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雄!”他看着自己的弟弟,“我要衛國,你要保家。大哥這一去,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娘就要靠你一個人照顧了。”
“大哥,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孃的!”弟弟咬牙切齒,“大哥,你一定要把小鬼子給趕跑!”
胡不歸拍着他的肩,又攙着他往母親住着的房間走去。
母親的身體很是不好,總是會咳嗽,見到他和弟弟進來,母親又掙扎着坐了起來。
他趕緊走過去扶起了母親:“娘,你躺着就好。”
“國英啊!”消瘦的母親緊緊的攥着他的手,“當年你爹給你們取了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你們能成爲國之英雄。國英,你可不要讓你爹失望啊!”
“娘,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打跑小鬼子的!”他信誓旦旦。
“不逐倭寇,誓不歸家。”母親輕輕的摩挲着他的手,“國英,不要擔心家裡,放心的去吧!”
他點了點頭。
這一去不知何年能歸家,又不知究竟能不能歸家。男兒有淚不輕彈,吞嚥入腹志更堅。
揮別了母親和弟弟,他去投奔了當時的東北抗日義勇軍,開始了他自己十二年的抗日生涯。
聽着胡不歸細細的敘述,潘錦繡伸手拽了拽陳琛,一臉的疑‘惑’:“陳老師,不是說是八年抗戰嗎?”
“如果是從一九三七年的盧溝橋事變算起的話,就是八年抗戰;如果是從一九三一年的九一八事變算起的話,就是十四年抗戰;如果是從一九二八年的皇姑屯事件算起的話,就是十七年抗戰。”陳琛瞪了她一眼,“你歷史白學了?”
潘錦繡尷尬的撓了撓頭:“主要是八年抗戰這個概念在我腦子裡印象太深了。”
“這麼說,胡叔叔是一九四三年犧牲的?”釋彌夜一臉肅穆的看着胡不歸,“胡叔叔,您是國之英雄!”
“我哪裡算得上是國之英雄!”胡不歸的表情又變得緬懷了起來,“我的那些戰友們,從東北抗日義勇軍,到常德會戰的時候的第三十三集團軍……總是不斷的在換,在變……我的那些戰友們,一個個都犧牲在了戰場上……”
胡不歸的眼睛有些溼了:“這些年,我也看了不少關於對抗日戰爭的記錄的書刊,我們國家傷亡三千六百萬!小鬼子才陣亡八十一萬!抗日戰爭的勝利,就是這些戰友們,用自己身體,在國土上築起的一道抵抗外敵的長城!”
“胡叔叔,您是值得我們景仰的人!”南宮叡的眼睛也有些溼了,他有些熱血沸騰,“如果那個時候我出生了,一定也會投身到革命事業中!”
潘錦繡當即就翻了個白眼:“你一去就會吃‘花’生米……”
南宮叡立刻黑了臉。
釋彌夜卻嘆了口氣:“胡叔叔,現在知道夏叔叔不是您的弟弟了……您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想,現在,我應該能回家了。”胡不歸,不,胡國英‘摸’着自己的臉,“之後的歲月,我要努力的去尋找我弟弟的後人,尋找我孃的墳墓……我要在他們靈前上柱香,告訴他們,我,回來了!”
釋彌夜鼻子有點發酸,她伸手‘揉’了‘揉’,才又想起了一件事:“胡叔叔,您爲什麼會那麼厲害?爲什麼可以跟瞬移一樣的離開?還有,你知道夏叔叔家裡有孫安琪這隻鬼,你爲什麼不來找她呢?”
