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百里清如禁不住在他懷中越發的溫順了起來,輕聲道:“璟哥哥,對不起,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祁承璟輕輕笑了一笑,抱着懷中的溫香暖玉,道:“該道歉的是我纔對,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若是換了旁人,你又豈會百般忍讓。如兒,你對爲夫的好,爲夫都銘感五內。”說着,又小心翼翼的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道:“你現在是有孩子的人了,更是大意不得。若是有了什麼不開心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別自己悶着,當心對身子不好。”
“嗯,璟哥哥,我知道了。”百里清如點了頭,又情不自禁的疊在祁承璟的手上,柔聲道:“不知不覺,咱們的孩兒都四個多月了,雖然幾經兇險,到底頑強存活到了現在。璟哥哥,這孩子,是我們的福星呢。”
祁承璟也是感慨萬千:“是啊,你跟孩子,是我最大的福星。”
聽了這話,百里清如輕柔的笑了笑,整個臉上都帶着母性的光輝。祁承璟只覺得她一笑之下,彷彿千樹萬樹的花開,不禁將她在懷中擁的更緊,呢喃道:“這輩子,祁承璟有你們母子二人足夠了,就讓我珍而重之的守護你們吧。”
百里清如一顆心都融化了下來,可是嘴上卻嘀咕道:“唔,璟哥哥好生偏心,只念着母子母子,那我問你,若是母女呢?”
祁承璟含笑望着她,道:“不管男女,都是爲夫的掌中寶,心上肉。”
百里清如只覺得面前男人的話語彷彿最好的療傷藥,讓她的一顆心都暖了起來。
春日融融,被窗外的日頭一照,百里清如只覺得整個人都生了幾分的睏意。
雖是春日的天,到底是有些涼的。見百里清如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樣,祁承璟愛憐的在她額頭吻了一吻,起身將她抱了起來,放到了貴妃榻上,低聲道:“如兒,若是困了,便睡會兒吧。”一面說,又將被角替她細細的掖好,輕柔的撫了撫她順直的發。
百里清如點了點頭,眯了眼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百里清如的呼吸均勻了下來,祁承璟這才小心的起身,去了書房處理公務。
幾家歡喜幾家愁。
得了祁承璟的命令之後,長青立刻便飛奔到了柴房。卻不想,看到連翹之後,霎時就心臟一緊。
柴房的角落,縮着一個姑娘,一張鵝蛋臉上嵌着一雙烏溜溜的雙眼,顯得很是靈氣可人。只是,她臉上那一道已然乾涸的傷口卻將她的模樣襯得有些可怖了起來。她着了一套月白色的衣裙,上面佈滿了塵土,顯得分外的髒。整個人就像一個破碎的布娃娃,蜷着身子蹲在那裡一動不動。
長青只覺得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頓時大踏步的走了過去,彎下腰想要將連翹扶起來。
可是,他的手在觸碰到連翹的那一刻,後者卻驚叫了一聲,將身子猛然向後退去,眼內滿是驚懼。連翹的身後便是牆,她這一退,霎時便向牆上撞去。
長青眼疾手快的將寬厚的手掌伸了過去,下一刻,女子巨大的撞擊便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連翹愣愣的擡眼,盯着面前的長
青好一會兒,方纔有些意識回籠,吶吶的喊了一聲:“長青?”
長青心內疼了一疼,看着面前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如同嬌花雨後一般羸弱的連翹,他不由得放輕了聲音,柔聲道:“是我。”
門外早有僕婦聞訊而來,此刻卻都縮在了門口不敢進來。她們是早得了信兒,說上面要將這連翹往死裡整的,是以早對連翹用了私刑。可是,現在卻連王爺身邊的貼身侍衛都驚動了,可見這丫頭着實不是輕易能動的小角色。因此,這幾個爲首的僕婦一時都有些揣揣了起來。
聽到身後細碎的響動,長青眯了眯眼睛,壓住心內的怒火,將連翹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又瞪了一眼門口的衆人,輕聲道:“連翹,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爲你做主。”
這話一出,門口衆人霎時就有幾個想要往外逃的。卻不料,下一刻便被數十個侍衛給包圍住了。
連翹咬着下脣,一雙眼內滿是害怕,聽着長青的話,連忙搖了搖頭。
見狀,長青索性大踏步走過去,如鷹一般的眸子將這些人掃視了一遍。繼而擡手點了幾個人,寒聲道:“將這四個老婦抓起來,命人發配到軍營去!”
所謂軍營,乃是軍人在京城之內操練之處。發配到那裡的人,若是年輕女人,便充作營妓。若是老一些的,便是沒日沒夜的做苦活。是以,聽了這話,那幾個婦人頓時哭鬧了起來。
當先一個姓孫的婦人大聲道:“展侍衛,咱們也是奉命行事,並沒有做錯什麼。況且,我們在這靖王府內做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說發配就發配,可有王爺或者蘇夫人的准許麼!”
