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正德公爵也一屁股蹲在地上的那一刻,事態再度升級。
郭大小姐則不忿的冷哼一聲,毫不在意地盯着地面上的兩個傢伙。她就看不慣裝逼的傢伙,無論是老是少。
但是,假如毫無緣由的就打了一個皇室的親王、外加公爵,這件事肯定不能善了。弄不好,還會是兩國之間的糾紛。到時候,由紀子這個皇后都不好說話了,沒法協調。
門後面,周東飛沒想到自己剛剛說了一句話勸誡一下,結果就搞出了適得其反的效果。滿頭黑線的同時,只能猛然打開門,急中生智的用島倭語高呼一聲“來人、抓刺客!”
刺客?哪來的刺客?
但人家周東飛就指着地面上痛苦翻滾的裕和親王和正德公爵說:“侍御武士團呢?快,快把這兩個傢伙抓起來,他們強行衝擊皇宮,試圖謀害皇后殿下!”
這種顛倒黑白的本事,讓所有人再度震驚。
“你……”正德公爵手指顫抖的指着周東飛,已經說不出話來。
而侍御武士團的人已經衝過來了,周東飛大聲說:“你們怎麼辦差的,讓人闖到內宮裡來了!瞧那兩個傢伙,都和皇后殿下的侍從武士打起來了,還不趕緊去幫忙,拿下那兩個匪徒!”
所謂的“兩個匪徒”,自然指的是裕和親王那兩個實力不俗的保鏢。
而周東飛的表情撞得很好,彷彿真的看到了巨大險情,極其迫切。以至於侍御武士團的人,還真以爲周東飛什麼都不知道,看錯了人。
這時候,侍御武士團的頭目疾速奔跑過來,說:“您是皇后殿下的客人,還不知道這兩位不是刺客,只是我們皇室的兩位貴族。這位是裕和親王,那位是正德公爵。”
“啊?……哦!”周東飛當即一拍腦袋,“還以爲是刺客呢,誤會!誤會!”
說着,某貨假裝不好意思的去扶那身份貴重的裕和親王。而裕和親王正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當即怒道:“你這是裝糊塗!那個女人真該死!別說是毆打皇族,就是打了平民,也要以故意傷害罪抓起來,抓起來!”
正德公爵也怒道:“我明明已經將我們的身份告訴了她,她這是蓄意的,蓄意的!”
周東飛一轉身,背對衆人,只看着郭大小姐。眼睛會意的擠了擠,假裝生氣的說:“你怎麼搞的?這位正德公爵說他把身份都告訴你了,你怎麼還出手?!你知道這位年輕的先生是誰?是皇室的裕和親王!”
郭大小姐火氣消了,也知道事情有點搞大了。現在一看周東飛那個表情,當即也裝了起來。她貌似震驚的用華語說:“公爵?親王?!天啊,他們原來竟然……哎呀,我不知道呀!他沒說啊?”
周東飛當即把話翻譯了一邊,讓在場所有的島倭國人都聽到。
正德公爵已經氣瘋了——這個小妞兒是睜着眼說瞎話!“胡說,我明明已經告訴了她!”
“老公爵說明明已經告訴了你!”周東飛翻譯。
郭大小姐則一臉委屈的說:“他明明沒說……不就是被誤傷了嘛,犯得着跟人家一個女孩子一般見識嗎?還公爵呢。”
於是,周東飛又把郭大小姐這句話翻譯了過來,而且自由發揮說:“老公爵,她就是一個女孩子家的,您老人家別跟她一般見識嘛。”
反正,這是一筆糊塗賬。當時對話的只有郭大小姐和正德公爵,兩人用的還是華語,以至於身邊的裕和親王都不清楚。所以,正德究竟有沒有把自己的身份事先告知郭大小姐?這是個歷史的謎團。兩人形不成一致的意見,那麼外人再怎麼說都沒有旁證。
正德公爵幾乎要氣得吐血,卻又沒辦法辯駁。在她看來,自己就是遇到了一個蠻不講理的小丫頭,只能認倒黴。
而裕和親王則擺出一副決不罷休的架勢。他怒指着郭大小姐說:“哪怕她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沒資格在皇宮內行兇!這是什麼地方,她一個外國女人哪來的權力!”
這一點,是一個漏洞。但是,鬆之閣內卻傳出了由紀子的聲音——
“裕和親王,這位女士名叫郭夢莎,是我特聘的皇家武士。她的實力不錯,我還準備聘請她爲侍御武士呢。當然,這兩天是考覈試用期,估計她工作比較賣力了些。”
由紀子說着,周東飛則低聲的給郭大小姐悄悄翻譯,好讓郭大小姐配合。
而郭大小姐一旦有了這個身份,那麼就能正大光明的排除一切危險源,確保皇后的安全。而她看到裕和親王飛揚跋扈的衝過來,在“不知道裕和親王身份”的前提下,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是可以理解的。
如今,連皇后都親口證明郭大小姐的身份,那麼裕和親王又怎能反駁?
