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橫屍在衙門口的人,無不睜大了雙眼,看着陳順天的一舉一動,即使他們到了天上,也是不會放過陳順天的!
“張府尹,你的死期到了!”
陳順天仗着自己武藝高強,帶着隨從殺到了內室,只見張府尹正在收拾細軟,準備從地下的密室裡面逃脫。
可是張府尹實在是太貪心了,他帶了過多的金銀首飾,因此行動很是遲緩,這才被陳順天追上。
“壯士,好漢!”張府尹急急跪了下來,“你要什麼,本官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說出來!”
在張府尹看來,沒有他不能收買的人,人心之所以不能被收買,乃是因爲出價不夠高罷了。
可是他錯了,因爲他遇到了陳順天,即使他將自己的身家都給了陳順天,陳順天也未必會放過他一條狗命。
“我要什麼?”陳順天冷笑連連,“我要你的狗命!”
說着陳順天將張府尹一腳踹翻,張府尹本就生得極爲粗胖,這一下子讓他吐出一口鮮血,門牙也掉了兩顆。
“你,你反了!”
張府尹顫抖着雙手,在他看來,陳順天就好像是閻王一樣,是來取自己性命的!
陳順天一步步地逼近,“沒錯,我是反了,我組成了順天軍,就是反抗朝廷的,誰讓朝廷表面上賑災,背地裡卻是偷樑換柱,將假銀子派給了我們!這樣的銀子無法流通,我們百姓拿什麼過活?今日殺你不過是個開始,我們順天軍就是要順應天意,殺盡天底下所有的貪官,最後纔是那個狗皇帝!”
陳順天咬着牙,他已經被這樣的統治鎮壓了太長的時間,所有的怒火都化成了殺意,要將張府尹碎屍萬段。
“你要殺的人是皇上,又不是我!而且,銀子也不是我派的,我哪裡知道銀子是假的,我冤枉啊!”
一時之間張府尹也忘記自稱本官了,只要他可以活下來,管他什麼高官厚祿金銀珠寶,他都可以暫時放棄,畢竟,後山還有他的據點,那裡面藏着不少金子呢。
夠他吃喝玩樂一輩子的了!想到這裡,張府尹還心存一絲僥倖,只要陳順天可以放過他,那麼一切事情都可以得到解決。
一道劍光閃下,張府尹甚至來不及說話,就已然斷了氣。
陳順天甚至不屑於再多看他一眼,只是轉身離開,“將衙門所有值錢的東西搬走,變賣了當作軍費,然後燒了這個衙門!”
衙門裡面還有來不及逃跑的人,都被陳順天這一把火通通燒死,人數不能計算。
衆人敢怒不敢言,陳順天打着上天的旗號,饒是人們的心裡面再不滿,也不敢觸怒了上天。
許是因爲張府尹的罪過實在太大,所以上天才派來陳順天來懲罰他的吧。
師爺是個好人,也許是因爲好人有好報,陳順天的人竟然沒有注意到師爺的存在,因此讓他逃離了衙門,跌跌撞撞地來到了一個小村莊。
說來也奇怪,這個存在正是陳順天所在的安和村,這裡已經沒有多少人煙了,正值壯年的人都參加了順天軍,因此村莊裡面都是老幼婦孺。
這樣多危險!師爺不禁心裡面有些着急,逃出來的難免會有張府尹的餘黨,他們若是心裡面不滿,肯定會來找陳順天算賬,既然他們無法戰勝陳順天,就會拿這些老幼婦孺來開刀。
就像是
陳順天做的那樣!
想到這裡,師爺不寒而慄,以他對那些人的瞭解,他們一定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因爲陳順天所殺的那些人裡面,有不少都是無辜的人。
果不其然,師爺半夜的時候被刀劍聲和慘叫聲驚醒,正是一羣人帶着兵器來村莊裡面掃蕩了!師爺事先留了個心眼兒,他並未在村莊住下,只是草草地打了個地鋪,現在他將所有的事情都盡收眼底。
其中領頭的人他認識,正是張府尹最近十分器重的侍衛張大德,他本是張府尹的遠親,因爲自己屢次觸怒張府尹,所以張府尹才重用了他,只是不知道這次張大德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從陳順天的手裡面逃脫出來。
只是對於安和村的人來講,張大德的到來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爲他已經將安和村裡面所有的人都抓了起來,企圖拿着他們去找陳順天談判,不是說陳順天乃是重情重義之人嗎?他倒是要看看,在權力和親人之間,他到底會怎麼選!
不得不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這是陳順天自己造的孽,所以讓人尋仇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安和村上的人自然是無辜的,可是那些被陳順天殺了的女眷也同樣是無辜的。
這世上的事情,本就沒有那麼多對錯可言,只是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去評判而已。
張大德很快差人尋找到了陳順天,他們約好在安和村村頭見面。
張大德將抓到的人同樣列成一排跪在村頭,靜靜地等待陳順天的到來。
他就要在陳順天的面前一個個地將他們殺死,以解他的心頭之恨!須知,在陳順天殺的那些女眷當中,也有他的心愛之人!
