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鵬單手拎着滴血的刀,一臉茫然的往後倒退,嘴裡不住小聲唸叨,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我去尼瑪!”張夢魂站的地方距離高鵬最近,瘋了似的拿腦袋將高鵬撞倒,因爲兩隻手被銬着,所以實質上並沒有怎麼打到高鵬就被兩個警cha給踹倒在地上拽走了,然後又來了幾個警察將高鵬護進了警車裡。
“救人啊,快他媽救人!”林殘哭嚎着吆喝,眼看瘋子躺在地上不住的往外噴血,身體更是一頓抽搐,兩個警察這才用對講機吆喝“喊救護車,有人重傷...”
“拿警車送他去醫院,求求你們了...要不讓我去,我保證不會跑!”林殘匍匐在地上,抱着瘋子使勁搖晃“別睡,不要他媽閉眼,瘋子...弟弟,好弟弟,哥求求你了!不要睡...”
“哥...我疼...疼...”瘋子臉色蒼白的又吐出一抹血,眼神越來越渙散、緊抓着林殘的手臂也慢慢耷了下去。
“啊!!!”林殘仰頭狂吼,赤紅的雙眼惡狠狠的盯着高鵬所在的那輛警車,猛地抓起一根鐵管撞開兩個警察就衝了過去,想要拽開車門,高鵬滿臉驚恐的從裡面牢牢鎖死,林殘瘋癲似的朝着警車重重的劈了上去,濺起一抹抹的火星。
“住手,不然我們開槍了!”幾個警察已經掏出來身上的配槍。
“別開槍,別開!交給我...”我從地上掙扎起來,朝着兩個警察舉起雙手喊叫,快步跑到林殘跟前拽住他“林殘,別衝動!”
“我要殺了他!瘋子死了..我弟弟死啦!”林殘滿臉全都淚水,像個孩子似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一瞬間渾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了一樣,不斷重複唸叨“我弟弟死了...他死了...”
“警察同志,那殺人犯怎麼處理?”我慢慢將林殘手裡的鐵管奪過來,丟到了旁邊,回頭望向一個三十多歲沒有穿警服,看起來像是個領導的中年人。
“犯了罪自然會有法律制裁,我們需要取證,法院怎麼判決,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希望你們配合工作!”那警察板着張撲克臉,公事公辦的擺了擺胳膊,幾個警察拉拽住我們就往警車裡塞。
“取證你麻個痹!殺人犯就在警車裡,我弟弟的屍體躺在地上,兇器是那把刀,難道證據不夠麼?”林殘淚水模糊的掙扎着,想要從車裡掙脫出來,指着剛纔說話的那個中年人吼叫。
“讓他安靜!”中年人撇了一眼林殘,兩個拎着電棍的警cha就走了過去。
剛開始害怕林殘衝動闖下
大禍,我一直都在壓制躍躍欲試的兄弟們,可是看到林殘被打暈過去,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拿腦袋狠狠的撞在押解着我的警察鼻子上,吼叫的衝了過去:“草泥馬,欺負人是吧!”
“襲警,襲警!”不知道誰吹了一聲哨子,又從車裡躥下來一大羣軍警圍向了我們,今天肯定是要吃血虧,可是我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就估計不了那麼多,撞倒下一個警察後,我擡腿就往他腦袋上撞。
看我動手,其他兄弟也紛紛跟旁邊的警察衝撞起來,場面再一次變得混亂無比,這個時候我猛地聽到一個女人聲音喊叫“宋康千萬不要動手!”
聽起來像是王倩的聲音,我猶豫的往後看了一眼,結果後腦勺上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渾身感覺一陣發麻,就癱摔在地上,渾身像是紮了很多刺一樣又麻又疼,眼前越來越黑,意識也開始慢慢模糊起來。
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句話,我聽到好像是師父在喊叫“我是蔣樂天,他們是我徒弟...”原來師父姓“江”,這是我腦海中的最後一個念頭。
再次睜開眼睛,是在一間審訊室裡,鐵桌子、鐵板凳,我被拷在牆邊的暖氣管上,王行、謝澤勇蹲在旁邊,同樣也被拷在暖氣管道上。
“瘋子死了!”看到我醒過來,王行一臉悲傷的望向我。
我感覺心裡頭格外的堵的慌,使勁深呼吸了兩下後,輕聲問道:“林殘、夢魂和小天呢?”
