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壽親自走了一趟,到鄰城的小村莊去尋人,人尋到了,卻不是他們要找的柳湘兒,司徒壽途中未多耽擱,立刻趕回皇城,就在趕回來的路上,瞧見了幾名可疑之人。
途中,司徒壽隨便找了間飯館解決午膳,此處雖不是多繁華之處,卻是往來商旅必經之地,生意也還不錯。
他雖錯過了午膳時間,稍晚了些纔到,飯館裡倒也不冷清,有三成以上的桌上都坐了客人。
他招來小二,點了幾個小菜與飯,沒要酒,只要也來辦正事,他都不會喝酒,酒能壞事。
不多時,小二上菜,趕路的客人也各自吃着,就在這時,坐在離司徒壽僅有一桌之隔的人說了幾句話,讓他特別的上心。
那一桌,坐着三個人。
從三個人的裝扮上看,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司徒壽是習武之人,他看人的角度與尋常人是不同的,三人眉眼之間,舉止一瞧便知,是有些功夫的人,甚至,在他們隨身所帶的行李之中,帶着武器。
輕便,卻能奪人性命。
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天下間習武之人太多,在外行走的人亦是衆上加衆,並沒有什麼好稀奇的。
稀奇的是他們所言之事。
“不出兩日,那些寶貝就是咱們的人了。”
“一條性命,與二條性命的寶貝還全是不一樣,咱們有三人,一人奪下兩人,便能得六件寶貝,那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咱們後半輩子還愁什麼。”
“可不是,吐齊勒的人肯將皇族的東西拿出來當酬金,咱們無論如何,也必須拼上一拼。”
“怕什麼,不過是幾個不會武的人,手到擒來。”
“行了,行了,別多說,咱們還是快快吃完,早些入城,早點完成任務,拿了酬金,皆大歡喜。”
“是是是,吳兄說得不錯,陳老弟,來來來,乾了這杯,我們就出發。”
“好,乾杯。”
三人幹完杯中酒,付了飯錢,便出了飯館,司徒壽耳中聽着吐齊勒三人,已是萬分敏感,這三人,怕是收了吐齊勒那反派人士給的酬勞,來皇城殺人的。
要殺的是誰,自是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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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壽連飯都沒吃,直接跟隨三人進了城,確定三人的落腳之處,便直接趕往七王府。
“司徒大哥,你回來了——,”見到司徒壽,暖朝是抱着滿懷的希望,可是,司徒壽的身後沒有跟着任何人,滿是希望的表情一一斂盡,她應該要學會淡然,一次次的期待,必定得來的是一次次的失落。
“暖朝,我去了那處村莊,的確有消息所言的姑娘,只不過,那名姑娘是在上游洗衣,一不小心落了水,被下游人救上,這兩日身子養妥,就會被送回家。”
“原來,是這樣啊,”也是,湘兒被送到亂葬崗,必定身受重傷,身子虛弱,若是再往水中一放,哪還有生還的機會,“那位姑娘好福氣。”只希望,湘兒也有如此機會。
入的不是野獸的口,而是慈人的手。
如她一般,當初被綠柳所救,她多希望,這世上還有另一個綠承良,還有另一個綠柳。
如此一來,便可還他們一個好好的柳湘兒。
哪怕是改頭換面的,他們也不介意的,真的,一點也不介意。
司徒壽沉默了片刻,而後,開口,“不過,在我回途中,遇上三個可疑之人,此三人行跡可疑,我擔心他們是吐齊勒族所收買的殺手,畢竟,吐齊勒族人與我們大容王朝之人面貌相差甚大,言語不通,冒然出現在的皇城,必定還沒有開始行動便引起別人關注,所以,他們冒險,花重金,請殺手。”
唉,此事當真是不能了。
吐齊勒當時若不是起了歪心,與上良國一起和謀大容王朝,一切都不會發生,兩國的百姓仍舊可以安樂過日子。
當政之人,只想着有朝一日,奪下多少城池,擴大國土,卻從來不曾想過,得到這些,失去的便是無辜百姓的性命。
被踩在腳下的,是生活在最下層的小老百姓。
“他們當真已經進城了?”
