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樂言又問道:“請問附近哪裡有火藥賣?”
“黑火藥?你要煉丹嗎?”鐵匠問道。在這個時代,火藥還沒應用於軍事,用來製造焰火和煉丹。其實在中國唐朝,火藥已經開始用於作戰,直到兩宋時代,已經出現了火槍營以及火炮等等的軍事武器,徹底告別冷兵器時代。
但是在這個空間,毛樂言瞭解過,現在應該是和唐朝同步,也就是火藥還沒開始應用於軍事的時候。她倒不是想製造什麼武器,她輕功厲害,但是武功到底還是不入流,所以她需要些武器來防身。她知道在這個年代,就算你不是主動去找人家麻煩,人家也會來找她麻煩。
“嗯,算是吧。”毛樂言虛應道。
鐵匠指着右邊道:“一直從這邊走,走到盡頭有家鞭炮廠,你進去問問,有火藥賣的。”
毛樂言道:“謝謝,那我這個匣子要多長時間能做出來?”
“年後吧,太複雜了,我未必做得你要求的那麼精準。”鐵匠端詳着圖紙,有些不肯定地道。
“就請儘量吧,我真有急用。”她打算做幾個,讓小舒他們防身。她不能經常留在他們身邊,一旦她成爲衆矢之的,他們勢必也會受到牽連,讓他們有防身的武器,總還是好的。
“放心,實在不行的話,我便只能去請教我師父了!”鐵匠咬咬牙道。
那小廝詫異地道:“師父,師公已經退隱了,他說過不再碰兵器。”
“多事,不許多言,拉你的風箱。”鐵匠黝黑的臉生出一絲憤怒,毛樂言不明白他爲何忽然動怒,不過轉念想那是人家師徒之間的事情,自己不好多事。
她先放下定金,說定了來取的日期,便根據鐵匠的指示往鞭炮廠走去。
她購買到幾斤火藥,便提着回了毛府。槍支的原理她不懂,但是土炮炸藥包之類簡單的東西研究一下應該可以的。念醫科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念土木工程的人追過她,此人做喜歡做炸藥,他曾經說過最喜歡的工作就是開路做爆破,他在追求毛樂言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風花雪月,只跟她分享他的偉大發明,當時毛樂言十分厭惡,可想不到如今卻大派用場了。
回到毛苑,小舒正用她的自行車推着孩子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孩子被逗得咯咯大笑,小舒見她回來,推着車子上前道:“小姐,圓圓很喜歡坐車。”圓圓是她替那孩子起的名字,因爲孩子的臉圓圓的,很可愛。
毛樂言笑着逗弄了圓圓的臉一下,道:“你跟她先玩着,我回去放好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啊?這麼大一包。”小舒好奇地問道。
“這是危險品,千萬不能碰,我放在雜物房裡,記住,避開煙火。”毛樂言謹慎地叮囑道。
小舒見她說得這麼慎重,便道:“我記住了。”
毛樂言把炸藥放在雜物房裡,想想覺得有些不安全,畢竟這麼大一包炸藥,真的不下心點燃了,可就壞事了。她命菈威在雜物房裡下面挖了一個地窖,約莫一平米大,兩米深,然後把火藥包裹了三層,再用大罐子放好,現在試驗階段,需要的火藥比較多,隨時做好失敗的準備。原理她知道,也親眼見過那位追求者做炸藥包和炸彈。當時她覺得那個人瘋狂不已,現在想想,幸好當時的修養夠好,能耐着性子看他做完,並且幫他做筆記。
其實在這個時候弄這些殺傷力十足的東西,到底是好還是壞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今只想着自保,加上心中隱隱覺得這個朝代會亂,她不忍看見他經歷亡國的痛楚,所以偷偷地研製炸藥,只盼着日後能助他一臂之力。當埋頭在做炸藥的時候,她其實已經不是昔日那理智沉靜的毛樂言,她的情緒已經開始不受控制,會爲她在乎的人籌謀劃算了。
鎮國王爺來了慶王府幾次,問找到孩子沒有,慶王推了他,說如今已經有眉目了,很快找到。鎮國王爺等到有些急躁,問慶王所謂的眉目到底是什麼。是知道何人所做還是知道孩子在何處。慶王都不能相告,鎮國王爺急了,幾次要發怒,所幸慶王爺是個聰明人,讓他多等兩日,他才只好作罷。
鎮國王府內也正掀起一股地震,昔日陳家小姐受寵,王妃便藉故趕她走,如今得知她走之前有了孩子,把老太妃氣得要死,當場急促喘氣幾下,便暈倒在地上。救治得當,身體無恙,只是去勃然大怒,下令要把王妃亂棍打死。她求了大半輩子的孫子,如今竟然因爲王府的嫉妒,而硬生生推了出去,如今更是生死未卜。想到自己的孫兒可能會出事,她就心如刀割,龍頭柺杖落在王妃的身上,半點不憐惜,誰也不敢上前救王妃,鎮國王爺心內有氣,哪裡會幫她,可憐的王妃被打個半死,若不是看在她父親的份上,鎮國王爺大概就休妃了。
所以,鎮國王爺去找慶王,也是老太妃的意思,她實在是等不了幾天,是一分一秒都受不了。她跟兒子說:“我這心肝像是被放在鍋裡用明火煎一般的痛楚,你現在讓我等兩日,我跟你說,我兩個時辰都等不了,你立刻去慶王府門前守着,孩子一回來,即刻給我送回來。”因爲這句話。鎮國王爺哪裡還在家裡坐得住?乾脆捲了一身衣裳,到慶王府裡候着了。
孩子本來是住在毛苑裡,這日粉兒和菈威出去買東西,毛樂言在雜物房裡研究火藥包,小舒要過去領份例,她拉開雜物房的門問毛樂言:“小姐,你有時間看着圓圓嗎?”
