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的大皇子南月錦年,一身青色蟒袍,神情傲慢,正坐在東離弦下方的左首邊,身後隨了兩個侍衛,也都冷着臉,沒有表情。
正對面是北冥的小皇子,北冥玉封,坐在那裡,一臉的溫和,笑意十足,全身上下一脈書生氣,給人一種與世無爭的溫潤感覺。
倒讓人想多看幾眼。
西泠牧朝趕過來的時候,看到這兩個皇子,嘴角也扯出一起弧度,分別打了招呼,卻自顧自的坐到了肖以歌的身旁,以主人的身分自居了。
“太子殿下這是要入贅東離皇朝嗎?”肖以歌也沒有客氣,半開玩笑的說着,一邊看了看南月錦年和北冥玉封。
他還不知道南月和北冥何故來東離。
“如果月兒有此要求,本宮也會考慮的。”西泠牧朝也不惱,他早就想除掉肖以歌,可是能力不及,陰謀詭計也未能達到效果,對肖以歌就更忌憚了。
此時心頭卻是暗恨的。
在他認爲,肖以歌城府太深了,如若兩國真的刀兵相見,這個肖以歌絕對能以一人之力解決西泠。
他雖然一味糾纏百里玄月,卻沒有放充調查肖以歌。
在知道他是風水木三系魔法師時,真想立即就毒死肖以歌。
以他的他實,這一生都怕超越不過肖以歌了。
“月兒不會這麼無理取鬧的,太子殿下想多了。”肖以歌搖着扇子,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裡,他可以感覺得到西泠牧朝身上隱隱散發的殺意。
這個人,太不小心了,竟然露出了自己的情緒。
“東離帝王,三位王爺,本宮敬各位一杯。”此時南月錦年很謙卑的說着,手中高舉着酒杯,直接無視了西泠牧朝的存在。
他南月錦年是南月的驕傲,當然不會在意一個西泠的太子。
畢竟這裡是東離皇朝,不是西泠。
說肖以歌腹黑,那是絕對不會有錯的,他端起酒杯的同時還是對着西泠牧朝笑道:“你做在這裡,永遠都是無法以假亂真的,南月大皇子一眼就知道你不是東離的王爺哦。”
說罷對着南月錦年揚了揚手中的杯子,仰頭幹掉了。
幾分狂肆,幾分瀟灑。
他是人盡皆知的閒王,這般風采,這般張揚,並不引人反感。
反倒讓北冥玉封一直都覺得肖以歌是性情中人。
隨後北冥玉封也端起了酒杯,卻顯得十分的謙卑有禮,連同西泠牧朝和南月錦封都一起敬了酒,沒有端半點架子,低調從容。
“聽說一年一次的賞詩會十分精彩,本宮便冒昧前來觀看,還請東離帝王不要見怪。”北冥玉封是一個很柔和的人,做事說話,更是半點都不壓人,給人足夠的面子。
又對着肖以歌三人一拱手:“幾位王爺多擔待,給幾位添麻煩了。”
倒讓東離弦,肖以歌幾人不好多說什麼。
他這是直接將別人的話堵死了,只是慕名而來,倒讓別人挑不出毛病來。
當然,四國之間很少有這樣的往來。
或是因爲西泠牧朝來東離選妃,讓南月和北冥有所忌憚了。
西泠可以說是四國之中國力最強的國家了,而且一向善戰,若是他們有所圖謀,東離,南月和北冥都要防備了。
“小皇子多慮了,賞詩會本就是供人們欣賞的,朕很歡迎各位的到
來。”東離弦做爲東道主,必須得大氣凜然。
他也明白南月和北冥來此的目的。
西泠牧朝一個選妃,已經攪亂了四國的平靜。
一邊揚頭將杯中酒乾了。
對於東離弦的爽快,西泠牧朝,南月錦年,和北冥玉封也必須豪爽了。
都乾了杯中酒,倒是賓主盡歡的樣子。
“還有一事。”南月錦封乾了杯中的酒,笑看所有人:“聽說西泠太子殿下要選妃,南月皇朝也來湊個熱鬧,南月的小公主這一次也隨本宮一道來了東離,更想見識見識東離姑娘們的才華和學識。”
這才說了真正的目的。
西泠牧朝的臉色一暗,他也沒想到南月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看來,這一次他的選妃不會太順利了。
“何不請公主殿下出來就坐?”百里玄夜說的不冷不熱,他知道天下要亂了。
人們本以爲北冥也會請出一位公主來,不想北冥玉封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想來這北冥還真是來看熱鬧的。
倒讓東離弦對這位北冥的小皇子少了幾分防備。
“小公主身體虛弱,這一路奔波禁受不住,已經先在客棧休息了。”南月錦年一臉笑意的說着:“多謝皇上和幾位王爺的好意。”
“既然如此,便不折騰公主殿下了,一會兒本王差人接公主一道去別苑吧。”楚洛城卻站起身,一臉溫和的說道。
在人前,他一向都是溫潤如玉,笑意如春的。
只有瞭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的手段是狠辣的。
隨即楚洛城又安排了南月和北冥的皇子住進皇家別苑。
看來今天晚上,西泠牧朝就不寂寞了。
百里玄月還在府上睡得香甜,過度驚嚇的雲肖遲還在自己房間裡不敢出門,她是做的虧心事太多了。
連大白天都不敢出門了。
太醫給百里玄冰開了壓驚的藥方,百里昌也是心下覺得蹊蹺,卻又無處可查。
現在百里玄夜回府了,這整個王府都由百里玄夜說了算,他說不追查,此事也就到此爲止了。
醒過來的雲肖遲其實心頭明白昨天夜裡是有人故意爲之。
只是現在的她,在王府已經沒有什麼地位,有百里玄夜在,她也不敢興風作浪,要知道以百里玄夜的爲人,只要抓到把柄,定會讓雲肖遲永遠也回不得王府的。
皇太后的面子,百里玄夜不會買的。
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步,雲肖遲眼角閃過一抹光芒,將門反鎖,便輕手輕腳的推開窗子跳了出去。
倒是十分的小心翼翼。
她要讓自己的女兒在這次賞詩會上出盡風頭,一定要下些功夫。
還有兩天,賞詩會就要開始了,她絕對不能再讓那個傻子出風頭了。
小憶拿了早餐送到百里玄月房間,沒有敲門直接走了進去。
“小姐,我看到夫人從後門出了王府。”小憶有些焦急的說道:“現在怎麼辦?”
