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勞第二天又睡到日上三竿,不用說,肯定是晚上和老八糾纏多了,早上起不來的。
她和老八正在用早飯的時候,林柔然來了。
艾勞似乎早就料到她會來,也沒意外,還好心地問了一句:“吃了沒有啊?”
林柔然自己找地方坐了,不想看老八對艾勞的那份體貼和寵溺:“都這個時辰了,誰還沒用早飯?”
艾勞理所當然地享受着老八的照顧,抽空看了林柔然一眼:“那你來是給自己添堵的?”
林柔然哼了一聲:“你昨晚對北風做了什麼,你心裡有數!別以爲北風沒說,我就拿你沒辦法!到時候讓慧空來主持公道,艾勞,你違反規則,別不想承認!”
艾勞聳聳肩:“奇怪了,北風沒說,你怎麼就篤定我違法了規則?”
林柔然冷笑:“慧空來了,一切自有分曉!”
慧空來的時候,艾勞吃飽了,正在老八懷裡膩歪,完全無視了林柔然。
林柔然真是覺得心裡堵得上!她長這麼大,哪裡有男人對她這麼好過?看老八對艾勞的那個樣子,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心裡的嫉妒酸楚!
她原本以爲,慧空來了會主持公道,可沒想到,慧空卻把艾勞單獨叫了出去,說是有重要的事和她談,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
艾勞跟着慧空走了挺遠,才停了腳步。
艾勞抱肩問他:“老和尚,什麼事啊這麼神秘?”
慧空嘆口氣:“關於虛空的事,你可想好了?”
艾勞不由得有些緊張:“虛空怎麼了?”
慧空看她一眼:“之前,因你傷了佛祖,被迫遭受輪迴之苦,之後,歡喜殿所有服侍你的人,也都被懲辦了——你別怪佛祖,這不是佛祖的意思,規矩是不能破的,他也沒辦法……”
艾勞爆了一句粗口:“靠!不怪他怪誰!就算我有錯,可那些人有什麼錯!”
“天庭的規矩是這樣的,那些人大多被分到了其他的佛祖殿裡,虛空卻選擇了更艱難的路——隨我下凡,歷經輪迴之苦,一心向佛,爲你祈福。”
艾勞深吸一口氣:“這些,我都知道,當初,我也沒想到他會喜歡我,說真的,那時候,他負責歡喜殿的守衛安全,估計沒見過我幾次,怎麼會……。算了,不說那些,你就說,他現在怎麼樣了?”
“貧僧只想知道,歡喜佛確定自己的心意嗎?如果不能,虛空悟性很好,以後必有一番作爲……”
“靠!你給老子住嘴!”艾勞一聽他的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喜歡了他,反而是害了他?你這意思就是別讓我耽誤他成仙成佛吧?”
慧空嘆口氣:“聽我把話說完啊,你也知道,當初虛空怎麼也算個仙體,可爲了你,他墜入輪迴,成了普通肉身,只是爲了能見到你,守護你——你也知道,九天之上,一旦換了主人,再想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基本沒人會照顧他們的情緒。所以,我想提醒你,虛空如若繼續修煉,有可能修成正果,可若是跟了歡喜佛,他的壽命……”
艾勞不說話了,這事兒,就跟一根刺一樣,一直紮在他心裡——不只是虛空,還有習昇等人,他們的生命,並非是永生的,也就是說,若干年之後,除了林源,其他的人,都會陸續離開她,生命消逝,再也無法成形!
艾勞心裡涌起大片的苦澀,良久,她纔開口:“那麼,我想見見他,可以嗎?”
慧空這次來,主要就是確定艾勞的態度,他也知道,艾勞能憑藉自己的神力給虛空延壽,但這個並非長久之計:“也好,有些話,你們當面說清楚。”
艾勞見到虛空的時候,心裡是百味雜陳的,印象裡,她根本就不記得這個守護着歡喜殿的侍衛頭領,真是半點印象都沒有,但是接觸了這麼久,她無法否認,這個男人,已經紮根在了她心裡,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
上一次,被林柔然傷了,虛空醒來的時候很虛弱,艾勞根本來不及和他多說什麼,就被林柔然催促着遊戲開始了,爲了虛空的身體,艾勞也沒多說什麼。如今再次見面,卻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覺,絕美男子一身灰色僧袍,就那麼淺淺含笑地看着她,如同他多年的守護,一直未曾變過!
“虛空……”她不敢去看他的眸子,以前只是懷疑,現在確定了他的感情,她卻又踟躕了。
虛空不知道怎麼稱呼艾勞,叫姥姥?不合適,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勞兒?他有這個資格嗎?參見歡喜佛?貌似,的確應該這樣,先行禮,再叩拜,還不能與她對視!
虛空的心底,苦澀一點也不比艾勞的少。
說真的,虛空不敢確定艾勞的感情。
雖然之前,艾勞一次次地對他挑逗,甚至,言語之間,也流露出對他的興趣,但虛空從來不敢奢想,艾勞真的會對他付出真心!兩個人的身份差距,註定了虛空只能永遠仰望她,不敢褻瀆!
可是,他如何甘心?
