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今天就要去參加宴會了,我先去找找蕭蕭。”
“嗯。”柳青崖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雲雅,你回來時,有沒有在路上聽見什麼流言?”
“流言?沒有。”
柳青崖沉默,擰着眉頭不知在想什麼。
“姐夫,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前幾天三皇子出現在風滿樓,爲了一個男子,讓人將國舅的兒子扔下樓,摔成了殘廢。”
雲雅大驚,忍不住倒呵了一口氣。她瞪大眼看着柳青崖,“三皇子讓人動手傷人?而且還是在風滿樓?”
風滿樓是個很奇怪的地方,那裡的規矩很奇特,但格外的讓人喜歡。譬如說,三樓每層顧客的待遇都是一樣。
但是,風滿樓也格外的霸道,他定下的規矩,其他人都只有遵守的份兒,哪怕是皇族,都不能例外。
至今,沒有皇族犯忌,雲雅不知道那個神秘兮兮的風滿樓樓主會如何處理。只是以前有位高官的家眷在風滿樓鬧事,憑藉自己的權高位重,全然不將風滿樓看在眼裡。
可是,第二天反鬧事的人就慘死在自己家裡。屍首下寫着個大紅血字:“風”。
讓人更奇怪的是,這高官竟然只有吃啞巴虧,連告狀的心都沒有。皇帝問題,他也說是家眷自己作孽,落得這個下場怨不得人。雖然從此心神大傷,漸漸的隱沒。
但如今,軒轅清宇竟然在風滿樓動手……
柳青崖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比起這原因,軒轅清宇讓人動手傷人這件事,更讓人驚訝。因爲軒轅清宇很低調,像個不存在的傳說,爲人所知卻不爲人所信。他不像其他貴族子弟,皇室貴胄,無論在什麼場合,都一直低調。
如今,竟然出現在時刻都人滿爲患的風滿樓,還讓人動手傷人,如何不讓人驚訝。
當她知道這件事時,差點嚇得跳起來。尤其是在得知,這個“男子”竟然和蕭蕭有幾分相似,只是明顯比蕭蕭遜色,才稍稍安心了幾分。可細細一想,這種不安和擔心、驚懼更加嚴重。
而柳青崖也和雲雅一樣,也是在擔心那個風滿樓樓主會如何處置這件事?而軒轅清宇……該如何處理?如果軒轅清宇真的是爲了蕭蕭動手的話,那麼他們家……
恐怕在劫難逃。
“我一直在想,這事是不是和蕭蕭有關係?”柳青崖道。
“和蕭蕭?”
“是阿,只是……”柳青崖還想說什麼,卻住了口,“你還去找找蕭蕭,問問她那一天在做什麼。”
“……好。”
***
花園某個偏僻的角落。
柳欣欣拿着一個錦囊遞給她的貼身侍女,“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是,小姐。”侍女接過錦囊,揣在懷裡,小心翼翼的點頭。
柳欣欣面容陰狠,口吻兇戾道:“那快去做。若是做不好,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侍女一驚,身體發抖,聲音顫顫道:“是,是,奴婢一定做好。”
“下去吧,不要讓人發現了。不然……哼!”
“是!奴婢先去了。”
侍女離開後,柳欣欣眯着一雙美眸,等在睜開時,眼裡沒了剛纔的陰毒,反而如明星璀璨。
這時,一片樹葉從樹上飄落。然後是樹枝晃動的聲響。
一條腿從樹幹上落下,在半空中無力的搖晃。
而這條腿的主人,躺在粗大的樹幹上,頎長的身軀被茂密的樹枝遮蓋,若不是這腿落出來,還不知道上面有人呢。
他眼上放在兩片樹葉,大有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感覺。
他取下左眼的樹葉,垂眸俯視了一眼下方,隨即又蓋上。
他還以爲這兩個女人鬼鬼祟祟的來這裡是做什麼來了,沒想到竟然是……呵呵,真是有趣,只不過在這裡睡一場覺,就被遇見這種事情了。
半響後,他幽幽道:“聰明人阿笨蛋……這是聰明人幹蠢事,還是笨蛋做聰明事……哎,說不清阿說不清……”
第二十八章宮中的赴宴
軒轅清宇看着手中的請帖,如畫的眉擰在一起,漆黑的眸子裡閃爍着難得一見的厭惡。
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赴宴。
這是一場不懷好意的鴻門宴,雖然不至於奪命,但怎麼也不會讓人覺得愉快。他軒轅清宇可不是那種會在刀光劍影中享受生活樂趣的人。
就在軒轅清宇上了馬車,準備去將軍府時,卻發現衣服被人拉住了。他回頭一看,是個小太監。
眉頭又是一擰,他將小太監提起來,進了馬車。
坐在馬車內,他看着跪坐在馬車車門、頭垂得低低的小太監,淡淡道:“淺月,父皇讓你跟麼麼學習規矩禮儀,你怎麼跑出來了?”
