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虞策個人打出的招數,百招早就過去。現在兩人真正交手只有一招,即周東飛打虞策耳光的那一下。
現在,周東飛找到了出手第二招的機會。
他所謂的機會,就是能一舉將虞策打痛、甚至打懵的招!
於是,周東飛猛然一個停身,繼而轉身、擡手、劈落!一連貫的動作如行雲流水,看似飄渺寫意,但威壓當場。
虞策正在憤怒的追擊,警惕性早就落下了不少。此刻周東飛突施冷手,再度讓他措手不及。不過基本的反應還是有的,瞬間揚起單臂格擋,甚至還能迅速反應着用另一隻手爪出擊,直奔周東飛的小腹。能夠在倉促之中做出這麼迅速的反應,可見虞策的身手確實了得。
但是,終究是起手太突然,虞策那格擋的手臂最多使出七八成的力量。不過在他看來,這已經足夠了。因爲周東飛一直避而不打,估計就是不敢跟自己硬抗吧?對於自己被完全改造的身體強度,虞策具有很強的自信。
但虞策不知道,周東飛避而不打併不是不敢跟他硬抗,而是不想。實際上到了周東飛這個超強的級數,自身的強度也已經極其恐怖。記得周東飛剛剛進階半步天元的那一刻,白家林曾和他試招。結果,白家林八成以上力道的出擊,都能被周東飛硬生生的接下來。而白家林那個人型戰鬥機器的總體力量強度,還是稍稍強於虞策的。應該說,若是單純比較力道,以白家林爲100的指數,那麼虞策最多95,而周東飛也至少能達到90以上。
所以,周東飛的力量強度和虞策相比,本來就相差無幾。如今虞策以七八成的力道想要格擋周東飛處心積慮的全力一擊,結果可想而知。
砰!
一聲巨震,周東飛的手刀比真正的鋼刀巨斧還猛,閃電般劈落。虞策剎那間駭然發現,自己那隻手臂一陣劇痛,被瘋狂的砸落了下來!
虞策的手臂被砸落,但周東飛那隻手餘勢不消,直接斜斜的劈中了虞策的脖頸!
若是脖子被同級對手劈中,再強的練家子也得懵。只感覺到隕石砸落地面一般,虞策頓時腦袋一懵。而他的身體也一下子搖晃,竟然被周東飛這一手刀硬生生砍倒,雙腿一軟就單膝觸地。
此時的情形,彷彿虞策在向周東飛單膝下跪。
所有人都心中一凜,感覺局勢的變換簡直太突然了。剛纔還是虞策追着周東飛打,想不到一轉眼就“跪下”了。
作爲當事人的虞策更是感覺到不妙,腦袋昏昏沉沉的同時,還想着趕緊側身滾開。但是,周東飛沒有給他相應的機會——單腿猛然撩起,牛皮軍靴一下子踢在虞策的下頜。
下頜骨本來就不硬,哪裡經得起軍靴的猛踢,更何況是周東飛的發力。頓時,虞策的腦袋向後不由自主的仰起,整個身體也隨之向後倒過去。而下巴上傳來的劇痛也終於讓他清醒過來——完了!
這一腳,直接擊碎了下頜骨,這張臉更加變型了!
此時,周東飛已經俯身衝過去,單掌成刀再度劈落。這一次,掌風大作,聲勢驚人。所有人都終於意識到,周東飛的力道也是同樣的恐怖。只要戰鬥的技巧和對周邊環境的運用,更是比虞策高出了太多。不動則已,一動就能定乾坤!
就在周東飛俯身劈砍的同時,阮興初則大聲呵斥:“停!停下!”
阮興初急了,他好不容易又發現一個可以取代火龍、同時也可以拉攏的對象,一眨眼就不行了?!
但是,周東飛處心積慮製造了這樣一個環境,怎麼會聽他的?那隻巨斧一般的手咔嚓劈落,直接劈中了倒在地上的虞策的左膝。這一記,震碎了虞策的膝關節。
虞策痛苦的慘嚎,甚至情急之下猛然蹦了起來。只不過一條腿廢了,蹦得踉踉蹌蹌。剛剛起來半個身子,周東飛那腳就再度飛出,直擊他胸口。
這次擊打的部位,和上次程青虎在華山園大酒店踢中的位置一樣。同樣的師門,同樣的招數,但周東飛此次的力道更猛。
上一次,程青虎那一腳就把虞策的生機近乎震斷,迫使虞策九死一生接受了冒險的身體改造。而現在他的身體強度雖然提升了,但周東飛使出的力道更大,故而造成了和上次同樣的效果。
轟!那身體疾速倒飛出去,重重撞擊在甲監區牢房的牆壁上。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讓人感到眼花繚亂。此時,整個監獄都靜悄悄的,衆人驚恐的看着周東飛,又看了看已經昏死過去的虞策,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而乙監區的龍一等人則首先暴喝:“好!政委幹得漂亮,哈哈!”
