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前我給那小子療傷時,已打入了一道微不可查的一種元氣在他的體內.....
之後你只要安排好,我飼養的那些小傢伙們,自然會好好招待他的。”
一道淳厚的男子聲音,在江家不遠處的街道拐角響起。
接着,又有一道如清泉叮咚般動聽的女`子聲音低聲迴應。
“嗯,你去吧,這次事若成了,估計我那婆婆便得發瘋,屆時我們這邊都不好過,你莫要暴露就是。”
“呵呵呵,我自是省得,每次來這江家,都得小心避開那活死人的觀察,我的身份目前來說很安全。”
話語落罷,腳步聲輕微傳開,漸漸行遠已聽不真切。
羅紫宣靜靜佇立在這街道的拐角。
這裡無人,也無燈光照到,比較僻靜陰森,貼着拐角的江家院牆站着,即便有人路過不仔細去看,都難以發現站在陰影角落的這一抹倩影。
突然,有一陣沙沙的聲響,突然從街道拐角的另一頭傳來。
藉着月色,看得見一隻黑色的長靴在街道上走着,緩緩逼近。
那黑色長靴一步一個腳印,路過之處,地面會留下一灘並不明顯的水跡。
仔細去看,那分明是血液,並不會留於地面多久,很快便會自行消斂。
羅紫宣轉頭看去。
突然一張青色長滿肉瘤的男人面孔出現在她的面前,一雙眼睛中泛着惡毒殘忍的神色,甚至隱隱略有些貪婪的慾望。
“你最好找準你的目標,管住你的眼睛以及惡念,否則我不介意先教訓教訓你。”
羅紫宣的眼神沒有一絲波瀾,對着這一張醜陋恐怖甚至散發濃郁血新氣的面孔,她沒有懼意。
這張男子面孔最終眼神閃爍,哼了聲,緩緩退開。
才發現,這面孔竟是虛幻,如一團雲煙凝聚,栩栩如生。
雲煙化作絮狀,便連接着下方的那隻黑色長靴,靴子內,散發腥臭,有一截慘白的骨頭,還有模糊的血肉。
那似乎是一隻自小`腿三分之一處,被截斷的腳掌。
“我,殺不了那活僵,你的人,必須配合。”
男子面孔顫動着,臉上那一團團雲煙凝聚的肉瘤令人噁心。
羅紫宣微微蹙眉,轉頭道,“我已安排好了,屆時你先動手,纏住那活僵,待我的人殺了另外那個小子後,便會助你殺死活僵。
事後,你帶走活僵立即離開,我們各取所需。”
話說完,羅紫宣已轉身繞過拐角,走向江府的大門方向。
黑色長靴沿着原路返回,留下一灘灘很快漸漸消失的血色腳印,沒了蹤跡。
夜風悽迷,棕櫚樹的葉子被風吹得搖擺不定,發出細碎的嘩嘩聲響。
一道黑影自窗戶中鑽出,在如水銀瀉地的月輝下一閃即逝,很快掠過走廊,穿過前堂,出了外院。
驀地,急行中的黑影身形一頓。
宛如狸貓翻身,竄入了一旁的小花圃旁,如蛇一般身子貼着地面,屏住了呼吸收斂了眼神。
一瞬間而已,他已徹底斂去了氣息,毛孔都在臀`部陡然提肛的瞬間,如貓炸毛,毛孔完全封閉。
“羅小姐。”
不遠處,江家大門的方向,兩名守門的衛士躬身行禮。
羅紫宣穿着素白布刺繡有鴛鴦的小花鞋走了進來,蓮步款款,羅裙在風中微微飄蕩。
她美眸不經意掃過院中某處,眼神輕閃,露出一絲狐疑,不禁眯起了雙眼。
“咦,羅姑娘,這麼夜裡,你竟還未歇息啊?”
這時,一道粗厚的嗓音自院子那頭傳來,徐大師傅看着羅紫宣有些驚奇道。
“哦?徐大師傅,方纔我去送張大師出府,你這麼夜裡是要去哪裡?”
“哦,我這酒癮犯了,今兒個已經和沈家的萬師傅約着一起去醉笑樓坐坐。”
“原來如此,那紫宣就不奉陪了,您喝着開心。”
羅紫宣的聲音漸漸飄遠。
江誠貼在花圃那頭的地面,如烏龜蟄伏在水底,仍舊一絲氣息都不流露,甚至心臟都每隔十幾秒才跳動一下,宛如活死人。
這是鍾庭在前世傳授他的龜蛇斂息訣,極爲高明,能瞞騙過一些高手的敏銳感知。
徐大師傅走出了院子後,周圍徹底寂靜。
江誠這才自花圃下鬆了口氣,他手腳並用,如壁虎在地面爬行,毫無聲息,瞬間便攀附上了院牆,消失在夜色中。
一道黑影尾隨,瞬間也出了江家。
墨雲鎮外,一條玉帶般的小河環繞,小河旁有柳樹茵茵,飄灑枝條,在夜色中枝條溝動泛着微光的湖水,如挑逗着情人。
張大師自小河的木質小橋上走過,前方再行三裡地,便有一座寺廟。
那寺廟便是他所創建的“明心寺”。
月色將他的身影拉長,顯露出地上的一道影子。
那影子卻竟不似人形,開始扭曲蠕動,竟化作三頭八臂的形狀,發出咕咕咕的叫聲。
“莫慌莫慌,我的小寶貝兒們,稍後待貧僧玩膩了那幾個水嫩的丫頭,再送給你們嚐鮮......
方纔爲那小雜種療傷,卻是耗費了不少元氣,得補充補充……”
慈眉善目的張大師,口中低低哼着,眼神閃過一絲淫`邪。
前方已看得見一個綿延出地平線的小山坡,山坡上略有燈火的光亮,卻就是明心寺。
“張大師好雅興,不知你那從附近幾個村莊坑蒙拐騙來的些小丫頭,現在還剩多少活口呢?你飼養的那些妖邪,現在又有多少頭了?”
一道略帶玩味的聲音,忽然在夜色中傳開。
嘩啦啦!
林道周圍的樹蔭舞動,樹葉發出森然的聲響,月光慘白照在地面,氣氛詭異。
“誰!”
張大師陡然駐足,目露銳芒,眉頭皺起使得眉心都凹陷下去,如一豎眼,滿臉的戾氣與殺機,哪裡還有一點兒的高僧模樣。
“嘖嘖嘖......才分別不久,你就忘了我的聲音,警惕性和記憶力都不夠高啊。”
側面的林道中,施施然走出一道略顯瘦削的身影,扛着一把長劍,不羈的長髮束縛腦後垂着,顯露出一張清秀稚氣的臉龐。
“是你?”張大師心中一驚面色陡變,旋即又冷笑,“江少爺,看來你的確是察覺了什麼,你的丹田應該早就恢復了,只是一直在隱藏實力。
不過你以爲你現在來堵我,就能對付我?真是異想天開,你太嫩了......”
他說着,環顧四周,目光陰沉,在搜尋那道真正需要忌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