“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厲害。”胡國英一攤手,“我從清醒過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可以出現在人的面前,也可以不出現。不過我畢竟是鬼,所以很少在別人面前出現。我找到了夏國雄之後,就對他上心了。當時就發現他的身邊有隻鬼。開始的時候我也以爲這個小丫頭想要害他們兩口子,可是這小丫頭不但沒有傷害他們,倒是讓我時常見到了這小丫頭跟夏國雄兩口子撒嬌……”
孫安琪立刻乾咳了起來。
“這小丫頭除了是鬼,別的都跟人都差不多,再一看到夏國雄的‘女’兒不幸逝世了,我也就知道爲什麼這小丫頭要留在夏國雄家裡了。”胡國英微微一笑,“我差點殺了你了。”
孫安琪的臉瞬間黑了。
“昨晚這個丫頭藏在那閨‘女’的靈牌的桌子下,被我發現了。”胡國英又看向了佳沫兒,“我以爲是這個鬼丫頭,所以就把腦袋揪下來,就是想要告訴她,我是鬼,不是小偷……誰知道把這個丫頭嚇得夠嗆。”
佳沫兒的臉黑了。
“不過夏叔叔你也太強了吧!”釋彌夜還是有些不可思議,“我的兩條妖力繩索,加上唐海桐的一條,三條綁着你,你竟然一拉就拉斷了?”
“說起這件事情,還真是不好意思。”胡國英又抱歉的看着臉‘色’還是發白的唐海桐,“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個拉斷了對你造成的傷害這麼大。這個長頭髮的丫頭開始用手抓着我的時候,她的手上也有你們說的那個妖力,可是我見打散了她都沒事……”
“沒關係,沒關係。”唐海桐苦笑了一聲,“我就比不上釋彌夜嘛!”
釋彌夜的臉也黑了:“這件事情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我倒是沒有想到,唐海桐你的妖力被打散之後會這樣,所以以後你們誰都不要把妖力具象化了,如果再遇到一個可以輕鬆的打散你們妖力的人……那太危險了。”
“可惜了。”潘錦繡一臉的遺憾,“我都沒有看到佳沫兒和南宮叡的妖力是什麼顏‘色’!”
“說起來,釋彌夜你的妖力是什麼顏‘色’?”佳沫兒也來了興趣。
唐海桐:“黃‘色’。”
潘錦繡:“紫‘色’。”
“啊?”佳沫兒嘴一‘抽’,“你們倆,誰是‘色’盲?”
釋彌夜苦笑了一聲:“他們都不是‘色’盲,黃‘色’和紫‘色’都是我的妖力的顏‘色’,我的兩道妖力是不一樣的顏‘色’。”
“不同的妖力的顏‘色’還不一樣?”陳琛有些不解了,“那爲什麼白魅的妖力會是白‘色’的,而黑炎的卻是黑‘色’的?”
“不同的顏‘色’‘混’在一起,有可能成爲黑‘色’或者白‘色’啊!”南宮叡一攤手,“不同顏‘色’的顏料‘混’在一起就是黑‘色’,而看似透明的光線,可以通過三棱鏡折‘射’出絢爛的虹‘色’……”
釋彌夜又看向了胡國英:“胡叔叔,您這會要回去……您家裡遠嗎?”
“遠啊!”胡國英笑眯眯的,“不過沒關係,我可以搭車回去,還是免費搭車。”
潘錦繡嘿嘿一笑:“那胡叔叔這些年一定坐過不少車吧!”
胡國英卻搖了搖頭:“沒有,我是走着路,從我的老家,一寸地一寸地的尋找,一個人一個人的尋找的。”
“真是辛苦您的!”陳琛站起來,“胡叔叔,您可以把你家裡的詳細地址和嫁人的具體資料都告訴我,我看能不能從官方渠道知道您的家人或者是您家附近的人都遷到哪裡去了,這樣也可以節省不少的時間。”
“能查得到嗎?”胡國英還是有些擔心。
“試試總比不試好吧!”陳琛找釋彌夜要了紙筆,“胡叔叔,您一定會用手機的吧!什麼時候去配一個手機吧!我把我們的電話號碼都告訴您,等您有手機了通知我們一聲,我們也好把查到的東西告訴你。”
胡國英一臉的感‘激’:“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是我們應該謝謝您,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我們是絕對沒有如今這樣的好生活的。”釋彌夜微微一笑,“胡叔叔,不要擔心,您一定能找到您的家的!”
