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三年後,重出江湖

九兒平時是嬌小了些,也不是沒有得過病,卻從來沒有得過這麼嚴重的病,差一點連小命都不保了。

她可是沐家唯一的女兒,現在沐家除了沐老三在外頭忙生意上的事,分不開身,沐家的其他七位兄長全都回到無影村,輪流看顧九兒。

加上七位嫂嫂和無影村內所有關心九兒的族人,場面是很可觀的,吃的喝的,送來關懷的,讓九兒更想早日好起來。

“別勉強,”綠柳可不支持她這樣,“適度就好,過之猶不及,你跟師父習醫也有些年數,應該知道其中的道理。”

“是,”九兒乖乖的停下腳步,原本,她想在房外散散步的,整日呆在房間裡,且呆得最多的只能是那張*上,她還真是不習慣,“師父教訓的是,九兒會適度的。”只是她的度與其他人的度稍微有些不同。

綠柳很滿意九兒的乖巧。

他從袖袋中,掏出今早才收到的信,“這是無影讓人送來的信,再過兩天,他就能出發趕到無影村來,朝廷已經處理完徐州瘟疫的事。”民間已經沒有怨言,畢竟天災人禍不是人力所能制止的。

朝廷已經做到能做的事,甚至還死了不少的太醫,並沒有不管不顧,而是讓太醫想設想解決,並不是直接早早的燒城了事。

人力在天災面前顯得太過渺小。

“才二個月,無影哥哥不用急着來的。”

“他可不急,”綠柳可不覺得他這個徒弟是個性急的人,他沉穩的讓身爲老頭子的他都覺得幾乎要趕不上他的腳步了,“若是走不開,他是不會走的,你就別爲他擔心了,”綠柳又從另一隻袖袋之中,掏出一粒紅色藥丸,“吃下去吧。”他遞給九兒。

九兒接過,眼光睜大,“這是裹紅丸。”

“不錯,這正是無影研製出來的裹紅丸,之前擔心你虛不受補,現在正是服下裹紅丸的最佳時候,你快吃了吧。”

裹紅丸是兩年前由無影自己研製出來的,尋找的都是極少見的藥材,此類藥材溫補,對調養身體有極好的功效,不過因爲藥材較稀少,他只做了三顆。

這三顆,全都交給綠柳,讓他用得着的時候,補身用的。

畢竟,綠柳已經有些年歲了。這算是無影爲綠柳盡的一份心意,現在他卻要將這份心意給她服下。

她服不服都不要緊的,只要多養幾日,總是會慢慢好轉的,能撿回一條小命,她已經感恩了,就算變不回以前的樣子,她也不是太在意,是真的。

“你要是敢不服,師父就拿去喂大黃。”大黃是村子裡的狗。

“我吃就是了,”九兒還是乖乖的服下裹紅丸,待她的身子骨好點,也多研製一個丸藥,師父現在身體還很礙朗,可有備總是好的。

大多時間,九兒都坐在房裡看醫書,看綠柳的行醫筆記與他的一些心得,現在,她什麼都不坱要做,一日三餐不用準備,也自己的衣物都不用洗,有諸位嫂嫂們幫她打理得妥妥當當的,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留在房間裡休息。

初時,她只能躺在*上的時候,睡着的時候還是比較多的,現在她白天儘量不會,以免晚上睡不着。

她花了更多的時間去習醫,她給自己開藥方,爲自己調補身體。

至從她表示了這個意願之後,綠柳也就隨她了,不過,每日他都會過來一趟,解她的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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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九兒十八歲,三年的調養讓她的身子骨恢復得差不多,雖稱不上強壯,卻也不再虛弱,三年她未曾離開無影村半步,三年的努力調養,三年的用心,加上綠柳三年的用心,與當年踏進鬼門關的經歷,她的醫術有了長足的進步。

這是綠柳說的。

而綠無影雖未想過在江湖上混,可在江湖上行走是避免不了的,加上有清瞳在,如今江湖上也的確是有“慈心聖手”之名。

只是,真正知道慈心聖手綠無影是七王爺之子的少之又少,江湖上有人慕慈心聖手之名,尋他醫治。

只不過,神龍見首不見尾。

相傳,綠無影是外族人,極少涉及江湖,尋他相當困難,不過,他在江湖上也擁有幾位知交好友。

如君子劍霍君山,獨臂俠龍嘯,武林世家百花莊都是與綠無影交好的,不過——,若有人真得了急病,別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想要找綠無影施援手,就算找到霍君山,龍嘯和百花莊,他們也不會透露綠無影身在何處。

江湖上就有如此古怪的事,越是神秘,若是引人注意。

九兒也早就聽說了無影在江湖上的名號,還真是如清瞳姐姐所料,慈心聖手之名,無影當之無愧。

只不過,無影向來不在乎那些身外之名,就算加了個“慈心聖手”之名,他也是無感,有沒有這個名號,對他並無影響。

每年,只要分得開身,無影會有半年留在無影村,若實在是分不開身,也會有兩個月的時間留在無影村裡。

他是綠氏一族的族長,不曾忘過。

三年了,九兒終於可以踏出無影村,而村裡人與沐家哥哥們再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離開村子,四處走動,萬一再遇到一回上次的事,他們就真的萬死都難以彌補了。

