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鑼密鼓之中,周東飛讓夏侯驚雷通過在晉中政府裡的關係,羅列出了一份當地煤炭企業的名錄,密密麻麻。同時,又將每個企業裡的主要股東都註明,試圖從中尋找出有價值的信息。
對於這些人員信息,周東飛讓警方進行了細緻的篩選,包括其中每個人的詳細信息。最終,終於發現了一些貓膩——
在不少煤炭企業的股東之中,好些是重複的。比如張三既投資了甲煤礦,同時又投資了乙煤礦、丙煤礦,而且所佔的股份都不少……還有一些不起眼的公司,同時在不少煤炭企業裡面注資、佔據大額股份;甚至有些比較重要的股東,壓根就是一個虛名,其本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大老闆。這些有嫌疑的人或公司,被周東飛層層過濾篩選,最終圈定了好幾個目標。然後針對這些目標集中下手,發現他們的幕後操控者果然就是虞家!
既然明確了目標,事情就簡單了。剩下的,只需要強勢的黑吃黑就行,恰如當初吞噬虞家其他產業那樣。於是,晉中煤礦業暗地裡颳起了一股“轉讓風”。莫名其妙、毫無來由的,一個個獨立股東、控股公司的股份,轉移到了心怡控股的名下。
而但凡開煤礦的,都不是省油的燈。有些煤礦老闆看到自己公司的大股東要轉讓股份給外人,當即橫加阻撓,說是根據公司章程,要優先轉讓給內部股東。這些老闆都有不小的背景,很多人甚至目空一切。
處理這些傢伙,周東飛都難以做到得心應手。因爲周東飛對於晉中地下世界的事情並未親自管理,很不熟悉。打壓一兩個煤老闆不難,難就難在這些傢伙人數太多、太分散,一個個的都不安分。要是逐一去整理,事情就會曠日持久的拖下去。至於新來的晉中霸主黎建明,更是兩眼一抹黑:“老大,咱們混地下世界的,看不順眼打過去就是了,還搞這麼費心幹什麼!”
“你要是就這點腦子,就給我滾回蜀中,當你的鐵桿打手去。”周東飛本來就有點頭疼,現在更覺得添亂。
黎建明嘿嘿一樂,“開個玩笑嘛。”
看來,還得把夏侯驚雷重新調回來,再玩兒他一段時間!周東飛想了想,當即打電話給夏侯驚雷,讓他從速從海陽返回晉中。
而夏侯驚雷一旦回來,徹底改變了局面。這裡本來就是他的老窩,他對於那些煤老闆都很熟悉。而且那些煤老闆也都知道,狼王夏侯驚雷一旦發狠,絕對讓人心驚膽戰。以前就有個別的煤老闆不給面子,結果被夏侯驚雷整得痛不欲生卻又求死不能。
快刀斬亂麻,夏侯驚雷牛刀小試,銳不可當。周東飛暗歎,這小子還真是一把好手。
就連遠在長安的夜十三,聽說夏侯驚雷短時間內做成了這樣一件大事,也不得不搖頭嘆道:“難怪飛哥和梅姐要留下這小子!雖然讓老子瞧不起,但是做起事來還真有兩下子。單是這一件事,留下他就是值得的。”
難得夜十三能徹底轉變觀念,這一點是好事。而夜十三說的也沒錯,留下夏侯驚雷確實是值得的。因爲就這麼一件事,給心怡集團帶來的財富就是海量的,相當恐怖。雖然虞家不少股份最終還是撤逃了,有的或許還沒有查到,但僅憑已經弄到手的那些,就達到了驚人的五六千億!
想當初,心怡控股在吞噬羅斯柴爾德家族那些產業之後,總體財富達到五千億,就已經被人視爲龐然大物。而後來,他們又從虞家攫取了八千億,現在又多出了這一筆鉅額財富。這樣的積累速度,讓人看得心驚眼皮蹦。芸芸甚至目瞪口呆的說:“生意也別經營了,你就這麼一直搶下去得了!再高的投資回報率,也趕不上你這樣明火執仗的搶奪啊。”
“性質不一樣。”周東飛笑道,“掙來的錢花着舒坦,搶來的錢只能用在公益的地方。這一點,是我和梅姐的共識。”
在歸攏了這些煤炭企業之後,周東飛覺得這樣子一盤散沙還是難以管控。那些老闆們一個個目高於頂,有點機會就想尥蹶子。於是在他的建議下,夏侯驚雷又親自成立了一個“晉中煤企聯合會”。在這個聯合會裡,所有的入會企業都要統一部署,統一行動,誰都別胡搞。而聯合會的會長,就由夏侯驚雷親自擔任。哪怕夏侯驚雷今後的主要工作地點在海陽,但是聯合會遇到大事,還是必須先請示他。
至於多數老闆,當然不想讓自己的脖子上套上這樣一根繩索。但是你不入會也行,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存活下去了。他們跟夏侯驚雷比地下勢力,根本不沾邊兒;比背後的後臺,也根本不在一個重量級。有個別的煤老闆甚至擡出了中央部委某些領導的名頭,但夏侯驚雷直接把周東飛那兩大部委副部長的大名放出來,對方頓時就啞火了。正部級、中將、副總警監,這樣的招牌太亮了。
那些煤老闆自以爲認識幾個領導就牛的不行,但人家心怡的老闆自身就是這個級數的大員。最可笑的,是一個煤老闆自稱是公安部某位司長的表弟。那位司長還親自來晉中給他壓陣,結果一看到周東飛的名頭,二話不說打了表弟一巴掌,扭頭就走,喊都喊不回來。臨走前那位廳長只說了一句話:“老子現在就歸周部長分管!”