胡國英鄭重的點了點頭。
接過了陳琛遞過來的治,他又一臉的感嘆:“能早點遇到你們,就好了!”
“再早十六年,我都還沒出生呢!”釋彌夜吐了吐舌頭,“就算是兩年半之前,我都還不能看到鬼體的您呢!”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們了!”胡國英擡頭看了看天‘色’,“我待會就去車站等着,我想,我一定可以找到我回家的路的。”
“快要百年了,該回去了!”陳琛一聲喟嘆,“願生者平安,逝者得安息!”
胡國英跟大家道了別,離開了夏國雄的家裡。
釋彌夜忍不住又看向了唐海桐:“唐海桐,你沒事吧!你現在的感覺,跟上次妖力用盡的感覺相同嗎?”
唐海桐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沒有那麼嚴重,只是感覺自己山上好像被剜去了一塊‘肉’一樣,有些疼得慌。”
佳沫兒更慌:“那你沒事吧?還疼嗎?”
“現在還好。”唐海桐安慰的看了看她,“現在已經感覺到力氣在一點一點的恢復了。”
“釋彌夜剛剛是兩道妖力被打散了吧!”陳琛轉過頭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釋彌夜,“可是你一點事情都沒有。”
釋彌夜苦笑了一聲:“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還需要回去問白魅。”
“如果不是小夜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話,我還真的會懷疑小夜你是不是妖‘精’變的了。”潘錦繡拉着釋彌夜的手,“小夜你太神奇了。”
“不說你了,連我自己都有這樣的想法!”釋彌夜嘆了口氣,“所以我也問過白魅,可是白魅說了,我的的確確是普通的人類。”
“可能就是因爲你是普通的人類,咳咳死身上又有這麼多解不開的謎團,所以白魅纔會因爲對你感興趣而留在甲乙高中的吧!”陳琛又聳了聳肩,“本來作爲報答,他應該是在邱秋變成羅剎之後,就離開的。”
“說起來,爲什麼白魅不把邱秋也像孫安琪和苗蘭若一樣,放在娃娃裡?”孫安琪一臉的疑‘惑’。
“白魅說過,太遲了!”陳琛一臉的傷感,“真的是太遲了。白魅見到邱秋的時候,邱秋已經變成了羅剎了。而除了魂和靈,就算是虛魅都很難讓它進到娃娃裡。”
釋彌夜嘆了口氣:“好了,不說了。明天回學校了再問白魅好了……今晚怎麼睡?”
“唐海桐現在力氣沒有恢復,就和南宮叡睡我的房間好了。”孫安琪立刻安排起來,“釋彌夜,你和潘錦繡、佳沫兒睡乾爹乾媽的房間;陳琛,你跟我睡客房好了。”
陳琛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大家早點睡!明天爭取在第一節上課前回校。”
大家這才互道晚安,各自去一邊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琛挨個的把大家叫醒了,才坐着早班車回到了清平鎮。
天還有些灰‘蒙’‘蒙’的,因爲有霧氣,所以等釋彌夜她們走進清平中學,看到大‘門’口站着的那個人的時候,立刻就想腳底抹油溜了。
“釋彌夜!潘錦繡!佳沫兒!南宮叡!唐海桐!”趙世川怒氣衝衝的,“陳老師!你到底帶他們去哪裡了?昨晚不止沒有來上晚自習,今天早上竟然都沒有去上早自習!”
陳琛咳了一聲,一臉的嚴肅:“趙老師,我昨天帶他們去南界鎮幫鎮上的人進行重建工作,讓他們可以體會到勞動所得的快樂……只是我沒估算好時間,所以等我們趕到車站的時候,最後一班車已經走掉了。我們大家身上又都沒有帶錢,所以就在南界鎮的鎮民的家裡住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