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往下跳。
寧願摔斷她的脖子也不願意隨了他的願,繼續留在樹上,更不願意如了他的願與他回七王府去。
她的狠勁,他當真是一次次的見識到了。
若是不容冰身手過人,在最後一刻將她抓進懷裡,她是不能摔斷自己的脖子,不過,肯定能摔斷她的腿,讓她三五個月*於行。
他擁着她,迎風而過,他的輕功她如今算是見識到了,所以,他的功夫算是上乘的嗎?就不知與司徒大哥比起來,是誰較爲厲害一些。
容冰將她帶回徐府,直接將她送回*上,未驚醒清瞳,小娃兒還是睡得甜甜的,小小的身子有一半已經溜出被子外,暖朝替女兒拉攏被子。
發,有些亂。
早已散開的長髮,被風吹得逢鬆且亂,還有些打結,他帶她走時,甚至連一件厚衣也不曾爲她加,現在她覺得自己的手腳也是冰冷的,雖不刺骨,卻是不好受。
他還在——
他正以一種怪異的眼光盯着她瞧,瞧得她渾身有些發毛,他是在看怪物嗎?“王爺還有什麼事?天色不晚了,或許王爺該先回王府好好歇着。”她的語氣,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些。
折騰了大半夜,她真的有些累了。
“這麼說來,王妃是不打自在這裡留本王一個位置了。”
“有瞳兒在,怕是沒有王爺的位置,若是王爺執意要在徐府留宿,我也攔不住,徐府還有客房,可以爲王爺安排。”
“客房啊,”容冰笑了,“要是讓人知道徐大小姐的夫婿與她回孃家時,不僅分房睡,還睡的是客房,不知道這流言,會被傳多久呢。”他一臉認真的思索,“不妥不妥,任何流言都有可能傷害到王妃的名聲,這是本王所不允的,既然本王已經來了,就沒打算乘夜回去,”他上前,打量了一下暖朝的*,“這*也不小,三個人睡擠是擠了些,倒也不至於躺不下。”
暖朝瞪眼,他的言下之意是不僅想要住下,還要睡在這張*上,與她和瞳兒一起。
休想。
“你不要胡來,會吵醒瞳兒的。”
“怎能說是胡來,從瞳兒出生開始,本王這個當爹的似乎未與她一起睡過,真是不盡責,如今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豈能錯過,說不定,瞳兒也很樂意與她爹一同睡,畢竟,她愛與她娘一起睡。”爹孃是一樣的不是嗎?他是故意的,也知道爲了女兒,她會妥協。
她極護瞳兒,卻不是個處處溺愛女兒的孃親,她有她的一套教法,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她與瞳兒發生的所有事情,無論大小,都會有人一一回報給他,白影是他派去常駐暖朝身邊的影衛,不僅在關鍵時刻護他們周全,更重要的是得到他想知道的消息。
只可惜,瞳兒前兩次遇事幾乎丟了小命,影衛並未當場出手相救,甚至不在現場,以至於,暖朝對他的怨氣重重啊。
真是讓人惱了些。
他似乎太注意她,太捨不得放開她,這個女人,曾有讓人着迷之處,連逼的,他必須接受其實並不太想要的女兒。
“瞳兒醒來看到你,一定會嚇壞的。”暖朝努力的深呼吸,要求自己冷靜下來,“若是王爺不想勞累回王府,就在軟榻上將就一晚吧。”屋時,有張軟榻,那是她平時會用得着的。
今晚,讓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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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裡的女人沒有再鬧,也沒有再來找暖朝,當然,她們也沒有離開王府,仍是繼續留在王府之中。
發生過這件事之後,她們更憎恨暖朝。
不管是何原因,容冰似乎很在意暖朝的想法,若是她當真是希望她們走,她們就真的必須走,容冰不會有一絲一毫的不捨與挽留,多可悲,她們這麼多年的存在,這麼多年的付出,從來就不曾入得了他的眼,更遑論是進駐他的心呢。
他不會不捨,對他來說,多了她們,少了她們,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她們恨,恨徐暖朝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她們想要得到的,雖然,她也曾被打入冷宮近五年,那是不一樣的,她和她們不一樣,她有徐家,有許多人,有她的生活,她還有她們苦苦也求不來,屬於他的骨肉。
