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啥?”我指着那“板寸頭”就衝了過去。
“喲,又來條看門狗!”板寸頭輕蔑的瞟了我一眼,一把將王行推了個趔趄,鼻孔朝天的從車裡抓出個手包,拍了拍我的腦袋“新來的吧?人家當保安,你們也幹保安,怎麼他媽一個個傻乎乎的?”
“去你嗎的,跟誰倆說話呢?”王行的暴脾氣瞬間上來了。
“哥,我們新來的,領導有交代,還請您規範停車!”我漲紅着臉一手死死的抓住王行,朝着那個板寸頭又敬了個禮。
“停你麻痹!”看我這麼不識擡舉,板寸頭瞬間火了,一腳踹到我的肚子上,從手包裡掏出來二十塊錢甩到我臉上,鄙夷的喘着粗氣“把車子給我他媽看好了,蹭掉一點漆,我捏死你們倆!”
“我幹你奶奶!”王行憤怒的朝着板寸頭就抓了過去,這段時間我們幾個天天被人虐菜,我心裡的怒火其實也早就憋的快要爆炸,上班第一天就被老保安當小弟使喚,現在還平白無故的讓人這麼欺負,我感覺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了。
“行哥!別他媽衝動,給我滾一邊去!”我一把推開王行,擋在板寸頭的前面,語氣恭敬的彎腰賠禮“哥,對不起啊!我們兄弟不懂事,還請您別計較,您高擡貴手把車子往旁邊挪挪,行不?”
被我吼了一嗓子,王行當時有些傻眼了,氣呼呼的站在旁邊沒有吭聲。
本來王行張牙舞爪衝向“板寸頭”的時候他確實嚇了一條,幾乎要鑽回自己車裡,可是看到我後來態度又這麼好,這傢伙瞬間又裝起大尾巴狼了,乾咳兩聲整理了下自己的貂皮大衣,嚥了口唾沫“小逼崽子不牛逼了?也就是你態度好,不然勞資早回車裡取搶了!”
“大哥,還請高擡貴手!”我把腦袋幾乎快要低到肚子上,拿帽檐將自己的臉遮的嚴嚴實實,生怕會被對方看清楚此刻快要哭了的眼睛。
“算你小子識擡舉!”板寸頭這才耀武揚威的點了點頭,將自己的“路虎”汽車停好,接着吹着口哨就朝樓上的商業街走去。
“康子,就他一個人咱們不至於畏畏縮縮的吧?”王行出奇的憤怒。
我吸了吸鼻子,使勁閉上眼睛將差點掉出來的眼淚抑制回來,擡起腦袋朝王行擠出個微笑道“行哥,咱們這次爲啥會被人整成通緝犯?過街老鼠似得躲到這兒受窩囊氣?”
“還不是因爲張娜那個浪貨和張夢魂那個狗比,還有黃帝那羣人在背後指手畫腳麼!”王行看
到我的表情,慢慢也安靜下來。
“終歸到底一句話就是因爲咱們窮!”我搓了搓臉朝着王行輕聲道“這年頭有奶的不一定是娘,但是有錢的肯定是爺!剛纔那個傢伙,就算咱倆從停車場裡扁他一頓,然後呢?換個地方繼續流亡麼?”
王行沉默了,好半天后長出一口氣“康子,你成熟了!今天是我衝動了...”
我搖了搖腦袋苦笑道“都是社會逼的!誰不想頂天立地、腰桿挺直的當個男人,問題是現在咱們不行!”
“可咱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兒當個臭保安吧?”王行幫我拍了拍肚子上的腳印,出聲詢問道。
“我爹說過一句話,幹一行、鑽一行!還沒找好下家之前,咱就得想辦法從這個地方混的舒舒服服,今天上午我觀察了半天,我發現這條商業街裡有錢的商戶其實挺多的,開奧迪、開寶馬的也不少...”我整理了下頭髮,重新戴好大蓋帽。
王行一臉不解的看向我“你咋就能肯定就是商業街裡的商戶了?說不準是買東西的客人呢?”
