡頭簾子飛舞,看不到牀榻的情況。
李續抽出劍,小心翼翼地護在了錦修的面前,只要有簾子飛過來,他手的劍會毫不猶豫地飛出去,有時候也免不了周旋一番,確保錦修安然無恙。
“錦修,你膽子挺大的嗎?”聞人昊陰測測地聲音傳了出來,話音剛落下,兩枚閃亮的梅花鏢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