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如是靖王妃,和靖王妃姐姐妹妹相稱,那不是要進靖王府麼?這杜子菡還未出閣,身爲一個黃花大閨女,居然如此的不要臉皮,嘖嘖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呢!
杜子菡氣的臉色變來變去,周圍人那瞭然而又曖昧的目光幾乎讓她要謾罵出口,反覆壓制了幾次,她才忍了下來。
百里清如見此,眼底微微驚訝,這杜子菡也不是完全沒腦子。
此時,酒樓的菜已經上來了,百里清如笑了笑,看着那邊的杜子菡道:“姐姐可要和如兒一起吃飯?”
不知是不是杜子菡的錯覺,百里清如此時的這聲姐姐格外的認真,然而卻讓她心口窩火,之前不喊姐姐,現在才喊姐姐,那不是打她的臉麼?而且,若她真是應了,也不知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來,放下心裡幾番翻騰,杜子菡最終歸於平靜。
“靖王妃慢用,本小姐已經用過了,先行離開。”
說罷,杜子菡扯出個不算明媚的笑容,剛下樓梯,卻似乎是想起什麼,看着百里清如格外莫測:“靖王妃,日後再好好細談。”
連翹看着杜子菡離開,直到她身影消失在酒樓,才笑出聲來:“小姐,瞧她那樣子,指不定心裡怎麼罵小姐呢!”
百里清如倒是不在意,看着桌上的菜餚淡淡道:“餓了,坐下吃飯。”
連翹應了一聲,也不矯情,坐在一旁,等百里清如動筷了,再夾菜。
而不知是不是百里清如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如意被晾在了一旁,好幾次想去拿那肉都被百里清如狀似一不小心的隔開了。
嚶嚶~小氣的人類啊!本女王的肉肉!
如意憋屈着一張臉,頓時把這火氣算在杜子菡身上,爪子拍了拍百里清如的胳膊,然後拍拍自己的胸脯,胸有成竹的模樣。
“哦?如意你要做什麼?”
如意得意的笑了笑,竄上窗櫺,沿着窗子走來走去的。
而下邊的杜子菡正在酒樓門口準備上嬌子,說時遲那時快,如意迅速的甩着尾巴,又迅速的回到百里清如身邊,那速度快的,若不是百里清如一直注視着還真被如意騙了過去。
那被酒樓老闆擺放在窗子上的花盆被如意一個尾巴掃了下去,直直朝着杜子菡砸去!
百里清如臉色一變,示意連翹去看看事情如何,而如意似乎也知道分寸,雖然囂張的很,但那花盆只砸在了杜子菡的腳旁。
巨大的碎裂聲把杜子菡嚇了一跳,看着腳旁的碎裂花盆,臉色白的跟紙似的,若是她再移一步,那自己豈不是被砸中了?
想起自己的腦袋被砸的頭破血流,杜子菡心思再怎麼陰毒,到底也是深閨小姐,如此一嚇,呼吸一滯,眼睛一翻,昏了過去,幸好被身旁的丫鬟給扶住了。
“小姐!小姐!來人啊,小姐暈倒了!”
連翹收回視線,那下頭的動靜那麼大,自己不說想必小姐也清楚了。
“她倒是運氣好。”
百里清如看了眼嘟囔的連翹,隨即眯起眸子看着如意,那眼神莫名,如意本來得意的翹起尾巴,想來個邀功什麼的,瞧見百里清如這般喜怒不明的樣子,心裡也敲起了鼓。
然而,百里清如神色卻柔和了一點,將一盤烤雞放在如意麪前,笑的溫柔:“獎勵你的烤雞。”
杜子菡的事就是個小插曲,兩人一猴愉快的用完午膳,給了那伺候的小二一錠賞銀,便離開了。
百里清如和杜子菡之間的事兒只怕很快便會傳揚開來,話裡的內容百里清如並沒什麼不讓別人知曉的,衆所周知靖王妃是個腦子不清楚的,說的話自然不能較真,但是杜子菡可不同,丞相府的嫡女,和皇室沾親帶故的,那番話可不簡單。
因而,在百里清如狀似無意,杜子菡被嚇得暈了過去的時候,一股小道的流言漸漸在暗處傳了開來。
京城的蓮花街,號稱是全城精品玉石一條街。繁華的街道上,周圍是爭相叫賣的小販,兒那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更讓連翹整顆心都不停地顫動着,一雙眼更是冒着光,不時的撲到攤前,然後就帶回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百里清如看着連翹這般稚子心性,只笑着搖了搖頭,便隨着連翹玩去了。
“喲,你這玉石成色極好,怕是花了不少錢吧!”
“這你倒是看岔了!這玉可是假的!我剛從玉石軒討公道,這麼個假玉哪能值那麼多錢!”
男人輕啐一聲:“你是說玉石軒啊!我也聽說了,據說那家賣假玉虧了本砸了招牌,現在正低價賤賣店鋪呢!”
這兩個男人的聲音極大,饒是百里清如離得極遠,也聽得清清楚楚。她神色微動,尋着聲音望過去,只見十字岔口站着兩個男人,其中一人手裡拿着玉石盒子,神色很是不甘心。
賤賣店鋪?