毛樂言正研究得入神,便道:“沒有時間,很忙。”
“我要過府領份例,那我帶着圓圓過去。”小舒道。
毛樂言擺擺手,“去吧,去吧,晚飯我不吃了,你給我留點就行。”
小舒只得把門關上,牽着孩子走了出去。
來到慶王府,在賬房處領了這個月的份例,順便去給太妃請安,剛好鎮國王爺也在太妃處說話,太妃見小舒領着一個孩子進來,笑問道:“小舒,你從哪裡偷來的孩子?”
小舒回答說:“是小姐在大街上撿回來的,這孩子可憐,被父母拋棄在大街上,沒
人要,小姐心慈,便撿回來撫養。不過如今已經在找孩子的父母了,還沒找到,找到就送走了。”
鎮國王爺仔細瞧着孩子的模樣,驚疑地問道:“你小姐是誰?”
“回王爺的話,我家小姐,是......”想了想,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得求救地看着太妃。
太妃笑道:“哪裡是什麼小姐?她是顯兒姨奶奶的丫頭。”
“姨奶奶?是不是那牙尖嘴利的丫頭?叫毛什麼的?”鎮國王爺忽地站起來,瞪圓了雙眼問道。
小舒嚇了一跳,不知道他爲何忽然反應這麼大,退後一步道:“是......是的!”
鎮國王爺一把奪過孩子,仔細瞧了一下,問太妃,“這孩子,跟本王是不是有些相像?”
太妃瞧了瞧孩子的模樣,又瞧了瞧鎮國王爺,道:“你不說還不覺得,你這麼一說呢,倒還有幾分相像。”
鎮國王爺怒道:“好你個劉顯,竟然敢隱瞞本王?孩子分明是找到了,卻不送回給本王,是何居心?”
太妃見他反應這麼大,也猜到當中或許有些問題了,連忙命人去請慶王。
孩子被鎮國王爺拉着,嚇得直苦起來,小舒心痛圓圓,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王爺,求你別爲難圓圓,您嚇着他了。”
鎮國王爺見孩子大哭,心疼得跟什麼似的,連忙蹲下身子柔聲道:“孩子不哭,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
太妃驚愕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鎮國王爺便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包括毛樂言去過鎮國王府的事情也說了,剛說完,慶王便來到了。見此情況,他也知道是瞞不過去的,上前道:“皇叔,這件事情不是侄兒要瞞你,只是侄兒想確認孩子的身份再給您送過去。”
“言下之意,這個果真是本王的孩子?”鎮國王爺一個錚錚鐵漢,見到自己的孩子,也禁不住淚漣漣。
慶王瞪了小舒一眼,小舒正慌神失措,見慶王責怪的眼神,心中更是驚懼,這孩子不是從大街上撿回來的麼?怎麼會是鎮國王爺的孩子?
慶王道:“皇叔,如今只能說他是陳家小姐的孩子,至於是不是您的孩子,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來人啊,拿一碗水過來。”鎮國王爺急忙命人去端水。
滴血驗親,在當時的社會,是最有效的驗證親子的方式。
玉姑姑親自去端水,鎮國王爺取出一把匕首,在手指上割了一刀,鮮紅的血液滴落水中。他持着匕首走到孩子面前,孩子嚇得哇哇大哭,一個勁地往後躲。
小舒一把摟住圓圓,驚恐地看着鎮國王爺,哀求道:“王爺,求求您,別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