嘴裡念着阿彌陀佛,心裡卻想着她的音容笑貌,即使慧空說他悟性極好,可這樣深陷情網的他,又怎麼能四大皆空,皈依佛門?
艾勞走近兩步,慧空給了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她卻沒有了以往的那種心思。以前,看見虛空,她就忍不住想挑戰他的極限,還是那句話,出家人,調戲起來,格外的有成就感!
可現在呢,心底是滿滿的感動,這個一心守護着自己的男人,甘願放棄不死之身,墜入輪迴,一心向佛,爲自己祈福守候,這份真心,怎麼能不讓艾勞感動?
“虛空……”她又喚:“你……。”
她一狠心,對上虛空的眸子,那目光,再沒了以往的清明,裡面的柔情寵溺那麼清晰地出現在艾勞的眸子裡,艾勞心裡一顫,幾乎就忍不住上前抱住這個男人!
她深吸一口氣:“虛空,我們談談。”
“卑職,遵命。”思慮良久,虛空還是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只要她沒承認這份感情,那麼,他就還是她手下一個不起眼的小守衛。
艾勞一聽這話,心裡就極其的不舒服:“說什麼呢!虛空,你什麼意思?”
虛空看了她一眼,又低了頭,心裡肯定是期盼艾勞能主動說出來的,他的愛,她應該明瞭了,再說,他身份卑微,讓他主動,打死他也做不出來!
艾勞一把握住他的手臂:“你看着我!”
虛空睫毛顫了顫,擡眸,看着艾勞那如寶石一般亮晶晶的眸子,愛意在胸膛裡翻涌,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艾勞氣了半晌,卻突然覺得身體裡涌起一股悲哀——是啊,一個稱呼而已,至於嗎?她能改變什麼?如果真的承認這份愛情,那虛空能活多久?
她頹然地垂下手,踉蹌退後兩步:“虛空,以後,你潛心向佛,一定能有所修爲的。”
虛空大驚,呼吸都險些停頓——她說什麼?她的意思……
她緩緩擡眸,勾脣一笑,那笑卻失了往日的靈動,苦澀而酸楚:“虛空,我很感謝你爲我做的這一切,可是,很多事,我沒辦法去改變。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好好走下去吧!”
她說完,不給自己掙扎猶豫的時間,奮然轉身,同一瞬,她的淚滾落眼眶,沾溼了臉頰!
虛空靜靜站立,一動不動,臉上面無表情,心底卻如刀絞般的一陣痛楚,那痛楚很快蔓延全身,無一處不是鑽心的痛!
她真的——不要他!
之前,他還有奢望,她一次次的靠近,一次次的逾越,給了他那麼多奢求的希望——可是,這一瞬,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的話無情擊碎了!
原來,她的心,始終是自己碰觸不到的!
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將來!
她始終是高高在上俯視衆生的佛祖!
而他,不過是身份卑賤的侍從罷了!
早就該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的,可爲什麼,心底的痛,比聽聞她墜入輪迴的時候,還要鑽心噬骨?
見到慧空,艾勞一句話不說,大步越過他,徑自朝着原路返回!
慧空看了院子一眼,搖頭長嘆,追了上去。
“歡喜佛……”
“別叫我!”艾勞伸手把路邊的野草狠狠地甩過去:“老子不稀罕當什麼佛!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不能承認,老子算什麼佛!”
一聽她這話,慧空算是知道了她的選擇,看來,她是放棄了自己的感情,準備成全虛空了。
也好,虛空的確是可造之材,以後,說不定能做到功德佛那種程度。
艾勞一口氣憋在心裡,怎麼也出不來:“你給我滾遠一點!看見你就煩!你從來就沒安過好心!當初要不是你把虛空安排在我身邊,我又怎麼會……”
艾勞深吸一口氣,以手掩面,緩緩蹲下身子:“我又怎麼會喜歡他?又怎麼會有這樣的痛苦?老子的男人,老子爲什麼不能要?嗚嗚……”
慧空試圖勸她:“這也是冥冥之中註定了的,你們的緣分,怕也只有到此爲止了……”
艾勞猛地起身:“憑什麼!說來說去就是註定了的,註定了的!到底是誰註定的!老子就不信了!老子拼了這條命,也得讓虛空永生不滅!不只是虛空,還有習昇,還有老大,還有北風,我不會讓他們死!不會讓他們離開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和他們一起消失!”
她一把推開身前的慧空,大步地又朝着那個院子走回去!
遠遠地,就看見虛空呆呆地站在那裡,她又生氣又心疼,運起輕功飛過去,握拳捶在虛空身上:“你他媽的是不是男人!我說不要就不要你爲什麼都不挽留!我走了以後永遠都見不到了,你就這樣傻站着?你到底愛不愛我!我就是瞎了眼,怎麼喜歡你這樣的傻男人!你心裡怎麼想的,爲什麼不說!非得逼瘋我你才高興是不是……”
她的話未說完,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擁住了,她整個身子,落入了一個滾燙有力的懷抱,男人的心跳聲,咚咚咚地傳入她的耳膜,男人的手臂緊緊地勒着她的嬌軀,似乎是用盡了身體裡所有的力氣!
