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紛上門
蕭幻月和夜驥影在不得已情況下躲入山洞,在洞外的那個瘋老頭可不這麼認爲,他雙目赤紅,急得不住地跳腳,直直地衝進山洞。
“還說你們不是爲了我的碎心經,壞人,你們比剛纔那四個還壞,殺,殺,我要殺了你們!”那瘋老頭進到山洞看到他們,雙目閃爍着嗜血的光芒,揮拳便向他們打去。
蕭幻月大駭,知道他這一拳的威力,不敢輕視,而山洞狹窄,她和夜驥影避無可避,只能硬着頭皮迎上去。
堪堪接了他這一拳,蕭幻月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快被打的移位,忍不住地吐了一口鮮血,而那瘋老頭一拳落空,第二拳又跟上,她已沒了抵禦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那排山倒海的勁力逼來。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閃到她的面前,替她擋下了這一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時,已被這猛烈的一拳打飛,重重地摔到石壁上,然後仰面滑下。
蕭幻月根本不用去看,也知目前能爲她捨命擋拳的只有他,夜驥影。
她身負燕風的畢生功力,尚且被打得吐出血來,那他……失去內力的他挨着一拳,情況可想而知。
她顧不得自己的傷痛,踉踉蹌蹌地來到他的身邊,見他已然昏了過去,忙從懷中掏出一顆珍藏的火紅色的藥丸,用嘴將藥爲他送服,這顆藥丸是秦風所給,留給她關鍵時保命用的,再三叮囑她,不到危急時刻不要輕用,而她卻毫不猶豫地餵給了夜驥影。
危機依然存在,瘋老頭還在她面前虎視眈眈,她將僅有的一顆保命藥丸給了夜驥影,將自己置於死地,沒有留下絲毫的餘地。
見夜驥影服下丹藥之後,面色好看了不少,呼吸也漸漸均勻,她不由露出欣慰的笑。
將他的頭輕輕放下,然後深看了他一眼後,她緩緩站起身,怒瞪向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頭,目光裡有着一抹令人心驚的決絕。
她打不過他,他們之間的武功差距實在太大,但她可以和對方同歸於盡,她這樣做,影便可以安然無恙,她所做的一切也就值了!
懷着必死之心,她從腰畔抽出碧玉蕭,將那瘋老頭引出山洞,遠離了山洞中的夜驥影。
很快,山洞外響起了淒涼婉轉的蕭音,蕭聲既輕又細,猶如嗚咽,猶如嘆息,但若是細聽,裡面有着讓人心酸的溫柔和訴不盡的深情……
不知是秦風那枚火紅丹藥的功效,還是蕭幻月的蕭聲牽動了他,夜驥影悠悠轉醒,他雖睜開眼睛,渾身卻動彈不得,甚至連轉頭這樣輕微的動作都不能夠。
心,不安的跳動着,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蕭聲,似乎在向他作最後的告別,讓他知道了她的決定。
“不要,不要做傻事,爲了我不值得!你若不在了,我自己一個人活在世上又有何意義……”他雙目瞠得大大的,急得面紅耳赤,在心中不住地吶喊着,可惜他既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又用盡全力也動彈不得分毫,心急如焚的他只能躺在那裡乾着急。
更要命的是,就在他急得快要瘋掉的同時,因他仰面向上動彈不得,又心急地瞠大眼睛,正好面向石壁上的刻畫,他現在雖沒有任何的心思,但石壁所刻的小人卻源源不斷涌入他的腦海,讓他不得不接受。
很快,他感覺到體內傳來陣陣劇痛,他身上斷了的經脈處又感覺如有蟲蟻在爬,癢痛難耐,讓他心中大駭,他想要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些猶如魔咒般的小人圖,但卻似靈魂被吸引一般,一切都身不由己,不但避不開,反而氣息隨着那些圖案遊走在他周身……
夜驥影心下悽惶,他知道這樣下去,定會完全被石壁上的圖案所控,自己看得這部分圖案是碎心經的中間部分,照體內氣息如此亂竄下去,自己是非死不可,她不惜犧牲自己爲他創造的一線生機,就這樣被他白白浪費了。
不過,這樣也好,既然不能同生,那就讓他們同死吧!希望有來世,他們還能相遇想知,他會傾盡自己他的所有來回報她今生的這份情,無論遭遇任何苦痛悲歡,只要有她在他身邊,他都不懼!
感覺到洞外的蕭聲漸漸停歇,夜驥影心中也不再抗拒體內那些遊走的氣息,他甚至希望能就這樣和她一起死去,只是可惜的是,他死時不能和她在一起,不能再看她最後一眼。
他的心如死灰和毫不抵抗讓體內不定的氣息越來越活躍,身上傳來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他默默忍受着,等待着自己大限的到來。
可是,隨着疼痛感到達極點時,竟然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隨着疼痛的消失,一股濃厚純正的內息從丹田涌出,遍佈全身,讓他感覺到說不出的舒坦,猶如脫胎換骨一般。
力量,一種股他從來都不能想象的強大力量在他體內爆發,讓他一躍而起,飛身出了山洞,那動作之快,猶如閃電,讓夜驥影自己都吃了一驚。
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也顧不上去想,他一心只想回到她的身邊,希望一切都還不遲!
