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咯噔一下,慌了起來,抱着樹幹的手,微微發起抖來,差一點就被他嚇得掉下樹來了!錦鈺不敢回頭,心裡暗暗叫苦:沒這麼倒黴吧?怎麼突然間就冒出一個人來呢?真是見了鬼!這該怎麼辦?不管了,趁着諸葛宇軒沒回來,我趕緊逃出去再說!
她沒有理會樹下的人,繼續往上爬着,眼看就要夠着牆了。
突然,小腿不知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一股鑽心的痛楚,使小腿頓時沒了知覺。手一鬆,掉了下來,摔在那人的腳邊上。
藉着遠處傳來的微弱燈光,錦鈺擡頭打量着那人。夜幕中,她看不太清那人長相,只知道是個男的。因爲剛纔他出聲了。
“你膽子還真不小,居然偷到我諸葛府來了?被人發現還想逃?”
錦鈺一聽,知道他把自己當做了賊,眉頭擰了一塊兒。這下完了!誰都知道,在兗州城裡得罪誰都好,就是別得罪了他們諸葛府。被人當做小偷,明天再拉去見官。不對,他們諸葛府本來就有人做大官的,這輩子真的完了!
“先把你關進柴房!明天帶你去衙門!”男子蹲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粗暴的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好痛!”錦鈺忍不住叫出聲來。這個人的力道,絲毫不比諸葛宇軒差!
“喲,還是個女賊!”
他有些驚訝的說道,手上的力道,稍微輕了一些,不過仍死死的扣着錦鈺的手。他的聲音柔和了一些:“你偷哪家不好,爲什麼挑中我們家?你不知道我們諸葛家的東西,不是那麼好偷的嗎?”
“我什麼都沒偷!”錦鈺說道,“我說我是誤入了你們家,你信嗎?”總不能告訴他,是他們家二少爺帶她進來的吧?那樣還不驚動了諸葛宇軒那隻死狐狸?到時恐怕也沒什麼好果子等着自己!
男子將她拉了起來。“傻子纔信!”
錦鈺揉着被摔痛的屁股,弱弱的說道:“你想怎麼樣?真要把我送去見官?可我真的不是賊,我什麼都沒偷,你放我走好不好?”
“明日到了官府,你給衙門的大人說吧!”男子將她拖進柴屋裡,把門鎖上。“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學什麼不好?非要學一些雞鳴狗盜之事?哎!誰叫你不走運呢?遇上我諸葛俊飛!”
“大少爺?”錦鈺驚呼道。那個當大官的人!
諸葛俊飛倒了回來。“你還知道我的名字?那你還敢來偷東西?真是不自量力!”
“我。。。。。。”錦鈺有苦難言。
諸葛俊飛遞給她一個火摺子說:“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對你好一點!屋裡有燈。”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錦鈺欲哭無淚的靠在了窗子下。早知道會這樣,我還不如不逃呢!揣測不安的想象着,若是諸葛宇軒得知這件事,以他的狡猾,他一定會看出端倪來。那真的是死定了!一想到諸葛宇軒,她心裡沒理由的冒出一股寒意來。
先前,她還天真的想過,要去衙門告諸葛宇軒,說他強搶民女。通過這些天,那些後院丫頭們給她的訊息,她才知道,諸葛府跟官府的關係十分要好。一切皆因諸葛俊飛的關係。自古官官相護。衙門的大人們,一定不會爲她們這些,生活在最下層的貧苦百姓主持公道。告諸葛宇軒是不可能了,還有可能被當做小偷鋃鐺入獄。哎!胡亂的想着明天將要面臨的種種可能,越想越絕望,越絕望,她就越煩躁不安起來。。。。。。
翌日,諸葛宇軒面色疲憊,帶着一身倦意的走進了飯廳。
“回來了?累壞了吧?”諸葛老夫人慈愛的說道,“來吃點東西!”
邊上的丫頭忙盛上一碗稀粥放在他面前。
諸葛宇軒端起碗,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那些被老鼠咬過的綢緞,你準備怎麼處理?”諸葛老夫人問道。心疼的看着這個辛苦了好幾天的兒子。
“都收回來了,堆在倉庫裡了。剛從臨城調了五十匹給丞相府送去了。這次多虧了丞相賣大哥的面子,不然就麻煩了。真沒想到,倉庫裡會出現老鼠。哎!離開的時候,我已派人去把城裡的倉庫重新修葺一下。”諸葛宇軒放下碗,甚是無奈的說道。
諸葛老夫人疼惜的說:“吃完早餐,趕快去好好休息一下。這幾天把你忙壞了吧!”
“沒事。”諸葛宇軒埋頭,繼續喝着粥。
一臉威武不凡的諸葛俊飛走進飯廳,看到諸葛宇軒也在,關切地問道。“綢緞莊的事處理好了?”
“好了。”諸葛宇軒看到他抓着一個饅頭,並沒有坐下來的意思,問道:“大哥你很忙嗎?怎麼不坐下來吃呢?”
諸葛俊飛說道:“你真聰明,還真讓你說中了!昨晚在後院抓到一個賊,我得把她送去見官。完了,我還要去童府接曼寧。”
“有這等事?”諸葛老夫人有些意外,“我們家很久沒出現過盜賊了!”
“賊?”諸葛宇軒朗聲大笑,“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來我們諸葛府偷東西,他嫌命太長了吧?我倒想看看誰吃了豹子膽?”