被識破身份的十一公主軒轅淺月立刻擡起頭,衝軒轅清宇露齒一笑,“嘿嘿,三哥,你怎麼知道是我?”
軒轅清宇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這宮裡誰敢拉我的衣服?”
軒轅淺月眨眨眼,是阿,她怎麼忘了,她的三哥最討厭別人碰他了,哪怕是一點點衣角都不可以。除了她這個最可愛最聰明最美麗最善良的十一公主之外,誰也不敢這麼做。
“嘿嘿,是這樣阿,我忘記了。”
Wшw ▪TTKдN ▪C ○ “說吧,爲什麼跟我來?”軒轅清宇道:“父皇交給你的課業你若是沒有按時完成,是不是還打算讓三哥去替你求情?”
沒有成功將話題轉移開的軒轅淺月苦着一張俏臉,道:“三哥,我不要學那什麼規矩禮儀嘛,而且那麼麼好討厭的。”
“不喜歡又怎樣?你是一國公主,若是連最起碼的規矩禮儀都不懂,豈不是要被人貽笑大方?”
被一直溫柔對待自己的三個訓斥,軒轅淺月心裡那個委屈。她垂着頭,咬着脣,雙眼閃爍,不一會兒,晶瑩如明珠的淚珠就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我,我,我就是不想學嘛!爲什麼總是逼我學一些討厭的東西。我想學武功,你們又不教我,還總是讓我學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軒轅清宇眉眼一閃,沉默須臾,將軒轅淺月拉了過來,溫柔的爲她拭去淚珠,“哎,淺月,這是必須的,知道嗎?不要想那麼多,盡力的學,學完了就沒事了。”皇室之人的悲哀,總是得不到自己最喜歡的,選擇的都是必須的,會的都是必要的。
而真正自己想要的、喜歡的……總是排在利益、權勢、平衡很多考量之後。
“可是,我真的不想學嘛!”
“……那改天三哥親自教你,好不好?”軒轅清宇道。
“真的?”軒轅淺月擡起頭,淚眼朦朧。
“三哥什麼時候騙了你?”
軒轅淺月立刻破涕爲笑,道:“三哥,你真好!你若不是我哥哥,我一定嫁給你!”
軒轅清宇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看着車門的眼,卻是一片冷然。
……
“哎哎,這三皇子怎麼還沒來呢?都快午時了,是不是不會來了?”
將軍府設宴的花園裡,大家小姐們圍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不會吧?不是都下了請帖了麼?”一個女子道。
“哼,下了請帖又怎樣?當那三皇子是誰?一個請帖就能請來?”一個女子幸災樂禍的笑着說:“若是這樣的話,我改日也去下張請帖,請那三皇子來我府裡做做。呵呵……”
“你就夢嘛你,除非你也偶遇三皇子,讓三皇子好心的幫你一回。”
“哈哈……這可是運氣,我們那裡有這樣的運氣阿!”
焦急而慌張等待的柳欣欣,站在花園拱門的入口處的陰影裡,雙手緊緊攥着,眼裡閃爍着恨意、憤怒。
這些只會說大話的“小姐”,除了羨慕妒忌恨,還能做什麼?她們有本事,自己也去做做看?不過,她們是想做也做不到的吧?
想到此,柳欣欣笑了,她其實很享受被人妒忌的感覺,那會讓她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就在她準備進去和那些唧唧歪歪的小姐們打招呼時,門口傳來呼聲:
“御郡王駕到!”現在,許多人習慣叫軒轅清宇三皇子,但在正式場合,卻不會這麼叫。
畢竟,皇子和郡王可不是一個等級的。若是被有心人安排上一個藐視的罪名,那麼絕對是吃不了,兜着也走不了。
柳欣欣身體突然一晃,有些站不穩。
御郡王駕到……
御郡王駕到……
御郡王駕到……
短短一句話,五個字,在她的腦海裡不停的徘徊,一時間,腦海裡出了這句話,竟然什麼都沒有了。
御郡王……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他沒有爽約!
沒有!
柳欣欣瘋了一般的朝屋外飛奔而去,桃紅的裙襬,在空中劃出一抹優美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