我神秘的咧嘴笑了笑“猜的!就跟咱回家一樣,肯定知道哪條路回去最近,我上午看到好幾輛好車基本上都不用咱們指揮,人家很自覺就知道停到什麼位置,說明這些人肯定經常來,哪怕不是商戶也是熟客...”
“然後呢?你先通過什麼方式接近這些有錢人?有啥打算麼?”王行頓時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我搖了搖腦袋嘆口氣“目前還沒有...”年齡小,閱歷少,知道的東西太貧瘠這一條就限制住了我的很多想法,哪怕有機會和那些有錢人攀談,我可能都不知道應該聊些什麼。
千萬富翁的朋友最次也得是百萬富翁,百萬富翁的生日宴會估計不會邀請乞丐參加,友情可以沒有界限,但是話題內容必須得是對等,套用我勇哥的一句話“人家再聊城門樓子,咱跑過去和人講雞巴頭子。”能交上朋友纔是活見鬼。
我把這些想法跟王行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後,王行有些懵逼的問我“那你現在的目標是什麼?跑到圖書館看書?”
“看雞毛書,咱就不是學習的料子!我覺得首先把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汽車標誌都弄懂再說吧!”我無語的抓了抓後腦勺,冷笑道“剛纔那個傢伙叫高一丁是吧?”
“額,你不是剛說了不惹禍嘛!”王行更加迷茫了。
“不惹禍又沒說不報仇,這幾天咱們想辦法打聽出來狗日的在街裡開什麼店鋪
,巡邏的時候看看附近有沒有攝像頭拍不到的死角,抓住機會就把他開瓢!”我捏了捏鼻子尖朝王行壞笑道。
“妥!”王行興高采烈的比劃了個OK的手勢。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我們哥仨開始了一段畢生都刻骨銘心的“保安生涯”,我想如果沒有那段時光或許我永遠不會懂得成長,自然也沒有後來的種種奇遇,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經過一個多禮拜的打探,如同我的猜測一樣,高一丁確實是商業街裡的商戶,經營了一家門臉不算太大的金店,很多老保安都說他有社會背景,是開發區出名的大幫派“鬼門關”的成員。
金店其實就是爲了掩人耳目給鬼門關洗見不光的錢的,對於這些謠傳我保持聽笑話的態度,那些人要是那麼容易見,那縣城還不得到處都是壞蛋。
不過自從那次以後,高一丁對我的態度倒是變好了不少,我也當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每次見到他都點頭哈腰的打招呼,或許在他這樣的“大人物”眼中,我們只是兩隻苦苦掙扎在生死線的小螞蟻吧,在商業街裡當了半個月保安以後,我終於計劃好了報仇。
高一丁的金店幾乎是商業街裡最後一批關門的,所以走的比較晚,今天晚上剛好輪上我和王行上中班,謝澤勇又下早班,大家全都有不在場的證據,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高一丁開着路虎車準備回家,走到停車場出口的時候,還牛氣十足的丟給我半包“軟中華”。
我臉上掛着討好的笑容朝他敬禮“高哥路上小心啊!”
高一丁也不回話,剛剛要合上車窗踩油門,我猛地提高嗓門道“高哥,你車前臉好像被颳了!”
“什麼?”高一丁立馬熄火從車裡跳下來,這個時候蹲在崗哨裡的謝澤勇悄悄跑出來,拎着個麻木口袋猛地就套在高一丁的腦袋上,同時操起腰後的鐵管子朝着高一丁的腦袋猛抽起來。
“我操,你們幹什麼!”我大聲吼叫着跑過去,一邊喊一邊和王行倆人擡腿就朝高一丁的身上猛踹,同時還裝出跟人罵架的聲音“草泥馬,草泥馬”的吼個不停。
打了他差不多六七分鐘以後,我從口袋掏出提前準備的一小袋豬血分別抹在我和王行的臉上,朝謝澤勇擺擺手,謝澤勇捏着鼻子罵道“姓高的,別以爲強姦完我妹妹就沒事了!”罵完以後謝澤勇又偷偷跑進崗哨。
“高哥,你沒事吧!”我和王行裝作神色慌張的樣子將高一丁腦袋上套着的麻布口袋揭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