“在柴房。還是個女的呢!”諸葛俊飛補充道。
諸葛宇軒一臉壞笑的說:“女的更好!讓她爲奴爲婢,在我們諸葛府幹一輩子苦工。看她還敢來我們家偷東西不?”他轉頭對門外的武鋒說:“去把那女賊給我帶上來讓我看看。”
“是!”武鋒退了下去。
諸葛俊飛和老夫人對視一眼,有點爲那女賊悲哀,落到這個玉面狐狸手上,怕是在有得苦受了。
很快,武鋒一個人回來了。
諸葛宇軒見只有他一人過來,有點不悅,問道:“人呢?”
“回二少爺,大少爺說的那個女賊是。。。。。。”武鋒不知在這種場合說出來合不合適?
“說呀!”諸葛宇軒催促道。
武鋒這才放心的說道:“是錦鈺姑娘。”
“她?”諸葛宇軒沒料到,幾天沒在家,錦鈺竟做起賊來。
諸葛老夫人問道:“是康錦鈺嗎?她在府裡?”
“我沒告訴你,錦鈺在我們府裡嗎?”諸葛宇軒反問道。
“你們跟那女賊認識?”諸葛俊飛問道。看母親和宇軒的樣子,他們應該都認識。難道她真不是賊?自己真抓錯人了?可她半夜爬樹幹什麼?
“把她給我叫過來!”諸葛宇軒的怒氣,悄然浮了心頭。臭丫頭,真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我倒想看看,你會作何解釋?
武鋒沒動:“她現在在柴房裡躺着,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昏倒了?”
“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我自己去看。”諸葛宇軒不滿的瞪了武鋒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諸葛俊飛看着他風風火火的出去,問母親:“錦鈺是誰呀?”
“上次跟他拜堂的那個姑娘,我記得她離開了府裡,怎麼會又出現在府裡呢?”
“我看熱鬧去!”諸葛俊飛帶着一肚子的好奇,也朝柴房跑去。在柴房門口,他看到諸葛宇軒在門口轉悠着,便過去問道;“你不進去看看?”
諸葛宇軒難得輕聲細語的說道:“讓她多睡一會吧!有的是時間詢問她。”
諸葛俊飛拍着他的肩說:“她不是走了嗎?你老實說,你把她弄回來幹什麼?她又不是張家小姐!”
諸葛宇軒冷笑道:“她要是張家那個賤人,我還懶得過問呢!”
“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諸葛俊飛來了興趣。聽他的口氣,好像查到一些讓他生氣的事。
諸葛宇軒又換回輕鬆的神態說。“那個賤人跟他們家的護院有私情,而且還懷了身孕。張老頭不敢得罪我們家,又怕失去我們家的庇護。所以找人綁了孤身一人的錦鈺,用藥把她迷暈,送上了花轎。他以爲,我會把錦鈺當做是張家那賤人,以此來矇混過關。誰知道,那晚錦鈺喝醉了酒,在牀底下睡着。歪打正着,揭露了張家的陰謀。”
“你是不是見過長大後的張家小姐?不然,怎麼錦鈺一出現,你就知道是張家偷樑換柱?”諸葛俊飛問道。他記得,宇軒小的時候只見過兩次張家小姐。
諸葛宇軒佩服的笑道:“你這二十多年的大哥不是白當的!一下就看出來了。沒錯,張家小姐我早就見過。我不會老實到在我洞房的時候,才知道我妻子長得什麼樣吧?萬一她有什麼缺陷,我可以提早退婚。看到錦鈺,再加上她的說辭,整個事情我就猜到過大概!”
諸葛俊飛搖頭笑着:“真沒看出你這麼老謀深算!”他突然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宇軒這麼精,那張老爺他們豈不。。。。。。
諸葛宇軒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欣喜得意的說道:“你放心,沒要他們的命。只不過他們以後的生活會過得很悽慘。”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他諸葛宇軒!哼哼!
“你把他們怎麼啦?”
“我只過是跟他學了一招而已。他強搶民女,我呢,強佔他們的財產。有什麼不對?”諸葛宇軒樂滋滋的說道,將自己的強取豪奪說得光明正大。
“看來孃的好心都白費了。”諸葛俊飛看着這個比他小兩歲的弟弟,有些頭痛。還好他們不是敵人,不然他沒信心鬥得過他。他看了看屋裡那個靠着牆角熟睡的女子。“你都知道是張家動的手腳,爲什麼你還把她弄進府裡來?”
諸葛宇軒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嘴上卻掩飾說:“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怪可憐的,就把她帶回來了。”
“什麼時候我們家二少爺,開始學會悲天憫人了?真是兗州城裡的一大奇聞呀!”
諸葛宇軒默不作聲的笑着。
諸葛俊飛突然想起,昨晚錦鈺爬樹的事,她說她不是賊,她沒偷東西。那她爬樹是想幹什麼?離開這裡?他嚴肅的問道:“你該不是把她硬搶回來的吧?”
諸葛宇軒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真是你搶回來的?幸好我沒帶她去見官。不然她在公堂上,告你強搶民女,我們諸葛家的面子都被你丟光了。”
“沒你說得那麼嚴重!就算上了公堂又怎樣?她跟我拜過堂,進過我的新房。只要我承認,她就是我諸葛宇軒的女人。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她想離開這裡,除非我休了她,不然她走到哪裡,都是我諸宇葛軒的女人!”
諸葛俊飛張大了嘴,然後,有些理解的笑了。
“你笑的那麼賊幹嘛?”諸葛宇軒被他笑得有些心慌。
“這麼說,房裡那個姑娘,我是不是該叫弟妹了?”
諸葛宇軒有些煩躁起來:“別亂叫!我只是說她是跟我拜過堂的女人,我又沒說跟她有什麼。”
第一次,諸葛宇軒開始爲女人的事煩躁了。這好像有點脫離他的初衷了。
諸葛俊飛曖昧地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