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爹,”錦修躬身應了錦王爺,起身後,臉帶着一抹譏笑,咬牙道,“去沈家之前,我先得把沈詩意給辦了。 ”
“修兒,要不要先緩一緩,畢竟她是皇后娘娘看的……”錦夫人更謹慎一點兒,動了皇后的人,不是明白着和她過不去嘛。
錦修搖了搖頭,清亮的眸子溢出一絲極爲少見的陰鷙,“娘,這些年來,您帶着兒子跟隨爹,吃了多少苦頭,難道您都忘記了嗎?這爲了什麼,您心裡兒子通透一千一萬倍。”
“哎……”錦夫人沉沉地嘆了一聲,滿是無奈,“現在說這些幹啥,都過去了。”
“不,奸人不除,永無寧日,”錦修說完,沒有多加逗留便大步走掉了。
“天生,你跟過去瞧瞧,”沈如玉連忙推着楊天生跟隨錦修,算要對付害他們的人,也要從長計議,切莫被人拿住了把柄。
楊天生也不想錦修惹怒聖顏,畢竟一家人剛團聚,他囑咐沈如玉在王府等着他,這邊跟着錦修出去了。
事到如今,錦王爺也無法淡然處之了,該部署的地方,一絲兒都不想耽擱。
“王爺,你去哪裡?”錦夫人緊張地叫住了錦王爺,不安地問道,“剛和女兒相認,您……”
“僅因爲如此,我纔不得不防,放心吧,只要聖不發難,我是不會先動手的。”
得了錦王爺的保證之後,錦夫人這才容他離開。
“娘,放心吧,”沈如玉扶着錦夫人坐下,親手倒了一杯茶,雙手奉,“聖也許未必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話怎麼說?”錦夫人握着沈如玉的手不放,怎麼看都看不夠。
“若是聖的旨意,您覺得傳旨公公會這麼輕易離開嗎?還不是怕事情鬧大了,回頭傳到聖耳朵裡去。”
“倒是在理,”錦夫人點了點頭,有些憤慨,“這皇后娘娘是有多怕我以後搶了她皇太后的位置呀。”
這便是人心,善惡不過瞬間。
“奴婢帶着姐妹們給小姐請安了,”瓊英率領院子裡的丫鬟給沈如玉請安,話音落下,便都齊身跪了下去。
“快些起來,”沈如玉並未託大,扶着瓊英起身後,又給她屈了屈膝,“多謝姐姐這些年來照顧孃親日常起居,心裡了。”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瓊英紅了眼眶,頗爲動容,“這些年來,夫人常常夢醒後淚流不止,想的都是愧對了小姐,現在可好了,一家團聚。”
“瓊英這話我愛聽,所以玉兒……”錦夫人站了起來,滿眼期望地說道,“我不想你回沈府了。”
“娘,不回去我又怎麼知道當年是誰要害我?”沈如玉自然是不怕那些個小人,是擔心自己若是沉默了便又給了他們機會了,與其坐着等待,倒不如先出手,“您放心,我會小心的。”
“那……”錦夫人的眼光挪向瓊英,“你跟着小姐進沈家,多少能幫襯一些。”
“那您這裡……”
“放心吧,”錦夫人拍了拍沈如玉的手,柔聲說道,“你我團聚,我這身子好像全好了一樣,別的人也照顧得來,反而是你,去沈家的時候,得處處小心了。”
“知道了,娘。”
去京都沈府,沈如玉並未貿貿然過去,而是聽瓊英介紹了一番沈家的關係之後纔有了定奪。
“沈家大房和二房不合,是以前這樣的嗎?”
“是的,小姐,”瓊英朗聲答應,“沈家大爺不是個好的,因爲襲爵於他,十分張狂,倒是二爺低調些。”
“二房當初只過繼了我,而沒有男丁,所以擡不起頭來做人?”沈如玉唯一想到的是這個了。
瓊英點了點頭,算是答覆了。
那這件事情很好梳理了,很有可能是大房怕二房出了個皇后娘娘,將他大房的尊嚴給打壓了下去,所以……
不過猜想也只是猜想,沈如玉沒有親眼親耳看到之前,是不會亂下定論的。
“給沈二夫人去一封信,我明日去京都,”沈如玉已經不能在等了,必須主動出擊,先把沈詩意拉下來,至於皇后娘娘那邊,她更加不用擔心了,畢竟,位高權重的人都喜歡有利用價值的人。
或許,在不久的未來,她沈如也會有這個可能,見一見這位國母了。
回到長里巷,李香蓮聽了沈如玉的事情,唏噓不已,“之前我總覺得嫂子與衆不同,可真沒有想到的是您居然會是王府的小姐。”
“若是沒有那多事情的話,這小姐不小姐我也不在乎,都是被逼無奈罷了,”沈如玉將家裡頭的事情交代給了李香蓮,然後回屋收拾換洗的衣裳去了。
“嫂子,我想回家瞧瞧爹孃,您看能不能將寶兒送進王府幾天?”李香蓮敲了門,待沈如玉應聲後才進去。
“你要回去?”說完,沈如玉有些不好意思了,“怪我,這都快端午了,也是該回去看看爹孃了。”
隨後,從抽屜裡拿出六個十兩的銀元寶,“這些你拿着,回去給爹孃買些吃的,剩下的,你留着身用,窮家富路,知道嗎?”
“那成,”李香蓮倒也乾脆,拿了銀子,笑道,“冬至那孩子怕是不小了,我給他買點兒東西。”
說到這個,沈如玉倒是十分心疼李香蓮,到了現在也沒和楊天賜和離,還揹負着楊家二少奶奶的名頭,“香蓮……”
“好了,嫂子,沒事兒的話,我先過去收拾東西了,”李香蓮好像知道沈如玉要說什麼似地,倉皇地告別離開了。
“小姐,信已經寄出了,”李香蓮前腳剛走,瓊英後腳進屋了,“我讓府的人送過去的,晚應該能送到。”
“好,早點兒休息,明天我們去京都,”沈如玉早早地洗漱了,又收拾了一些必備的藥膏帶在身邊,以防萬一,許是因爲要進沈府的緣故,她算是躺下了也沒睡意。
亥時一過,更聲便一聲聲地傳了進來。
而房門也在這個時候被推開了。
熟悉的氣息碰面而來,不用問知道是誰了。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沈如玉靠在了牀頭,看着楊天生將蠟燭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