最終,大批煤老闆知道大勢所趨不可阻擋,一個個都消停了下來,再也沒有不長眼鬧亂子的,相繼加入了晉中煤企聯合會。而一旦入會之後,就全憑夏侯驚雷的安排。心怡總部則通過夏侯驚雷,實現對這個產業的牢牢掌控。
……
就在晉中轟轟烈烈的搞煤炭的時候,心怡房地產也在大肆擴張。但是,這種擴張是極其平和的,只不過影響深遠。
因爲隨着國家對虞家那些房地產企業的打壓,有些被收歸國有了,但有些當即宣佈了破產。這些企業都是國家天字號的大型房地產龍頭,代表的隱性財富太大了。芸芸首先看到了這個機會,當即建議心怡房地產的老總曹長貴抓緊收拾殘局,別被別人搶了先。
購買這些破產企業,其實得不到太多的東西。但是曹長貴所看中的,是那些企業裡的大批人才。能把這些即將流失的人才都歸攏起來,那才叫真正的投資。平時的時候,那些優秀的老總、項目經理,請都請不來。但在他們剛剛失業的時候,請來這些人就等於是救命的恩情。因爲隨着國家政策的打壓,房地產整個行業立馬陷入了低谷。不少企業連裁員都來不及,哪有心思擴招員工。
更主要的是,那些房地產企業大多依賴於銀行業的資金注入,對於貸款的需求量極大。如今銀行業嚇怕了,再也不敢違背中央的政策向房地產行業毫無節制的注資。於是,大批房地產企業立時陷入了資金鍊斷裂的邊緣。爲了維持資金鍊的運轉,又不得不趕緊低價出手囤積的樓盤。房價大幅度滑落,這對於老百姓而言是好事。但是對於那些房地產企業而言,這無異於飲鴆止渴。因爲低價出手之後,雖然維持了一段時間的資金流量,但是償還銀行貸款的壓力更大,因爲他們的預期收益達不到了!
因此,大批房地產企業岌岌可危,連生存都成問題,誰還敢拼命去挖人?
以前,年薪三十萬才能聘請一個優秀項目經理。而且曹長貴花三十萬挖牆腳,還得被同行罵娘。但是現在,整個行業驟然冷淡,那些失業的項目經理即便放低了身價,開出年薪二十萬、十五萬的價格,都沒有人願意僱傭。
就在這個苦逼的時候,心怡房地產卻出手了,以明顯高於市場的價位,聘請了一大批優秀管理人才、技術人才、營銷人才。而這些人也真正意識到,相對於尋常房地產企業而言,心怡房地產是相當有人情味的。
曹長貴甚至搓着手笑道:“以前挖人家的牆角,一批批的同行罵娘。現在倒好,他們一個個的往外推,咱們張開手接收就行了。”
而心怡房地產之所以這麼財大氣粗的接手,是因爲它的底氣足。心怡房地產一向經營穩健,對於銀行貸款的依賴程度不是很高,不像那些貪婪逐利的房地產企業那樣,見到市場景氣就拼了老命的擴張,到最後形成了巨大的還貸包袱。
在此基礎上,心怡房地產還有一個巨大的優勢,那就是心怡集團內部,有他們自己的銀行!哪怕心怡房地產真的缺錢了,他們也可以經過周東飛或芸芸一句話,臨時抽調來大批的資金。所以,資金鍊斷裂的風險,心怡房地產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或許也不可能出現。除非,整個心怡集團都倒了,連心怡的銀行產業都倒了。
對於曹長貴的行爲,梅姐一開始還覺得見效慢。只挖人,畢竟沒有直接搶錢見效快、立竿見影。但是周東飛卻嘆道:“老曹這傢伙的做法,纔是王道——這是正兒八經做生意的路子。有了這麼多的高水平人才,咱們的房地產就有了無限上升的空間。沒錢能借,沒設備能買,沒錢買設備甚至還能租,但要是沒人——咱能一下子生出來?”
“滾犢子,要生你自己去生。”
“說的就是個理兒。”周東飛說,“另外,咱們在全行業危機的時候,不但不裁員反而收留大批失業的精英,那麼全行業的高素質人才會怎麼看待我們?他們會覺得我們心怡房地產是靠譜兒的,是講道義的,是有安全感的。對內這是一股向心力,對外這是一筆巨大的無形資產。你等着瞧吧,數年之內,就在大批房地產企業大肆收縮的期間,心怡房地產肯定異軍突起,迅速殺到全行業的最前沿。”
周東飛的觀點,就連芸芸、齊東昇等人也都認同。心怡房地產的爆發,已經可以預見。
總之這一次,整個心怡集團再度實現了一個總爆發。無論是現金的資產總量,還是未來的發展預期,都實現了一個新的飛躍。這個龐大的財團,正以爆炸般的速度瘋狂擴張。
……
料理妥當了經營方面的事情,已經是兩個月後。而這時候,地下戰線也傳來了另一個捷報:聯合專案組相繼打掉了虞家一個又一個的暗中據點,整個虞家的核心人物被打壓得擡不起頭來。而就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專案組竟然發現了一個頂級要犯的蹤跡——虞家現任家主虞九齡!
而抓住虞九齡,就意味着這場戰役的最後勝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