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過來也好，”宮夫人氣色不是很好，撫着肚子愣坐在那裡，“我想給我們家老爺生個兒子，若是這一胎出了問題，登高樓誰也逃不了干係。 ”
沈如玉沒有被嚇到，而是朝錦夫人點了一下頭，示意她不用太擔心，畢竟這宮夫人是不是有身孕，自己是不會看錯的。
該擔心的是宮夫人這肚子到底要怎麼辦？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這個肚子裡的東西不是胎兒，至於是什麼東西，她心裡有七八分的猜測，剩下的幾分留給卞太醫了。
卞太醫和錦家關係好，瓊英很快找找人過來了。
“女娃娃，你怎麼在這裡？”顯然，卞太醫很詫異，隨後又捋着鬍鬚笑呵呵地說道，“看我老糊塗了，這裡有病人，肯定是需要郎的。”
卞太醫可是給皇妃看過病的，所以不用太避諱，朝着錦夫人拱了拱手，又接受了宮夫人的見禮。
“你這是……”卞太醫一看宮夫人臉色不好，便抖了下衣袖，示意她坐着給自己看一看。
宮夫人什麼都沒說，放好手腕之後，朝沈如玉這邊看過來。
沈如玉明白這是讓她不要說話的意思。
“夫人這脈象是……”卞太醫縮回了手，又翻看了宮夫人的眼皮子，這才說道，“怪的很，居然不是喜脈。”
“卞太醫您德高望重，說話可要負責任，我肚子都這樣了，怎得不是喜脈？”宮夫人眼眶一紅，快要哭了，“我們老爺前後妻妾生的都是女兒，指望我這一胎兒子了……”
“慢着，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和夫人說的，這是懷孕的意思？”卞太醫有些不解，見宮夫人衣裳折肚，不便翻看。
“女人懷孕不是肚子大起來麼，難道還有其他的意思？”宮夫人聽了卞太醫的話，有些慌張，“卞老，您給仔細瞧瞧唄，我這倒是是怎麼回事？”
“女娃娃，你怎麼看？”面對這種慌張，卞太醫習以爲常，反而想探探沈如玉的看法，畢竟，肚子挺這麼大，居然不是懷孕，聽去已經是匪夷所思了。
“玉娘只知道，若是肚子裡的東西不取出來，宮夫人怕是有性命之憂，”沈如玉不是嚇唬人，她以前也見過類似的情況，但是從來沒有這麼大的肚子。
卞太醫點了點頭，贊同道，“看來宮夫人叫我過來是爲了驗證女娃娃的斷症，我說地沒錯吧？”
宮夫人很尷尬，在卞太醫這裡只得點頭稱‘是’。
“女娃娃的功力並不在我之下，”卞太醫好不吝嗇對沈如玉的讚美，“治癒這個病怎麼治療，我看還得聽聽女娃娃的意思。”
什麼？沈如玉驚了一驚，沒有想到卞太醫這麼快把難題踢過來了。
“卞太醫，”宮夫人瞟了沈如玉一眼，連忙給卞太醫作揖，“您德高望重，我自是相信您的醫術，她一個登高樓的掌櫃，能幹什麼？”
“掌櫃？”卞太醫哈哈大笑道，“她本行是做郎的。”
“那我也不給她瞧，萬一折騰我，可不是白白受罪，”宮夫人自然是不相信沈如玉了，畢竟一面之緣，有沒有見識過她的醫術。
“走吧，玉娘，我有些乏了，”錦夫人忽然撫着腦門站了起來，扶着沈如玉的手往外走，“既然別人不相信我們，留着也是沒有意思，總而言之啊，自個兒身體不好，別怨別人。”
知道宮夫人真正的病因之後，真沒有必要留下了。
到了門口，錦夫人拍了拍沈如玉的手，勸道，“我知道你是郎，秉承醫者父母心，但是你若不想治別勉強自己，也不必看我的面子，知道嗎？”
“玉娘知道了，”錦夫人的好意，沈如玉心領了，回到錦家後，在門口分開回藥鋪了。
但是，宮夫人的情況始終瀠繞在沈如玉的腦海裡，她身體裡的那個腫塊，只有破腹才能取出來，可破腹，哪能這麼容易。
“掌櫃的，你怎麼了？”見沈如玉愁眉不展，當歸三人也是納悶了。
“你們三個人可是有看到過卞太醫執刀破腹過？”既然卞太醫把難題拋出來，那沈如玉自然也得先打探一點有關於他的消息。
“這個……”三人支支吾吾，回答得非常不爽快。
“想必是用過刀子了，”沈如玉抿脣一笑，心已是瞭然。
卞太醫不僅做過動刀子而且還以失敗告終，若不然，這些徒孫怎麼會連一個字都不透露，若是成功，怕是早已經驕傲地說出來了。
“女娃娃。”
聽到熟悉的稱呼，沈如玉回了神，看到卞太醫撩着衫擺進來，還臉還急切地泛着紅光。
“卞太醫？”
“還好你還在，”卞太醫忙不迭地趕着當歸三人去後堂，這才和沈如玉說道，“敢不敢給宮夫人把病治好了？”
沈如玉搖搖頭，笑道，“玉娘沒有什麼大志氣，想着開間藥鋪養家餬口行，其它的不做多想。”
“我知道，可是……”卞太醫嘆了一口氣，滿是惋惜，“這可是一次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啊。”
“若是不成功呢？”沈如玉淡淡一笑，從容道，“那這武定城還會有我容身之地嗎？再有，宮家追究起來，玉娘我可是殺人兇手。”
“你要自信一點……”
“那爲何卞太醫您不能爲宮夫人治病呢？”沈如玉的嘴角掛了下來，完全笑不出來了。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估計很多人都懂，卞太醫更是肯定知道的，之所以來找沈如玉，八成是爲了彌補自己的遺憾。
“我這是……”
“小姐，您回來了？”綵鳳的聲音打斷了卞太醫，他見兩人要說話，便告辭離開了。
“怎麼了，鳳兒？”沈如玉見她匆忙，擔心是有什麼事情。
“黃媽不是離開了麼，廚房現在沒人了，怎得是好？”
爲了這個？
“我叫胖姑過來幫襯幾天，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找個人過來接替是了，”現在長里巷那邊幾個人，玲瓏做點飯菜也是可以的。
沈如玉剛收拾好藥鋪的事情，便出門回家，誰知，一羣穿着鎧甲的士兵前圍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