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樂言做了白切雞,在院子裡採摘了些菜,慶王本想幫忙洗,但是毛樂言讓她們出去聊天。慶王知道她想事事親力親爲,親手爲他做一頓飯,也不勉強她,獨自一人走了出去。
這頓飯劉漸吃得很高興,但是也是這一頓飯,讓他知道毛樂言和趙振宇慶王兩人關係十分密切,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尤其看着趙振宇肆無忌憚地跟她搶東西吃,甚至還用手刮她的鼻子,手掌偶爾搭在她的肩膀上,而慶王雖然沒動手動腳,可他時不時和毛樂言交換的眼神如此舒心自然,他覺得就跟吃了一隻蒼蠅般噁心。
不管是不是他所願,如今都因爲毛樂言而對慶王生出了嫌隙。他極力維持的理智和沉靜,開始慢慢地轟塌。
她送走劉漸後,對慶王道:“王爺,你馬上出門一趟。”
“去哪裡?”慶王一愣,擡頭看着她凝重的神情,他的神情也開始沉了起來,“出什麼事情了嗎?”
毛樂言搖搖頭,“不是,你只需要走出去,然後走進來,我只想看看你能否輕易進來。”慶王之前不知道這裡佈下結界,每次出去,都是和毛樂言一同出去的。
“怎麼回事啊?”慶王不解地問道。
“不要問,照我說的去做,一會我再解釋給你聽。”毛樂言推搡着他。
慶王只得依她所言,走了出去,毛樂言見他走出十步遠,喊道:“可以了,你回來吧。”
慶王又往回走去,只是剛走到門口,想跨腳進去的時候,伸出的腳忽然觸及一堵牆,一堵無形的牆,他強硬地想要衝進去,但是那牆竟然把力量全部反彈在他身上,他被反彈的衝力推後幾步,幸好功夫好,穩住身子,否則就要跌倒在地上了。
毛樂言連忙出來扶起他,心中暗暗詫異,結界對劉家的人都是可行的,爲什麼會對劉漸失效?若只對他一人失效還好,只怕是和劉漸磁場相似的人都失效的話,那自己和慶王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慶王有些吃驚地看着她,“是什麼東西?你設下了什麼東西?”
“是結界!”毛樂言道。
慶王古怪地看着她,“就像以前你跟本王打架的時候,用什麼定身咒那些古靈精怪的法術嗎?”
“是的,我主要是攔阻其他人進入毛苑,但是昨晚很奇怪,劉漸竟然能衝破我的結界,進入毛苑內,所以我懷疑我的結界是不是失效了。但是剛纔你也衝不進來,證明是和劉姓無關,那到底他爲何能破我的結界?”毛樂言百思不得其解。
慶王酸酸地道:“那是因爲你心裡有他,所以你佈下的結界不是用來防他的。”
“沒有這樣的說法,結界應該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管你心裡有沒有誰。”毛樂言白了他一眼,拉着他往回走去。
“姓毛的。”後面傳來一道洪亮不悅的聲音。
毛樂言和慶王齊齊回頭,只見景王臉帶憤怒地看着她,初冬的日光下,他穿着黑色繡蟒蛇錦服,領口翻立,腰間繫着青色鑲金嵌玉腰帶,威風凜凜,又俊美瀟灑。
“你來了?”毛樂言衝上去,一把擁抱住他,用力拍着他的後背道:“我可想死你了。”自然是因爲愧疚心作祟的,自己躲避起來這麼久,一直沒有告知他自己的下落,也沒有讓人通知他自己是否平安,如今見他一臉憤怒,她方想起還有這個好友,可見自己之前確實太過沉迷於如何設計殭屍,竟把景王給忘記了。
景王推開她,一臉厭惡地道:“混球,你會想本王?滾滾滾,別說這些誰都不相信的話。”
慶王瞧着兩人親暱的動作,心裡很不舒服,景王一向冷酷,就算對着太后,也不會有這樣的關心的態度,他雖然看似厭惡毛樂言,但是眼底那抹關心是騙不了人的。
毛樂言可憐兮兮地道:“咱們進去說吧,否則不超過十分鐘,立即會有人殺到。”
景王哼了一聲,徑直往裡進去,毛樂言怕他彈到,急忙上前拉着他與慶王的手,“我帶你們進去。”
景王剛纔也聽到她說結界的事情,只是想試試她的結界是否真的這麼厲害,便甩開她的手自己衝進去,毛樂言連忙道:“等一下,你進不去的。”
然而,她話音剛落,景王竟然走了進去,剩下毛樂言和慶王在原地呆若木雞。
毛樂言失魂落魄地看着慶王,慶王咬咬牙,也甩開她的手,“本王自己進去!”說罷,他便用盡全身的功力,往門裡衝進去,只聽到一聲慘叫,他全身功力反彈在他身上,嗖地一聲,凌空飛了出去,毛樂言足下一蹬,在他落地之前接住他,慶王臉色青白交加,恨恨地道:“你的所謂結界,是不是隻針對本王?”