但周東飛做出了一個壓手的姿勢,繼而走到阮興初面前。此時的阮興初,臉色難看的要死。周東飛笑道:“打鬥的時候,我好想聽到你說了句什麼來着?打鬥時候需要聚集全副身心,所以沒有挺清楚,不好意思了。”
阮興初讓周東飛停下,但周東飛假裝聽不到。其實一開始還是阮興初自己說的,勝者要是不開口,敗者不能提出撤場。所以,現在的阮興初也無話可說。
周東飛看了看牆腳下軟如爛泥的虞策,對阮興初笑道:“僥倖得手,不過我不是那不要臉的人,不會糾纏着失敗者讓他不能下場。趕緊送醫務室吧,應該能救回來。”
阮興初這才反應過來,恨恨的對身後的下屬說了句“送到醫務室”,怒衝衝拂袖而去。
其實,周東飛哪裡是什麼大方。他只不過不想在衆目睽睽之下,背上一個格鬥殺人的罪名,否則又會被阮興初抓到把柄。反正周東飛能夠準確判斷出,此時的虞策是徹底廢了。他不知道虞策上次是怎麼好轉的,但只知道如此狠重的傷勢,萬萬沒有什麼第二次好轉的機會。
事實上也是如此,上次爲了做這個實驗,虞策就是九死一生。這次要是再做的話,不可能好運再次降臨吧。再說了,肌體損傷成那樣,也已經沒有了繼續改造的價值,至少那唐主任會捨棄他。
另外,即便他有所好轉,一條腿也廢了。在武力上,掀不起什麼大浪。
此時,龍一、特務等人都鬆了口氣,就連李霧峰都覺得猛然輕鬆。本以爲周東飛此次會兇險無比,想不到竟然柳暗花明,而且取得了如此酣暢淋漓的完勝。
但是,周東飛並沒有心滿意足。本以爲解決了虞策,就可以保證了白家林的安全,周東飛也就可以出獄了。因爲他外面還有好多事,不能長久呆在監獄裡。但是現在看來,哪怕解決了虞策,卻死死得罪了阮興初這個監獄長土皇帝。只要周東飛一走,阮興初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朝死裡折磨白家林。所以,周東飛的心思還是沒有了結。
想了想,周東飛先是來到甲監區和乙監區的隔離鐵絲牆邊,對龍一低聲說了些什麼。龍一不住的點頭,表示馬上就會辦。
隨後,周東飛又走到甲監區和丙監區的鐵絲牆邊。這道鐵絲牆,已經被虞策抓掉了兩塊鐵絲網,形成兩個大洞。站在一個大洞前,周東飛對着殘狼說:“過來!”
殘狼已經被周東飛的強勢給嚇怕了,滿腹狐疑的走到周東飛面前。
周東飛冷笑着擡起一隻腳,踩在了鐵絲牆下那個離地半尺的橫着的鋼管上,說:“這隻鞋,被你的老大火龍弄髒了。”
殘狼一聽就知道什麼意思,眼睛爆射兇芒。但是看到周東飛更加兇悍的眼神和異常巨大的威壓時,他僅有的那點自傲也煙消雲散。在衆人矚目之下,號稱軍事監獄第二高手的殘狼,竟然恭恭敬敬的彎下腰,拿着自己囚服袖子,爲周東飛的軍靴擦拭了幾下!
太霸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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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周東飛收回腳,對着衆人冷笑說:“從今天起,沒有什麼火龍,也沒有什麼蜀中軍區派。以前依附着火龍的,現在都給我長點骨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都特媽給老子滾回去吧!”
說罷,周東飛直接轉身離去。
而他讓殘狼擦皮鞋,就是徹底打消火龍這一派的氣焰,讓這個所謂的“蜀中軍區派”再沒一點脾氣。這一派的老大被打殘了,老二竟然都彎身給人家擦鞋了,還有什麼傲氣可言?
所有人議論紛紛,返回各自的牢房。其中,大部分的人暗自興奮。他們知道這座監獄從今天起,徹底變了天了。哪怕火龍從醫務室出來後依舊很強,但這裡已經有人能壓制他了。
人心收攏很難,可一旦浮動起來卻散得很快。火龍苦心經營多年的個人威信,這一次已經徹底的轟然倒塌。所有人對他的敬畏之心大大消減,更不齒殘狼的欺軟怕硬。
……
而在監區之外的監獄辦公樓上,阮興初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當即暴跳如雷。今天他不但折損了面子,而且折損了火龍這最重要的一員大將。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一直在下着的這盤棋,被徹底的攪亂了。今後他對這座監獄的控制,不會再向以前那麼得心應手。
“廢物,都是廢物!”阮興初怒衝衝的在自己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火龍這個廢物,那虞策也是廢物!”
這時候,他的心腹馬三兒小心翼翼的說:“阮監,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怎麼對付周東飛他們啊。這幾個人不除掉,我總覺得心裡面不安生。”
“黑了周東飛很難。”阮興初突然停下腳步,問,“白家林呢?不是在醫務室嗎?”
馬三兒惡狠狠的說:“董士偉那孫子寸步不離呢,真的不好下手!”
阮興初的眼睛眯了眯,心中已經有了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