她們只有他,一心一意的,只想要擁有他的關注,可惜,這一切終究是一場夢,這些天的舉動,在在的表明,她們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希望,他的眼裡,不會有她們的存在。
爲了不被趕走,她們不能讓王爺甚至徐暖朝抓住任何的把柄,但,這並不代表她們就甘於平靜,一輩子就這樣默默無聞,老死在七王府的後院裡。
那對她們不公平。
眼下,她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借耿雅頌的手,不斷,不斷的找徐暖朝的麻煩,讓她應接不暇。
耿雅頌與她之間的仇恨可不小,所以耿雅頌要對付她,與她們是沒有關係的,她們只需要時不時的扇風點火,時不時的送些小道消息,以耿雅頌的性子,能保證,她一定會如她們的願,與徐暖朝拼個你死我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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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閣是男人的溫柔鄉,會找上門的,全是男人。
當然,也有女人,像徐琴思之流的女人,爲的是向玉人閣的姑娘學習如何勾住男人的心,只是,這樣的女人少之又少,誰也不敢輕易踏進玉人閣,以免落人口實,到時,男人心勾不住,怕是要陪上自身的清白與名聲。
進玉人閣的男人,也是挑人的。
不是什麼男人都闖進門就可以進,玉人閣不歡迎粗魯暴燥之人,若有人想籍酒鬧事,那就真的選擇錯了地方,司徒壽在玉人閣安排幾個江湖朋友,可一個比一個兇惡,他們在江湖上可是划着大大的一筆,,有惡名,更有惡膽,誰都敢惹,誰都敢打。
管你是皇親國戚,還是高官權貴,只要敢在玉人閣惹事,準能把你打成豬頭。
但是,這一次玉人閣怕是遇上對手了。
來了客人,一個不速之客。
耿雅頌帶着一隊人浩浩蕩蕩的朝玉人閣而來,一路上招搖過市毫不避諱,跟隨她的一大部份是她從上良國帶來的護衛團,由榮原負責指揮,另一小部份則是將軍府的內臣,戰雲的屬下,她以將軍夫人之名,硬是要他們也來插上一腳,壯大聲勢。
她又一次的得到了準確的消息,練雪尋之前的確是藏身秋水別院,但是,在她帶人前往秋水別院時,就已經有人先一步的將練雪尋帶離秋水別院,她的另一個藏身之處,就是男人的溫柔鄉——玉人閣。
這一次她不再魯莽,事先讓人盯着玉人閣,不管是誰,想要再帶走練雪尋,她是絕對不會允的。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帶着人就要闖進來了,”玉人閣的媽媽紅花衝進湘兒的院子,“戰將軍,夫人,湘兒,你們快想想辦法,實在沒辦法就趕緊躲一躲,這公主怕是不好應付,萬一她闖進來,也別讓她給撞見了。”
“真是豈有此理,”柳湘兒也怒了,“她以爲她是誰啊,天皇老子嗎?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咱們這玉人閣可不是她的上良國皇宮,更不是將軍府,任由她想如何就如何,將軍,雪尋,你們留在這裡,我就不信,她還真的敢闖進來,”柳湘兒對着媽媽道,“媽媽,一二三四五呢?”那是玉人閣的首五位護衛,她向來都是這樣叫他們的,爲了圖方便。
“他們已經擋在外頭,可這回公主帶了不少的人來,光是咱們玉人閣這些護衛怕是攔不住,再說,她是公主,咱們可以硬來嗎?萬一傷了公主,這罪名可大了。”紅花很是擔心。
玉人閣向來規規矩矩做生意,也不曾仗着王妃的身份四處騙吃騙喝的,這一次,公主來了玉人閣,也不能把王妃給暴出來。
可若不能把王妃的身份扛出來,光是一個玉人閣,如何能抵得了公主的人呢。
“媽媽你怕什麼,她要來硬的,咱們就來硬的,怕什麼,大不了鬧進官府去,鬧得越大越有趣。”
“湘兒,”紅花可不同意,“你還真的敢說,”這丫頭,是本性越來越露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萬一進了官府,你爹和你兄長知道你是玉人閣的人,讓別人也知道你柳湘兒是大家小姐,往後你還怎麼嫁人。”
“那就不嫁嘍。”她也不稀罕,瞧瞧她身邊的姐妹,嫁人了又如何,姐姐嫁了,卻是嫁給了一隻霸道又狡猾的狐狸,姐姐未從中得到多少快樂,雪尋也是,瞧瞧嫁人嫁得連她的安危都必須擔憂。
這到底是造了什麼膩。
若是世間男女姻緣皆是如此,她寧願月老從來就不曾爲屬於她的泥娃娃繫上那根紅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