“你拿些銀票,去找些乞丐,將夫人圍了……”百里玄月睡眼惺忪,說出來的話,卻是十分清醒的。
“嗯。”小憶轉身就要走。
“等等,給我拿件衣服,我倒要看看夫人去見什麼人!”百里玄月決定親自出馬了,這些年來,一直有人暗中幫助雲肖
遲,那日的人被滅口了,看來,還有其它人。
“是。”小憶很乖順,對於這幾天府裡發生的事情,她也心知肚明是百里玄月乾的,昨天她還親手抽了夫人,心下正過癮着呢。
她也不怕,因爲百里玄夜一回府,她們主僕就翻身了。
即使百里玄月還癡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況。
乞丐見了錢當然高興,足有十幾個,速度極快的就圍了雲肖遲,倒是沒有暴動,只是跪下來討錢。
本來就心神不安的雲肖遲此時有些惱怒,想亮出自己的身分,又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只能忍着火氣,給這些人散銀子。
只是這些乞丐卻沒完沒了一般,不斷的有乞丐涌過來。
放眼看過去,像是丐幫在開大會一般。
氣得雲肖遲想發火,手上的銀子更是分紋不剩。
“我身上已經沒有銀子了,你們快走開!”雲肖遲不斷的後退,只是身後也是乞丐,讓她根本無法脫身。
百里玄月則繞過乞丐羣,悠哉悠哉的向後方走了過去。
她敢斷定,雲肖遲要見的人就在附近。
她倒要看看,這個人會不會替雲肖遲解圍。
找一個二層樓酒莊,百里玄月坐在二樓靠窗的附近,一邊品酒,一邊看戲。
因爲這裡是偏僻的小巷,所以,沒有那麼快引來官兵。
“姑娘,可否借座?”正在百里玄月看得盡興的時候,一男子卻走了過來,謙卑有禮的開口問道,站在一旁,沒有直接坐下。
看着面前一身白衣,幾分儒雅的男子,百里玄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人羣中的雲肖遲,她一時間無法將眼前的男子與雲肖遲聯繫在一處了。
“姑娘?”男子又輕輕問了一句,臉上帶着笑着。
手中也捏了一把摺扇。
五官清俊,眼底更是清澈如水。
“隨意。”百里玄月緩過神來,點了點頭,卻還是看着窗外。
男子坐了下來,招手讓店小二過來點了酒菜,眼角餘光看到百里玄月只是盯着窗外,也看了過去,輕輕皺眉:“這位夫人的情況不太好,怎麼沒有官府的人來解圍?”
“這麼偏僻的地方哪有官府的人!”百里玄月卻搖了搖頭。
看了一眼百里玄月很隨意的樣子:“姑娘識得這位夫人嗎?”
“我母親。”百里玄月如實回答:“哦,繼母。”
“姑娘不打算出手相救嗎?”男子更意外了,輕輕皺了一下眉頭,眼底帶了一抹冷意。
似乎不滿百里玄月所爲了。
“我這樣弱不禁風的女子要如何出手相救?”百里玄月也挑眉,看向男子,此時離的近了,她纔看清男了的臉,有些尖削,直接毀了他的溫潤氣質。
倒顯得刻薄了。
心下起了防備,人不可貌相,或者這個人真的是雲肖遲要找的人。
語氣也衝了幾分。
“是我唐突了。”男子這才緩了臉色,一邊搖了搖頭:“這東離的風氣不太好啊。”
“你不是東離人士?”百里玄月更多的是意外,再次瞪向面前的人。
“在下……南月人士。”男子柔聲說着。
“原來如此!”百里玄月心下一驚,再去看雲肖遲,她真想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麼大的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