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詩韻有十二分的理由相信:畢俊賢是死在了周東飛的手中!
首先,畢俊賢在電話上親口告訴她,是因爲得罪了周東飛,才逃到歐洲避難去了。雖然沒說明究竟是怎麼得罪的,但兩人的過節肯定不小,不然也不至於亡命天涯。
第二,周東飛真的敢殺人!因爲上次就在醫院裡,她就親耳聽到,周東飛安排他的那個兄弟(呂奉笙)去芙蓉山大酒店去搜查,而且示意呂奉笙必要時候可以殺人。那本是周東飛故意嚇唬她的,但卻給她留下了一個敢於真的殺人的印象。
第三,也是更關鍵的一點:周東飛具有這個能力!十二家超級企業入駐海陽的新聞發佈會,謝詩韻全程看到了。她終於意識到,周東飛和心怡集團的實力依舊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既然周東飛已經能外聯多家世界級企業,上通中央部委和各個省份,同時交好島倭國天皇和首相,那麼具備這種強大能量的人,派人到歐洲小國去弄死一個小人物,似乎不在話下。
總之,種種跡象表明,周東飛不但有殺畢俊賢的動機,而且具有殺他的能力。
現在,謝詩韻有點緊張,但也有些興奮。周東飛,你殺人了,至少是命案的主謀!抓住了你這個把柄,你還不乖乖聽我的話?謝詩韻的想法很直接。
“我不奢望你明媒正娶,但哪怕做一個小三兒、小四兒,也好過做一輩子窮教書匠。”謝詩韻心想。
“你的財富是你的,但我只要能得到百分之一,哪怕千分之一,估計也是一個極其驚人的數字吧?”
“你若是聽我的,我們各取所需。要是不聽,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告你謀殺我丈夫,天經地義。而你,坐擁億萬家產,又是社會名流,你輸不起!”
謝詩韻想得越深入,就覺得可操作性越強。整整一夜未眠,她似乎已經聯想到,自己將來開名車、住豪宅,銀行賬戶存款九位數時候的模樣了。
第二天,謝詩韻簡單處理了相關的手續。按照常理,她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應該趕赴事發地去接回自己丈夫的骨灰。但是,她懶得這麼做。只是大體應付了公安和外事部門的人之後,當天晚上就電話邀請了周東飛。
對於謝詩韻的邀請,周東飛不願意去。感覺這妞兒太勢利了,交往起來很沒勁。而且,這個女人在那種事情上太大膽,周東飛覺得不習慣。周東飛承認自己喜歡女人,喜歡漂亮女人,但也不是什麼歪瓜裂棗就往牀上帶。一點都不交心的,哪怕她賽天仙,自己也覺得不自在。
她又打來電話了,周東飛想要婉言拒絕。但是,周東飛本能的感覺到,似乎謝詩韻這次的語態有些強硬。她一個小小的教師,有什麼資格跟自己強硬?就因爲是韓復的班主任?不會的。她應該知道,別的孩子得罪了班主任,家長有能耐的也就是讓孩子換班級、換學校。但是謝詩韻應該知道,周東飛卻有能力給韓復直接換班主任,乃至換校長、換教育局長!
有問題。
於是,周東飛簡單答應了下來,想看看這妞兒究竟有什麼貓膩。但他也不想讓那晚的事情再次發生,於是乾脆一咬牙,帶着清芳一起去!
平時的應酬,哪怕是和女人單獨相對,清芳都不管不問。男人不能管得太死了,不然就真死了。所以對於周東飛這次主動的“邀請”,清芳感到很納悶兒。
“你這是怎麼了?擔心那個小騷蹄子繼續魅惑你?”清芳笑得花枝亂顫,34E晃個不停,彷彿看到了一件相當可樂的事情,“姐姐我今天再次表揚你哈!不過你自己去就是了,管好自己,她還能把你強尖了不成?你那身手,放倒她一百個都不成問題。再說啦……”
“再說什麼?”
清芳漂亮的大眼睛轉了轉,笑道:“真要是強尖了你,姐姐可是警察,幫你討回公道,哈哈!”
“得了吧,到時候你肯定先找我的麻煩。”周東飛嘿嘿一笑,“走,一起去。我總覺得這妞兒今天有事兒,跟往常不一樣。”
“爲啥不一樣?”清芳忽然裝作生氣道,“臭犢子,該不是上次已經和她……假裝讓姐姐我給你打電話,而實際上你已經**了?”
“失個毛毛的身喲!”周東飛在清芳腦袋上輕輕拍了拍,“開路。”
……
看到清芳也陪着周東飛一起來了,謝詩韻有些錯愕。這傢伙,怎麼這麼不解風情?當然,謝詩韻隨即懷疑,是清芳“疑心”太重,非要跟着監督。想到這裡,她心裡也就釋然了。
“介紹一下,這是我愛人清芳。”周東飛笑道,“清芳,這就是小復的班主任,謝老師,你們認識認識。小復整天跟着你,一口一個師孃,你也是他的半個家長嘛。你這當家長的還不認識孩子的班主任,小心謝老師今天批評你喲。”
清芳很配合的淺淺一笑,說:“很高興認識謝老師。我工作單位在首都,沒時間回來呀,謝老師不會見怪的。瞧,謝老師多漂亮,這身衣服真合體,哪裡買的?”
