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獸營的教官,身手肯定不賴。 ”周東飛說。
周賀澤卻冷笑道:“也就是一級巔峰的水準。如今趁他不備,我倒想用他來試一試我的刺殺術。”
“別打草驚蛇,耽誤了老子的大事。要是不能確保悄無聲息的幹掉,還是讓老子來出手得了。”周東飛咕噥了一句,“當然,既然你這麼痛恨這傢伙,我本心裡是希望你能親手了結了他。”
周賀澤點了點頭:“要是全力對搏,我認爲自己能幹掉他。因爲我瞭解他的套路,他卻不知道我現在的情況。而且深更半夜的,他睡覺時候也不會拿着刀。但要是悄無聲息,恐怕很難。所以,你給我壓陣。”
說着,周賀澤已經風一般的衝了出去,周東飛以更穩的步子緊隨其後。那座小房子的門倒是關着,但由於是夏天,窗戶卻只有一層紗窗。這是殺手的宿營地,住着的都是些終日忍受惡劣環境的高級殺手,生活的本身就是修煉。所以,別指望什麼空調,連電扇都沒有。
周賀澤輕輕推開了紗窗,而裡面那傢伙的反應也真夠靈敏,竟然身體微微一動,隨即坐了起來!刺殺一名頂級殺手,實在不容易。
而周賀澤已經猛然衝進了小房子!這房子只有十來平米,直徑不過三四米。周賀澤站在窗臺上只是一個躍身,就直接蹦到了對面的單人牀上!
短刃出,寒光閃。那道森寒的光芒一閃而逝,直接划向了那個教官的脖子。
這個教官迷迷糊糊的,卻保持了基本的反應敏捷性。雖未來得及發生叫喊,卻還是一骨碌滾下了牀。而周賀澤則像是一頭靈敏的山貓,猛然轉過身來撲殺過去。
可是,一擊必殺已經失敗了!只要這個教官喊那麼一句,附近的殺手和那獸營百十人的常規力量都會被驚動。
而這個殺手教官,此時也確實想喊。但是,後面忽然伸出一隻大手,緊緊扼住了他的脖子!
恐怖的力量!這個教官想要嘶喊,卻根本喊不出來。甚至,連掙脫都做不到。而這時候周賀澤的短刃已經刺來,準確刺入了他的胸膛。
掙扎了兩下,眼睛如死魚一般突出。周賀澤冷冷笑道:“我是‘獨狼’,還記得嗎?”
這個教官怒目而視,但生命力卻在無可奈何的流逝,不可能對周賀澤造成任何反擊了。這個教官萬萬想不到,當初被自己調教得跟孫子一樣的獨狼,竟敢回到獸營總部,甚至竟然刺殺了自己!記得周賀澤離開獸營總部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剛剛進階一級的殺手,現在卻殺了自己這個一級巔峰。
周賀澤卻懶得考慮這些,拔出了短刃,在這教官的臉上正反擦了擦血跡,隨即收起。
感覺到這傢伙已經死掉,周東飛在背後鬆手。“小子,還是做不到一擊必殺呵。不過別喪氣,殺手圈子裡能一擊必殺這樣一級巔峰殺手的,恐怕只有老管家或池玉城才行。你小子加緊修煉,早晚能成大事。回頭跟你夢莎師叔學一學那殺術,會走上正規的路子比單純的刺殺更加大氣,也更具提升的潛力。”
周賀澤點了點頭,這貨一向話不多。
再往前,只是遇到了一個一級殺手。如今獸營只剩下了不到二十個殺手,達到一級、有資格住在這地表上的,實在是不多了。但是這一次,周賀澤確看着那間小房子而愣愣的出神。
“臭小子怎麼了?”周東飛問。
周賀澤搖了搖頭,輕輕嘆息一聲。
周東飛知道,這貨有心思。
“她的專屬代號叫‘錦狐’,除我之外,獸營唯一一個不到二十歲的一級殺手。”周賀澤愣愣的說。
“是個小娘們兒,就不捨得的下手了?”周東飛問。
“不是因爲她是女的。”周賀澤輕輕垂下腦袋,說,“在我受欺負的時候,她幫過我不少次。她是獸營華夏派這一代的領軍人物,在我叛逃前就成了獸營的身法教官,讓我以前沒少躲過了別的派系的打擊。所以雖然獸營裡不講親情,我還是喊她姐。至於我叛出獸營後,獸營總部也曾派不少人追殺我。那次是她故意放水,讓我有機會突破了她那邊的防線,從而逃脫了。”
“小子,這是救命的恩。”
周賀澤點了點頭。“我想跟她聊聊。”
“想拉她出獸營?你覺得有把握嗎?”周東飛問。
“差不多吧。”周賀澤說,“她的弟弟當初被獸營控制着,但在我叛逃之前,就已經死了。說是病死的,但錦狐卻一直懷疑是被害死。所以,她對獸營的反感也很深。如今沒有了她弟弟做人質,恐怕她離心更重了吧?只不過不敢貿然離開反叛,生怕遭到獸營的報復。”
“你小子這個‘差不多吧’,讓老子心裡頭沒譜兒呵,我要一同去。”周東飛想了想說,“救過你性命的人,不能殺。但是,也不能讓她壞了大事。假如她不配合,我只能弄暈了她。”
這是無奈之舉了。周賀澤也知道,主帥周東飛這句話已經至少留下了錦狐一條命。在這種敵對狀態下,已經是很不錯的結局。
隨後,兩人悄悄來到了那小房子窗下。這錦狐倒是比剛纔那個教官更加小心,大熱天的連玻璃窗子也都關着。當然,可能考慮到自己是女人,或許睡覺的時候更加註意。
周賀澤在窗下,悄悄的敲了敲窗戶。隨即,裡面傳出一聲警惕性跟高的低聲問話:“誰?!”