“侍御武士?就她一個外國人,也做侍御武士?”裕和親王近乎理屈詞窮。
由紀子扶着肚子款款走來,笑道:“當年先皇就聘請了衛大師和邱大師兩位華夏人做侍御武士,難道不行?”
“呃……”裕和親王也知道,當年衛瘋子和邱得用兩位高人被聘請爲侍御武士的事情。但是,是一個級數嗎?用當下流行的話說,人家衛瘋子那是稀缺人才。“她能和那兩位大師相比?!!!”
“不能。”由紀子已經被周東飛告知,要儘量保持低調,“但是現在,還有誰能達到當初侍御武士的水準?哎,人才凋零,只能變通行事了。”
這句話也說出了實情,因爲就連現在的侍御武士團的一把手,也僅僅是一個一級水準的高手。其實戰能力,還不如郭大小姐。
只不過,由紀子卻壓低了郭大小姐的實力,說:“能夠達到皇家一等武士的巔峰水準(類似於華夏二級水準的巔峰),已經夠難得了。而且,我喜歡這個女子——不能有點小小的特權?要是不行,那就只做一個普通的皇家武士好了。哎,我這孤兒寡母的,本不該自找麻煩,讓人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後面這些話就比較刺激人了,彷彿裕和親王趁着由紀子是個寡居的女人,前來逼宮欺負人。這樣一個名頭兒要是說出去,很丟人。
由紀子這麼一說,裕和親王和正德公爵當即語塞。兩人本來是來“捉姦”的,沒想到人家啥事兒沒有,自己反倒碰了一鼻子的灰。
而由紀子當然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忽然話鋒一轉,問:“裕和親王,你一個男人家的,帶着幾個手下興師動衆而當衝進皇宮,又是爲了什麼?難道這皇宮裡沒了天皇,於是就變成了誰想進就進的公共場所?”
“哦……”裕和親王被由紀子這麼逼問,並不緊張。他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說辭,不然也不會這麼大膽的走進來。看了看周東飛,裕和親王問:“這位就是華夏警察部門的高級官員吧?皇家的幾位長老覺得美國副總統遇刺案件責任重大,而得知皇后殿下要爲此事接見華夏高級警務人員,所以特讓我和正德公爵一同來問問情況。但是這些皇家武士實在無禮,竟敢阻攔本王,於是就和本王的武士產生了一些小衝突。皇后陛下,您身邊的這些女武士實在可惡,區區下賤人竟然敢對本王無禮……”
“下賤人?”作爲私生女出身的由紀子,最討厭這樣的詞彙。皺了皺眉頭,說,“在皇宮裡,在天皇靈位和未來天皇面前,裕和親王你也不尊貴,任何人都不尊貴!”
“你……”裕和親王的臉當即紅了。但是,又沒法反駁。帝制社會就是這樣,哪怕你是地位尊崇的親王,哪怕你掛着十個親王的頭銜,但在皇帝面前依舊是臣子,依舊屁都不是。在上任天皇裕仁面前,以及在由紀子腹內這個指定要成爲新天皇的胎兒面前,裕和親王也是奴才。
一句話,把裕和親王憋得要死。但是,又無法反駁。哪怕皇室的實際權力在下降,哪怕全國的人都能藐視皇權,唯獨裕和親王和正德公爵這樣的人不可以藐視。因爲他們自己的身份地位,就是建立在皇權基礎上的。要是皇權都沒了,他們這些親王和公爵還有個屁的價值?
由紀子不依不饒,冷冷笑道:“剛纔一陣驚鬧,害得我心驚肉跳的。我這條賤命無所謂,關鍵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先皇唯一的血脈。要是這皇家唯一血脈因此出了意外,二位可就是皇族的罪人、億萬子民的罪人了。”
裕和親王和正德公爵被這麼倒打一耙,誠惶誠恐,也當即忘了自己捱打的事情。確實,假如由紀子無事生非,哪怕身體一點事情沒有,愣是對外宣稱受到了驚嚇,那麼裕和和正德當即就成了全體島倭國民的罪人,十惡不赦。
“是我們失禮了……”正德公爵首先軟了下來。裕和親王有篡位的野心,但他這個老頭子可沒有。他只是想在一場權力更迭中獲得更多一點的權益,卻不是想把身家性命都賭上的。
正德公爵的服軟,使得裕和親王也沒了脾氣。
由紀子看到已經佔據了優勢,也沒有斬盡殺絕,而是笑道:“當然,兩位皇親以國事爲重,我還是很欣慰的。對於你們所關心的那件案子,這位周部長也已經跟我說了。據周部長表示,案子已經有了眉目。”
由紀子只是隨便說說,讓裕和親王趕緊滾蛋,免得妨礙她和情郎難得的私密時間。但是周東飛卻意外發現,隨着由紀子這麼一說,裕和親王的身體卻微微一顫。雖然很不經意,但卻沒有逃脫周東飛那毒辣的眼睛。
這個傢伙,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