一張口就是家長裡短、服裝首飾,顯得清芳就像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婦女。而清芳則只是不想談什麼額外的話題,趕緊跟這個娘們兒閒扯一陣子,然後離開這裡。
這個李清芳,就是傳聞中那個正廳級的高級警官?很普通啊。除了長得漂亮,胸脯比自己大,別的也不見哪裡出色了。所以,謝詩韻覺得周東飛很不值。你周東飛堂堂一個坐擁億萬資產的大人物,而且勢力這麼大,怎麼就明媒正娶了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子?
聯想到清芳的級別,聯想到清芳父親是堂堂省長,謝詩韻才覺得,周東飛和清芳這是政治上的結合吧?爲了利益,相互聯姻?
這樣的婚姻,多半是沒有感情的吧?
想到這裡,謝詩韻反倒信心更足了。她覺得,哪怕自己不用要挾,也能把周東飛的心從清芳身邊奪過來。
其實,感情這東西不是這麼簡單評判的。除了謝詩韻認爲的那幾點,周東飛更喜歡的,是清芳那樸素的作風,善良的內心,以及時而俏皮、時而暴力的性格。真正的愛,只是一種淡淡的感覺,跟那些能夠直觀看到的東西沒有太大的關係。就好像天下億萬夫妻,你問一個男人或女人——“你愛人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麼?”估計一大半都不能一下子回答出來。在一起過日子,很多東西都不會考慮的這麼細緻。只要能開開心心、、恩恩愛愛、相互扶持着走完這一生,已經是莫大的緣分。
而謝詩韻這樣一個勢利、刻薄、寡情的女人,自然不會明白這一點。她評判一個女人,只是看外表、地位和家世。
此時的謝詩韻,假裝的愁容慘淡。連那一對眼圈兒也紅紅的,彷彿剛哭過不久。周東飛和清芳一開始就察覺到了,但直到熱乎了兩句之後,周東飛這才問:“謝老師這是怎麼了,情緒不對啊,有什麼事情?”
謝詩韻揉了揉眼睛,淡淡的說:“畢俊賢他……死了。雖然沒什麼感情了,但心裡總還是不好受。”
“什麼?”周東飛一愣。而清芳作爲一個警察,自然更關注這類事情,這已經成爲職業習慣。“怎麼回事,謝老師您愛人應該年齡不大啊。患有什麼病症?”
謝詩韻看了看清芳,又看了看周東飛,心裡面也覺得怪怪的。清芳的表現也就罷了,但周東飛爲什麼也這麼錯愕?假裝的?可裝得也太像了。
“怎麼,哥你真的不知道這件事?”謝詩韻直盯盯的看着周東飛,兩隻眼睛銳利如刀。
“我?我和你愛人連見都沒見過啊,也沒有共同的朋友,誰會告訴我這件事?”周東飛覺得奇怪,說,“當然,謝老師你可能有點受打擊了。節哀順變,穩定一下情緒。什麼事情都會過去的,別傷了自己的身子。”
謝詩韻胸悶:這貨怎麼越裝越像?!難道當着你老婆,還要我把事情全說出來?當然,謝詩韻想到,周東飛或許是被自己的發問給問懵了,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才謊言掩飾。看來,要給這貨一點考慮的時間。
於是,謝詩韻起身,淡淡的說:“他逃亡去歐洲了,但還是死在了那裡。他在歐洲給我來過電話,說是因爲得罪裡你,這才亡命天涯的。哥,你再好好想想這件事,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謝詩韻走了,周東飛和清芳都呆了。
“得罪了我,而後亡命天涯?”周東飛這次真的是摸不着頭腦,這是哪跟哪兒呀?!“那畢俊賢不會是精神失常了吧?再說了,他算什麼人物,還需要我派人追殺萬里?”
清芳也更奇怪,忽然拿着手指在周東飛太陽穴上點了點,“死貨,你該不是爲了霸佔人家嬌妻,才下了黑手吧?你和她,簡直就是新時代的西門慶和潘金蓮吶!”
“開什麼玩笑,人命關天的事情!”周東飛這次沒有頑浮,而是相當認真。他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糾纏的,但從謝詩韻的神色可以看出,畢俊賢是真的死了。而且,謝詩韻認定了就是周東飛下的黑手。
清芳拿着筷子在小碗兒裡亂戳,撅嘴說,“人家跟你開玩笑呢,兇人家做什麼。”
“你說這女人究竟是什麼意思?會有什麼想法?”周東飛雖然是問清芳,但又像是自言自語。
“根據姐姐我的辦案經驗,以及對這個女人性格的理解——她會勒索你。錢財的勒索,不排除勒索肉身的可能。”清芳揉了揉額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