她不說這還好,一說蘇怡姜,展長青頓時眼中一寒,一腳便踹到了那孫婦人的胸口上,斥道:“你還知道你是靖王府的人了?這府內尊者有二,一是王爺,二是王妃!你張口閉口不尊王妃,便是這一點,就足夠我將你行了刑再發賣出去了!”
長青本是習武之人,這一腳又用了功力,那婦人頓時被踹出去幾米遠,捂着胸口眼前發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其他的幾個人見狀,也是嚇得瑟瑟發抖,卻又不敢再大聲哭。
有那識顏色的,小跑到連翹身邊,哭道:“連翹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咱們這些婆子們計較了,放了我們這一次吧。”
連翹此時也慢慢回過了神,想起那些僕婦做的事情,心內也是一陣的憤恨。可是再看她們此刻的模樣,也不由得軟了心。況且,這些都是靖王府的老人,展長青若是爲了她將這些人發配了,日後說不得會被王爺責罰。
唸到此處,連翹有些害怕的拉着長青的袖子,輕聲道:“她們畢竟是府上的老人,這樣不合適吧。”
連翹臉上的傷就在眼下角,此時說話又牽動傷口,不由得輕聲嘶了一下。
見連翹這般模樣,長青頓時小心翼翼的拿出手帕,替她輕輕的捂着,又看着屋內衆人,冷聲道:“你們也不用拿王爺他們壓我,展某在這王府內,處置幾個老奴才的權利,還是有的。來人,將這幾個老婦帶下去,若有反抗,直接打暈便是!”
這話一出口,那幾個護衛頓時一
人一個,將這四個人拖了出去,只留下欲來越遠的哭喊。
聽着那些淒厲的聲音與惡毒的詛咒,連翹有些懼怕的縮了縮身子,卻被長青攬在了懷中。
連翹帶着幾分懵懂看向長青,卻見後者有些不自在的說道:“你放心,不管是誰,只要傷了你,我都不會放過他的。”
這話已經帶了表白的意思,連翹卻聽的一愣一愣。直到她慢慢的消化了這些話,再看向長青臉上的紅暈,突然就一撇嘴,哇的一聲便哭了起來。
少女清脆的聲音不可謂不響亮,聲聲悽切,卻又帶着一抹難以言喻的欣喜,讓長青整個人都仿若石化。
少女就在他的懷中,他卻只能僵了兩隻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這番模樣,剩餘的幾個侍衛都含着瞭然的笑意,道:“都站着做什麼,走走,都該幹嘛幹嘛去。”頃刻間,小小的柴房內便只剩下了連翹和長青二人。
“莫哭了,你再哭,別人還以爲是我欺負你呢。”長青憋了許久,方纔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說完,又是帶着幾分的無奈替她輕柔的擦着淚珠。這淚很是鹹,她臉上又受了傷,滴到傷口上又該疼了。
連翹抽抽噎噎的胡亂奪過手帕,擦了一把,果然不小心碰到了傷口。她又重重的咳了一聲,道:“就是你欺負我,你最壞了,總是欺負我。”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你若是難過,就打我好了。”長青軟了聲音,又重新接過手帕,細心的替她擦拭着,一面哄到。
這般哄了半日,連翹才漸漸的止住了哭聲,帶着幾分的不確定,問道:“你方纔說的,可是真的?”
長青一時沒反映過來,疑惑道:“什麼真的假的?”
“就是你說,你說要保護我的呀!”連翹有些羞紅了臉,跺腳嗔道。
聽了這話,長青那還偶不明白的道理,遂正了神色,鄭重道:“連翹,我是個孤兒,自幼無父無母,一直跟在王爺身邊。遇到你之前,我在這世上是孑然一身,我也以爲,這就是我展某人此生的命運了。可是,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還可以得到溫暖。你就是我的那份溫暖,所以,以後請讓我來照顧你。我發誓,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
聞言,連翹霎時紅了耳根,卻依舊不躲不避,盯着長青那一雙滿含愛意的眼,顫聲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長青捧起連翹有些髒兮兮的小臉,彷彿捧着一件稀世珍寶一般,極爲真摯道:“自然。”這些時日以來,連翹不似前些日子粘着他,也不再露出那種花癡般的笑容。可是連翹對他的冷落,卻反而讓他清醒的認知到,他已經愛上了面前這個有些傻氣,卻分外可愛的女人了。
男人的話一字千鈞,仿若最厚重的鼓槌敲在連翹的心上,將她的眼淚再次敲擊而出。
“你怎麼又哭了,是我說錯話了麼?”長青見面前的女子又顫抖着雙肩嚶嚶抽泣,不由得慌了手腳,笨拙的安慰着。
連翹卻一把將長青反抱着,貼着他的前胸,輕聲道:“我記着了。”
你說的話,我都記着了。君若不言棄,妾必不相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