連翹從小販那兒買來糖葫蘆,見自家小姐神色恍惚,道:“小姐,你在想什麼?”
被連翹一喊,百里清如回過神來,下意識問道:“京城裡什麼生意最紅火?”
“自然是酒肆飯館之類。”連翹頓了下,臉色微紅:“當然,還有那風花雪月的地兒。唔,小姐您問這個做什麼?”
京城是一個王朝最繁榮富盛的地方,同樣的的物品,在京城就比在別的小地方賺的錢多得多。
但隨着富貴而來的還有風險,尤其在得了銀錢之後人心不足想要更多的銀錢,做假貨之類的事也不是沒有,但做假貨而敗露的如此徹底的倒是很少。
但這至少說明了一點,這店鋪的背後沒有朝中勢力幫襯,也沒有富貴人做幕後者,這對百里清如來說,倒是簡單不少。
玉石軒的店鋪倒是不算小,不多時,二人便轉到了門前。那招牌倒是明亮,但店裡頭一個人也沒有,略顯灰敗的氣息。門口的顯眼處,貼着一張大大的告示,百里清如大概掃了一下,發現上面寫得果然是賤賣店鋪。
百里清如擰着眉並沒有立馬進去,而是在外頭觀察了一會兒。
店裡的櫃檯之後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一聲青色袍子,模樣白淨,眉目間有些苦楚,看着倒是不得意的書呆子。只是,如此的人應該讀書纔對,在這市儈十足的店鋪裡頭做什麼?
“唉,公子,咱們還是請個賬房先生吧?”
那公子滿面愁苦,嘆道:“家父逝去之後店裡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如今收了批假玉更是敗了名聲
,忙着賣出去都不行,還哪有閒錢請賬房?”
百里清如的聽力敏銳的很,聽了那兩人的對話,心下有了計較,揚起平淡的笑意,帶着連翹仿若普通客人一般進了店鋪裡。
這邊的百里清如起了心思,而那邊的杜子菡,被丫鬟慌慌忙忙的擡進府裡,被大夫用銀針刺了人中才被痛醒。
“小姐!您怎麼忽然暈倒了?”
一提起這個,杜子菡臉色煞白,夾雜着憤怒:“一定是百里清如那個女人!她要謀殺本小姐!”
這話聲音不小,所幸這兒都是丞相府的心腹,也不怕會傳出去,丫鬟珠玉連忙環顧四周,給那大夫一些銀錢讓人送他離開,關上了門,才道:“小姐這番話可不能亂說!如今那百里清如可是靖王妃,身份尊貴,萬一傳出去了對小姐您的名聲有礙啊!”
杜子菡咬着脣瓣,眼底劃過一絲怨恨:“靖王妃……這個名頭本該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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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扯了扯嘴角,遞給杜子菡一杯茶水:“小姐您喝口水潤潤嗓子,那大庭廣衆的靖王妃怎會要謀殺你,那花盆,怕是一不小心掉下來的吧……”珠玉被杜子菡一瞪,心裡一顫連忙低下頭來。
確實,無人瞧見是百里清如所爲,畢竟,也的確不是百里清如所爲,罪魁禍首不過是個想討主子歡心的調皮小猴兒一個。況且,那如意速度奇快,常人眼裡不過一道殘影,看清楚都是難事,更何況是辨認出來。
杜子菡喝了口茶水,平靜了些許,眸子裡的陰沉也越發的濃重了起來:“但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百里清如,你搶了我的王妃之位,還如此囂張!我不會放過她的!珠玉,送封信進靖王府!”
“是。”
丞相府和靖王府之間很少來往,那府邸隔着更是遠的很。這日午後,人煙稀少的靖王府後門悄悄探出一個人來,接過信封道:“我家主子自然知曉你家小姐的心思,但書信裡說的如何總歸不清楚,不如我家主子遞個帖子,就說是想請你家小姐來賞賞花,再細談。”
珠玉欣喜的點頭,給那嬤嬤一足足的荷包:“還請嬤嬤替我家小姐多說好話!”
那嬤嬤也不是不清楚的,自然的接過荷包,笑道:“這是自然的。”
王府裡暗潮涌動漸漸開始,而蓮花街上,百里清如正在一玉石鋪子裡和那少東家辯論。
要說這玉石,百里清如前世也接觸不少,她最大的愛好便是玉石,家裡還收藏了許多珍貴玩意兒,顏繁剛搬到她那裡的時候,還笑話自己,說她簡直要魔怔了。
念着,百里清如的眸光又禁不住暗了暗。雖說已經是隔世了,可到底有些事情,不是說忘記就忘記的。
不過,這玉石若是好的,一顆便足以價值連城,可若是收到假玉,那損失也足以叫人傾家蕩產了。如此想來,這家店鋪已然是窮途末路。百里清如思量完畢,當下便笑着開口道:“楊公子是明白人,自然也該知道,這批假玉讓您的損失有多大。且不說這偌大的店鋪裡,請夥計、找師傅、以及雜七雜八僱的人,就得不少的銀錢。只說這些日子裡,玉石軒被客人退貨的虧損,還要被那些賣假玉的商人坑騙的虧損,其中多少想必公子也是清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