“是,我跟着他們入城,確定了他們的入腳處纔回來的。”
“那麼,司徒大哥,你帶着足夠的人手去盯着他們,若是他們沒有動手,你們也就按兵不動,如若他真的動了手,司徒大哥即刻將他們捉拿,送進刑部大牢,”刺殺皇親國戚是唯一死罪,“不過,也別張揚出去,以免打草驚蛇。”
“是,我這就去辦。”
司徒壽轉身就要離去。
“司徒大哥,”暖朝喚住他。
“還有何吩咐?”
“司徒壽大哥,你對那三人並不瞭解,爲了安全起見,可多派些人去,你找你信性的,我讓白影一旁助你。”
“不,”司徒壽拒絕,“白影是王爺安排在你身邊保護你周全的人,是萬萬動不得的,你放心吧,那三人雖有身手,卻不是絕對頂尖高手,我與手下的人便能對付。”
“那好吧,”暖朝也不多勉強,“一旦有任何變動,立刻回來通知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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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名殺手,是衝着暖朝來的,不管是是衝着誰,反正是衝着容冰身邊的人來的。
此事,容冰不可能不知。
城門口進來的人,不管是哪個城門口入內,稍有可疑的,除黑影與白影外的其他二影,皆已經摸得清清楚楚,回報容冰。
不多時,消息也傳到了容冰的耳裡。
這幾日,兩個孩子只要空閒下來,便纏着容冰,以致他極不愛再繼續留在府中,不過,除了臨水閣外,他也不想去其他地方。
偶爾,與容止一起去茶樓喝喝茶,孩子們便不跟了。
大多時候,他仍是繼續留在府裡,任由兩個孩子糾纏着。
清瞳與無影一人一邊,拉着容冰的手,若是換成以前,容冰早就不奈,大手一甩,將兩道小小身影甩得遠遠的。
現在卻好,仍是任由他們牽着,甩不得,也甩不動。
孩子的心思是明亮的,是純潔的,一個人是好意,還是惡意,他們最清楚,這些日子容冰的隱忍倒是極得他們的好。
“小姐,王爺和瞳兒,影兒來了。”徐紫入內報。
暖朝點頭,放下手上的事兒,出門,父子女三人已經到了,“娘,娘——,”大半天沒有見到娘了,孩子們一慣的向前撲。
暖朝失笑的看着容冰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那麼淡,幾乎不可見,可是,她仍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你們兩個,有沒有給爹爹添麻煩?”她問。
“沒有,沒有,”清瞳搖頭,“娘,瞳兒和弟弟都很聽話,沒有煩着爹爹,爹爹今天說了,要開始再爲瞳兒安排先生,教瞳兒琴棋書畫,弟弟可以在一旁先看着,待過兩年,就和瞳兒一起學。”
說起來,瞳兒六歲多,的確是可以學了,之前,她也親自教授一些東西。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也耽擱了。
若是他不提,她倒也忘了,暖朝看着容冰,“不知王爺請的何家先生?”
“不是何家先生,本王決定,讓瞳兒入宮去韻秀園學習。”韻秀園是大容王朝皇族女子學習之所在,一般六歲到十六歲,皆可在韻秀園學習,十六歲之後,便轉至“紅音院”,此院主要並非學習其他,十六歲,便要嫁人,紅音院便是因此而立。
“韻秀園?”她當然知道韻秀園,不過,大容王朝到了這一代,僅當今皇上一人,公主亦有,卻都是不相熟之人,說起來,她對韻秀園的做法都不甚瞭解,清瞳是容冰的女兒,自是具備了進韻秀園的資格,不過,無影卻不然,男兒郎若到了適學年紀,便會進“太吾閣”就學。
所學,亦是不同的。
“那豈不是讓清瞳日日來回。”從七王府到韻秀閣,雖不遠,也不近,“今日可有韻秀園師父來七王府?”
“連吟來了。”
連吟是大容王朝有名的才女,滿十二便進入韻秀閣當助教,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怎麼不叫我過去?”她有些懊惱,如此好機會,她怎麼能錯過,瞳兒就是要進韻秀閣,也要讓她先瞧一瞧。
“晚點,你會見着的。”
急什麼。
也是,暖朝點頭。
“那麼,瞳兒呢,你可願意進韻秀園去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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