艾勞整個人頓時放鬆了,軟軟地倒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強勢和有力!
良久,虛空的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天邊傳過來,帶着幾分飄渺,偏偏,又那麼真實:“不放手!再也不放手!我愛你!我愛你!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勞兒!勞兒!勞兒……”
埋藏在心底千萬年的話語,終於流淌過喉嚨,一點點從脣邊溢出來,響在耳邊的,不是那一個個字組成的句子,而是愛意綿綿,情義深厚!
艾勞這下是喜極而泣了伸手環住虛空的腰身,緩緩閉了眸子:“虛空,我愛你……”
他緊緊擁着她,根本不敢有半分的鬆懈,即使聽到了她的愛語,可還是覺得那樣的不真實——美好的不真實!他做了幾千年幾萬年的夢,終於要實現了嗎?
良久,兩個人就以這樣的姿勢擁抱着,男人的力道始終沒有放鬆,艾勞顰了顰眉——這男人肯定傻了!真想勒死她不成?
她動了動,擡頭看他,卻正好看到他睫毛上掛着晶瑩的淚珠,這一瞬,她心底一動,隨即勾脣笑了——剛剛她離去,心裡難受的,肯定不止她一人!
“傻瓜……”她伸手,微微用了點力掙脫他的大手,然後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回神了!”
虛空確實失神了,更確切地說,他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即使懷裡是溫熱的嬌軀,即使手邊是那做夢都想碰觸的腰肢,甚至,耳畔有她輕柔的呼吸,可即使這樣,他還是不敢相信!
艾勞呵呵笑着,輕輕一跳,兩條大長腿就勾了上去,雙手摟着他的脖子,直接就吻了上去!
虛空還沒回神呢,就感覺她的氣息越來越近,他下意識地伸手托住她的屁股,下一瞬,脣上多了柔嫩的觸感,轟一聲響,他覺得腦子炸了!
以前,連見艾勞一面,都覺得是一種福分,可以說,兩個人單獨見面的機會,就只有那麼一次,其他時候,遠遠看見,都是艾勞被一羣男人前後簇擁着,如高貴的女王,又怎麼會注意他這個小小的侍衛?
輪迴之後,倒是有機會見她了,可是,虛空時刻都在提醒自己,那份情,根本不是他能奢想的,所以,每一次見面,他都壓抑着自己的情感,從不敢流露出什麼!
之後的日子,對和尚來說,是甜蜜,也是痛苦的折磨!
能近身守護艾勞,能近距離地看到她的一顰一笑,她那麼真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她的視線也會在他身上停留,甚至,有幾次,她都那麼近地碰觸他,讓他幾乎無法控制內心的悸動!
痛苦的是,那份悸動,始終折磨着他的神經,特別是聽到她和其他人歡愛的動靜,每一次在馬上釋放**的時候,他都會覺得——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解脫?
偷偷的,他還是會奢想——有沒有那天一天,他也能抱她在懷裡,也能吻她,也能,把她壓在身下,好好的疼愛?
艾勞的舌暢通無阻地直通進去,侵略掃蕩,半晌,卻沒見男人任何迴應!
她停了這個吻,身子朝後面退了退,卻見虛空一臉的茫然,竟然是——傻了?
她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無視過?都吻了,男人竟然還沒有動靜,這叫艾勞情何以堪?
她一狠心,咬上他的脣,力道不小,虛空吃痛,啊地叫了出來!
“真傻了啊?”艾勞拍拍他的臉:“知道我是誰麼?”
虛空的眸子緩緩有了焦距,匯聚在艾勞臉上,輕柔地喚:“勞兒……”
艾勞的吻從脣角往上移,心裡因爲他的稱呼而有了諸多暖意:“虛空,想我了嗎?嗯?”
虛空頓時覺得酥麻的感覺隨着她的吻,慢慢擴散至全身,呼吸不由得粗重起來,這會兒,真實地感覺到了懷裡女子的火熱,就好像一團火,瞬間就燃起了他體內的熊熊**!
“抱我進去……”艾勞在他耳邊輕柔地開口,伸出粉嫩小舌,有一下沒一下地舔着他的耳垂。
虛空覺得自己的腿腳都是軟的了,似乎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能讓他的身體沒有絲毫的抵抗力,她的氣息,撩動着身體裡面最原始的衝動,一點點翻涌,呼嘯着向那一處彙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神智保持清醒,抱着她轉身,一步步走進屋子。
隨着他走路的節奏,兩人的身體動靜之間碰觸的更加緊密,艾勞的脣從他耳邊離開,退後了點,就那麼衝着他笑。
虛空的心無法控制地跳得快速而紊亂,懷裡的這個女人,即使什麼都不做,已經足以挑動他隱忍的男人的野性!
進了房間,虛空停下了——接下來,艾勞想做什麼,他不敢妄自猜測,雖然,此刻,他很想把艾勞放到牀上,然後,他壓上去!可是,艾勞沒說,他不敢動了!
艾勞的身體上下動了動,毫無疑問地,碰觸到早就不老實的某個部位,她笑了:“第一次,難道你想在大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