當時,張大德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喜歡的人被陳順天殺死,可是他卻是無能爲力,那樣的感覺是何等絕望,張大德決定讓陳順天也嘗一嘗。
陳順天如約來到村頭,他早已經聽手下的人報告,說是安和村的人被人抓住,等待他的救援。
按說張大德的人比起陳順天的人來,差得不只是一星半點兒,可是張大德手裡面有人質,因此料定陳順天不敢亂來,方纔有膽量將陳順天約過來。
“放了他們,也許我還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陳順天卻是毫無懼怕之情,他帶了很多人來,已經將安和村團團包圍,因此張大德絕無可能活着離開這裡。
“放了他們?不可能!除非你拿自己的性命來交換!”
張大德撕心裂肺地說道,說到底冤有頭債有主,殺了他心愛的人是陳順天,而不是這些安和村的百姓,他抓了這些人過來,也無非是爲了威脅陳順天罷了。
可是,這樣的手段對於張府尹沒有用,同樣對於陳順天也是無用的,從根本上來講,他們都是一種人,那就是極爲自私的人。
凡事若是沒有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也許他們還可以僞裝成善人,可是一旦觸犯到了自己的利益,那麼他們就會翻臉不認人。
比如說現在的陳順天。
也許對於他來說,安和村的人曾經是他的村民,可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講,這些人只是障礙,如果張大德殺死了他們,那麼陳順天正好有理由繼續討伐,打着順天的旗號,再好用不過。
衆人皆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陳順天,他們自然不捨得讓他們的首領用命去換這些人
的命,可是這些村民的性命也是無辜的,如果陳順天不死,那麼這些村民都要死!
因此一時之間,村頭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陳順天的身上。
“我乃是順天軍的首領,自然不可能落入你這樣的賊人之手,現在這裡已經被我們包圍了,不想要死得太慘,就趕緊把人放了!”
陳順天已經很是不耐煩,當時就應該將這些人藏在深山老林裡面,也免得拖了自己的後腿。
“這麼說你是不肯就範了?也好,那麼我就讓你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
說着張大德手起刀落,一個老婦人的頭就這樣被砍了下來。
“娘!”
順天軍裡面的一個小夥子跪了下來,泣不成聲,這是他的老母親,今年已經六十幾歲了,可憐她這麼大的歲數,終究還是不得善終。
事到如今,他的心裡面已經對自己當初加入順天軍的動機有所懷疑,到底他揭竿而起,是對還是不對?如果真的是大義,那麼一定就要犧牲自己的親人嗎?
似乎是察覺到軍心有所動搖,陳順天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來,“做大事的人難免會有一些犧牲,大丈夫理應不拘小節,你這樣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陳順天命人將剛纔的小夥子拉下去,以免他擾亂軍心,不過聰明如他,自然不可能看着張大德將所有人殺光,那樣的話順天軍的軍心就更加不穩,別說是拿下皇位了,恐怕他們連徐州都出不去,順天軍就自動解散了。
因此,陳順天比劃了一個手勢,“救人!”
張大德有些慌了,想不到陳順天竟然不顧忌自己手裡面有人質而硬衝上來,而事實上,他也的確沒有時間斬殺人質,畢竟,逃命纔是最重要的。
可惜張大德已經沒有時間,也沒有去路了,因爲他四周都是順天軍,他們將他團團圍住,身上瀰漫着殺氣。
誰讓張大德剛纔用他們親人的性命來威脅他們呢?
“區區蝦兵蟹將,也敢和順天軍作對?”陳順天冷笑一聲,“我乃是上天派來拯救蒼生的,你現在死了,也算是爲普天之下的老百姓做貢獻了!”
說着陳順天手起刀落,張大德的人頭就這樣掉落下來。
張大德的隨從不敢吭聲,他們的首領已經死了,等待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陳順天不會放過他們,順天軍也不會放過他們。
在繳獲了張府尹的家當之後,陳順天派人將所有東西都變賣充當了軍費,卻並未想到還在飽受天花之苦的老百姓,似乎從他們揭竿而起的時候,性質就已然發生了變化。
沒有人提及此事,或者說,沒有人敢提及此事,陳順天的手段讓他們看到了什麼是血腥,如果沒有天花之症的話,衆人寧願讓張府尹繼續統治他們,畢竟,張府尹不過是貪心了些,而陳順天則是隨時隨地可能要了他們的命。
陳順天帶着順天軍繼續向北進發,他們已經將徐州的府尹衙門踏平,接下來,他們就要繼續北上,直搗京城!
順天軍的隊伍越來越壯大,已經到了朝廷不能忽視的地步。
而接到八百里加急密報的祁承璟,直接便砸了奏摺,恨聲道,“可惡!”自古以來官逼民反,他卻萬萬沒想到,自己如此嚴防死守,竟然還是沒防住那些貪得無厭的貪官污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