“姐,是我!”
“啊……?!”錦狐似乎大驚,隨即傳出了的穿衣聲。不一會兒,窗戶打開了,周賀澤跳了進去。周東飛只是在窗外呆着,隨時預防不測。
錦狐聲音很冷漠,符合獸營的一貫風格。她和周賀澤簡直比親姐弟還像親姐弟,都是冰疙瘩的性格。只聽見錦狐冷冷的說:“你瘋了?竟敢回到這裡!”
“我沒瘋。”
“沒瘋就趕緊滾蛋,我假裝沒看到你。”錦狐說,“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我沒能力再放你一馬了,因爲這裡是總部。”
“我是來拉你一起走的。”周賀澤說,“你難道願意在這種鬼地方一直活到死?!”
“叛逃了,就要一輩子被追殺。當然,聽說你投靠了心怡集團的皇后和天妖,或許情況還好一些。”
“追殺?哼!”周賀澤不屑的冷笑,“我是來要獸營的命的,它已經沒資格追殺我了。”
“你……好大的口氣!”錦狐難以置信。“對了,你究竟來這裡做什麼?還有,離開獸營的殺手都是被隔絕消息,並不知道總部確切位置,你怎麼摸回來了?”
周賀澤沒有回答,只是讓錦狐站到了窗前,手指着一片黑暗說:“感覺不到那片騰騰的殺氣?”
錦狐皺了皺眉頭,似乎在仔細的感知,忽然色變:“有危險!怎麼這麼大的面積,彷彿遍地都是敵人!”
“都是我們的人心怡的僱傭兵。”周賀澤說,“姐,我們都能到這裡了,難道你還不信我們能收拾了獸營?跟我走吧!相信我,以後不會再有獸營了,更不會面臨被追殺。”
“哎!獸營,終究是要不行了啊!”錦狐不再震驚,而是深沉的嘆息,“被大規模的隊伍殺到了心臟腹地都沒有察覺!想當初狂龍(池玉城)他們在的時候,恐怕不容易這麼被突入吧。”
“此一時彼一時。跟我走,到華夏去。”
“我倒是想離開這裡,可……我能做什麼?去給皇后或天妖當打手?”錦狐蹙眉搖頭,“算了,你去做你的事情,我自己去找自己的出路。還有……謝謝你們這次不殺我。”
看樣子,錦狐不想呆在獸營,但也不想給心怡集團做事。至於說不殺她,顯然也是明白了現在的形勢。假如心怡的人要殺她,剛纔一陣亂槍就足以做到了。
“廢話,我在這裡,能殺你嗎!”周賀澤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從小就想做一個老師不是嗎?要不然在選擇出路的時候,你也不會放棄了去亞洲執行任務,而選擇在這裡教授那些後備小殺手。去華夏海陽吧,給你找一家不、我讓心怡集團給你辦一家武館,讓你去當老師。沒有人能強制你去做打手,梅師叔不會,周師叔也不會!而且,你過去的一切都會給你抹平,從此你就是個乾淨人,跟殺手這兩個字徹底告別!”
周賀澤有點激動,話也特別多。
錦狐卻有些懷疑:“姐知道你在心怡集團混得不錯,但你真能保證?也不是太瞧得起自己,我知道任何一個地下組織遇到了我們這樣的人,都會不遺餘力的壓榨剩餘價值的。一個近乎一級巔峰的殺手,哪個組織捨得白養着?”
雙手扶着窗沿,近乎似乎不信。但就在這時候,外面窗戶下卻忽然響起一道聲音!這聲音太突兀了,直把錦狐嚇了一跳!這麼近的距離,幾乎是面對面了,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下面還有一個人!!!
“老子就捨得!”周東飛笑了笑,“賀澤答應你的,就算是我答應你的。”
“你……你是誰?”錦狐臉色突變。面對這個深不可測到了逆天程度的傢伙,任何一個殺手都會感到驚懼。
“老子就是你說的什麼‘天妖’。不過這諢號太蛋疼了,以後少這麼喊……哪怕跟賀澤這小子一樣喊‘老貨’,都比這聽着順耳。”
“啊……?!”錦狐忍不住一顫。“天妖”周東飛,竟然就在自己雙腿前面坐着,雖然隔着一堵牆。錦狐把腦袋輕輕探出來,當即看到了一個擡起頭的妖孽笑容。月光下,貌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