“應該在別的審訊室,這次混戰死了七個!咱們這邊三個、清幫四個.丁銘讓你打的現在昏迷,事情好像鬧大了...”王行吸了吸鼻子,眼眶裡全是淚水“死的全是咱們從東北老家帶過來的兄弟!都他媽跟咱們歲數差不多...好多人連女人大腿都沒摸過,就掛了....”
“鬧出來這麼大的事情,四哥沒有表態麼?”我有些後悔自己太沖動,不應該那麼正大光明的跟丁銘開戰,當時只顧得逞心裡舒服,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死了那麼多人。
“應該來了吧,不太清楚!師父在外面跟警察交涉,想要保釋出去咱們!”謝澤勇的臉上劃了一條長長的血道子,悶着腦袋一個勁地掉眼淚,一邊哭一邊拿腦袋撞牆低吼:“是我對不起兄弟們,是我對不起你們...”
“勇子這事跟你無關,責任在我!”我和王行一齊看向謝澤勇。
“不是,你們不懂!這事我怪我,真的怪我...”謝澤勇淚水縱橫的拿腦袋死命撞着牆,額頭上被撞的鮮血直流。
“大勇子,你別特麼這樣行不?
兄弟們心裡都難過,你這樣只能讓我更加自責!”我憤怒的吼謝澤勇。
“你不懂,如果我提前告訴你們...事情可能就不會這樣...怪我,我該死!”謝澤勇聲音嘶啞的哭嚎,身子背對着我們,不停的撞擊牆壁。
“安靜!”審訊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之前那個沒有穿警服的中年人,走到我面前,打開我的手銬,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關於這次的事情,我想跟你談談!”
“好!”我點了點腦袋,跟隨他一起走出審訊室。
“有什麼事衝我來,我是老大!我說了算!”王行焦急的喊道“宋康,你給我滾回來,沒你什麼事兒,有事衝着我來!”
“放心吧,行哥。不會有事的!”我回頭朝王行笑了笑。
跟隨中年人走進一間標註“局zhang”辦公室的房間,師父和四哥竟然都坐在裡面,看到我後,師父皺着眉頭嘆了口氣“造孽啊!”
“宋康,這裡沒什麼外人,我實話實說!過去樂天哥救過我的命,這件事情我很想幫你們壓下去,但是目前不太現實,其一是清幫的丁銘昏迷在醫院,清幫緊咬不放,其二就是高鵬,高鵬的背景你肯定清楚。”中年人遞給我一支菸道:“這件事情,有兩個解決方案!”
“您說。”看師父點頭,我確定中年人是自己人後,點燃香菸坐到了沙發上。
“第一個最簡單,待會我讓心腹兄弟過去看着你們,裝作不小心掉了手銬鑰匙,你們自己跑!”中年人舔了舔嘴脣微笑:“這樣下來你們恐怕得離開上海,而且一輩子不能再用自己的真實姓名,我也可能會因爲瀆職罪,被扒掉這身警服。”
“您說第二個吧,弟兄們辛辛苦苦打拼這麼久,最後落下個通緝犯的身份,我於心不忍!”我搖了搖腦袋。
“第二個,這次的事情並定義成特大黑澀會火拼事件,必須有人出來負責,別人的份量不夠,所以只能是你...”中年人深吸一口氣說道。
“我會被判多久?”我心臟抽搐了兩下小聲問道。
“最輕是無期!”中年人一句話讓我差點跌入谷底“但是可以保證其他人安全,你們現有的一切都不會受到影響!”
“高鵬殺人,這件事情沒有說法麼?難道法律只是用來約束普通人的?”我咬着嘴脣問道。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中年人搖了搖腦袋。
“阿康,要不你回東北去吧!搭上你的一條命,我不知道將來怎麼跟你哥交代!”四哥表情嚴肅的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