毛樂言如今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她複雜地道:“現在我也不知道了,從來沒有人能破我的結界。”
景王在門口冷笑一聲,“還不快進來!”
毛樂言與慶王默默地進去,慶王依舊憤怒,氣沖沖地往裡走去。
景王見他生氣,嗤笑一聲,“他生氣了,你死了。”
“死什麼死?你爲什麼能破我的結界?”毛樂言瞪眼看他。
“誰知道你的勞什子結界?哪裡有什麼破結界?本王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唬人的。”景王似乎很開心了,似乎看慶王吃癟的樣子很滿足。不過他是這樣說,卻也知道結界是真實存在的,因爲他親眼看到慶王被彈了出去,而且,瞧這個結界,似乎很厲害。
毛樂言鬱悶地說:“興許真沒有結界了。”她回身看了一下,籠罩在毛苑上的結界依舊沒有隱去,證明結界是存在的,她有些挫敗,連續被兩人破了自己的結界,興許自己的功力真的沒到家,她哀嘆一聲,一直以來,還以爲自己已經精通了毛家所有的法術。
趙振宇見送走了劉漸,又來一個景王,相比起景王,他還是更怕帝王劉漸多一些,或許因爲景王和毛樂言熟稔,所以連帶對他們這些人都有好臉色,他笑道:“走了一個,又來一個,三毛,你的生意真好。”
毛樂言從袖子裡拿出一串鞭炮,威脅地一笑:“再胡說,我就把鞭炮丟你褲襠,拆你祠堂。”
趙振宇撥弄一下頭髮,冷笑道:“你如今就只會威脅人了。”
景王沒有忽略趙振宇的話,問道:“送走了誰?”
“皇帝大人啊!”趙振宇道。
景王回頭看着毛樂言,“他來了?”
“是的!”毛樂言也不隱瞞,回答說。
景王微微點頭,“算他有良心,懂得來看看你,不過他自己的傷似乎還沒好,上回還聽古丞相那老烏龜說他無法運氣,那柳依依的武功果真不同凡響啊。”
毛樂言心中微甜,想起他擋在他身前的時候,臉上帶着不顧一切,彷彿所有東西在他眼裡都比不上她重要,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慶王見此情況,心中更是憤怒,拉着趙振宇道:“走,進去陪本王喝酒。”趙振宇嘆息一聲:“去吧,我每日的任務不是陪你喝酒,就是殺雞做飯,沒有旁的功夫了。”說罷,兩人都不看毛樂言和景王,徑直進去了內室裡。
“笑個屁,他現在纔來看你,就是縮頭烏龜,調查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可有頭緒?”景王白了她一眼,問道。
毛樂言對景王一向是沒有隱瞞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他,包括紅衣殭屍和自己計劃的事情。
景王沉吟了一下,道:“有什麼本王能幫上忙的嗎?”
毛樂言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景王眸光一斂,“這樣可行嗎?”
“死馬當活馬醫,如今也沒有其他法子了,還有,皇上找了個絕世高手,讓頂替兇手,你立刻去通知丞相,就說你有法子,這位高手就不必出現了。”毛樂言道。
景王看了她一眼,“你自己怎麼不直接跟他說?”毛樂言嘆息一聲:“女人,適當的時候是要軟弱一點,這樣才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其實是她怕傷了他的自尊心,他費盡心血爲她,她卻早已經另有計劃。
“鬼丫頭,”景王捶了她的腦殼一下,後又舒心地道:“也好,至少你也會主動去討好他,順從他,喜歡一個人,就要這樣去爭取,而不是看着他去寵幸旁人,自己就傷心垂淚。”
毛樂言推搡了他一下,“會說我,怎麼不說說你自己?你喜歡人家那麼多年,也沒見你主動爭取過?你以爲終身不娶,人家就知道你的心意? ”
“知道不知道,對本王來說沒什麼分別。”景王淡淡地道,眸光有些黯然,他已經習慣了,至少還能守着一份溫暖,度過餘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