在下一眼他便找到了她,她毫無聲息地靜靜躺在那裡,手裡緊緊握着碧玉蕭,那個瘋老頭俯面爬在地上,雙手捂着耳朵,兩人均不知死活。
夜驥影心中大慟,下一刻來到她的身邊,她嘴角邊上殘存的血漬刺了他的眼,他顫抖地將她抱起,當感覺到她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時,忙將自己體內的那股驚人內力不爲餘力地輸給她。
“影,你……”蕭幻月睜開眼看着他,滿臉的驚訝,吃力地呼喚着他,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能感覺到影似乎與之前不太一樣了,還有那源源不斷傳來的內力,是那般得驚人,莫說是她,便是那個恐怖的瘋老頭,恐怕也抵擋不了他的一招吧。
“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見她清醒過來,一向冷麪無表情的夜驥影臉上竟浮上狂喜之色,緊緊抱着她,如孩子一般不住反覆地念叨着一句話。
“影,你的武功恢復了嗎……”蕭幻月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着他,淡淡地問着。
她不知道在這麼短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關心的只有他,他的武功若恢復,便能拋開心中的結,甩開自卑找回自信,這是她所希望的,她不希望看到他有任何的遺憾,她卻不知道,早在此之前,他已想通了一切,早已能夠釋然地面對一切。
世上的事有時就是這般的愚弄世人,當你看重武功、苦苦追求時,它卻離你遠去;當你想通一切,能夠笑然面對時,它竟然出其不意地回來了,而且遠遠要比之前強大許多,是窮其一生也追求不到的,讓人只覺得啼笑皆非。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無意中看了山洞石壁上的小人,覺得身上奇痛奇癢,後來痛癢消失後,便有了力量……”夜驥影也是滿眼的迷茫,直到現在,他都覺得體內的這股強大內力出現的莫名其妙。
“是碎心經,你竟然練成了碎心經,爲什麼會這樣……”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讓蕭幻月和夜驥影側目,那個練功變得瘋癲的老頭此時緩緩坐起,睜着眼睛失魂落魄地怔怔地看着他們,只是目光不再迷茫,恢復了清明。
“前輩,您……”蕭幻月試探性地開口問道,“您清醒過來嗎?”
“我在這裡十年,苦心鑽研碎心經十年,卻落得走火入魔的下場,如今猶如大夢初醒,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那老頭滿臉的悲涼,仰天長嘆道:“天意,難道一切都是天意嗎!我不明白,爲何他能練成,爲何只有他是那有緣人……”
蕭幻月看向那老人淒涼中帶着迷茫的表情,轉頭看向山洞外石壁上刻着的那幾行大字,一時心中若有所悟,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嘆道:“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見夜驥影和那老人一起望着她,她緩緩解釋道:“世上武功都是要打通奇經八脈,激發體內的力量,而碎心經卻是例外,偏偏獨闢蹊徑,練此功者必須絕經斷脈……”
“絕經斷脈?即使有人能不顧一切這麼做,可是若絕經斷脈,人又怎能活下去?”那老人面露駭然之色,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人怎能經脈盡斷而不死。
“所以壁上才說練此功者需有緣人,會九死一生。”蕭幻月看向夜驥影,微微一笑繼續道:“影前段時間曾遭大難,卻幸運地遇到絕世神醫的衣鉢傳人,經過生死劫,憑藉着自己的意志清醒過來,本就是九死一生,斷經脈而不死,今日能練成碎心經,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影,你就是這個有緣人!”
“欲得先予,原來是這個意思!哈哈……十年……十年……”那老人忽然仰天大笑,只是他的笑聲比哭聲更讓人覺得心酸。
“可是……我並沒有從頭練起,而是看了中間的一段……”夜驥影還是有些不太明白,他總覺得一切都太懸、太不可思議。
“當我看了碎心經前面那些圖案後,只覺得體內氣息紊亂,四處亂竄,想來前面那部分正是讓人絕經斷脈的心法,若是習武人強行以自己內力壓制,只會落得如前輩般走火入魔的下場。你已經斷絕經脈,又恰好從中間看起,才能學得這不世神功!”
蕭幻月雖猜出大部分淵源,但卻不知道,她和影都曾在無意識中經歷了死裡逃生。當初,若是她看向石壁上的圖案時,有一似的貪戀,必會被碎心經所迷,落得和那瘋老頭相同的下場;而夜驥影更是幸運,他看到的正是中間最重要的部分,若是看到前半部分則無用,若是看到的是碎心經的最後部分,則會神智迷失、瘋狂致死,因爲後面的部分有誤,當初創作碎心經的人就是發狂而死。若換成任何人,練到此處必然不會罷手,而他當時心急蕭幻月的安危,並沒有去看最後的那部分,正好取其精華棄其糟粕。
一切都是機緣巧合,是命,是運,更是他們的性格所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