不過,也不能將九兒一直留在村子裡,雖然她什麼都不說,也願意一直都留在村子裡,爲族人治病養生,可終究不是她自己的真實意願,她越是乖巧,別人就越痛心,怎麼忍心違了她的願呢。

原本沐家哥哥要挑一個跟着九兒一起出來的,九兒拒絕,哥哥們已經有家庭,有嫂嫂,有孩子,若是爲了她,連家和孩子也不顧,那她也無顏面對父母。

她已經打消再出外行走的心思。

真的已經打消了。

其實,留在族裡沒有什麼不好的,平安,安祥,幸福,所有人都和和樂樂的,小吵小鬧雖有,卻沒有構心鬥角。

族人正是厭倦了俗世的紛爭,纔會隱居於在谷裡的。

原本九兒未來的打算很簡單,留在村子裡,村裡人的身體都很健壯,平時也極懂養生,加上無影村是個好地方,她更需要做的是,多上山採些草藥,曬乾分類,再由綠家商行拿出去賣。

無影村裡有許多可用的東西,只要她想做,就不會太閒。

偏在這個時候,綠柳讓她有機會出去走走,哪怕每年只花一個月的時間出去爲人看看診,對她的醫術也是有所提高的。

“師父,我真的不需要離開村子——。”

“你需要。”

“師父,我——。”

“九兒,師父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你想留在村子裡哪也不去,不是不可以,可你現在的醫術雖有所提高,卻仍不如師父和無影的,無影一年有太長時間不在村子裡,若有一天師父不在了,族人就得靠你一人,你身上的擔子重,乘現在師父還硬朗,你出去多磨練磨練,以後用得着。”

“可是,在村子裡也能磨練啊,”九兒小小聲的道。

“村子裡一年也沒幾個人會生病,你要去給誰看病?師父當年也是在外頭行走摸索,纔能有如今的醫術,就算是天生有才,也必須經過後天的磨練,這算是師父交給你的功課。”綠柳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容九兒反對,這丫頭,就算麻煩別人,這想法是萬萬要不得的,“至於你哥哥那們,師父會去跟他們說的。”

綠柳與沐家兄弟提過,說服了他們,當然,九兒不能一個人外出,她一個姑娘家,縱使有醫術,也沒有能耐保證自己。

身嬌體弱的,遇上個用強的,她也只能乖乖就範了。

妥協之下,讓龍春隨她一道出去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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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途,是慢悠悠的,九兒不趕路,也不急着上哪,若真想要上哪,她想去一趟費城,去看看清瞳姐姐和姐夫。

每到一個地方,九兒便會到當地的醫館去免費坐診兩日,若是沒有醫館願意讓她坐診,她便知己擺個小桌,免費義診。

無論什麼病,都可以來找她治,無需診金。

第一天,人家看她一個小姑娘,誰也不會信她有多高明的醫術,只有零零星得幾個人來看診,到了第二天,人數便突然增多。

九兒也確實感受到自己的成長,這些病,她都有把握治好,當然,也不是多大的病。

龍春也十八了,長得非常健壯,他習了幾年武,功夫雖稱不上高手,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只要他臉一沉下來,倒是沒有人敢把他當成十幾歲的少年郎,他天生就有一股子的戾氣,他的本性卻是不壞的。

只不過,就長着一張像壞人的臉罷了。

人不可貌相啊。

“天就快黑了,該收攤了,”龍春看着後頭還有排着隊的病人,提醒九兒,若是不提醒她,她會一直治到沒有人來排隊爲止。

聽說有免費義診的,就算沒有病的也會來要求看看自己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不測,以至於人羣越來越多。

“天色是不早了,”她再診了幾個,再好言好語的將餘下沒有來得及診的病人道歉,請他們明日再來。

“明天你要是不在怎麼辦?”有人憂心,排了半天的隊,還看不上不要緊,要是萬一明天也來撲個空可怎麼辦。

大傢伙都說這個年輕姑娘的醫術非常好,不像鎮上的大夫,一開口便想要嚇死人,開出的藥多半是貴得嚇人。

看一場病就要花掉許多積蓄,小老百姓捨不得花這個錢,只要病得不重,就自己挨一挨。

這位姑娘開的藥方很有效,也不貴,都是尋常平價的藥材,當第一個看診的人把藥單拿到鎮上藥鋪取藥時,藥鋪掌櫃臉色都變了。

“這是誰開的藥?”

“東街義診的姑娘大夫開的。”

“你上次不是來我們醫館看過診,也開過方子給你,你怎麼不抓上次的藥?”藥鋪掌櫃可是很介意這一點的。

醫館和藥鋪向來是你幫我,我幫你的,醫館大夫開的方子到藥鋪抓藥,藥鋪賺了錢再給醫館大夫謝金。

你好我也好的事,已經幹了許多年,現在倒是出現一個人來攪局了。

看診還不收錢,開的藥方也平平常常的。

夜裡,他們就找間客棧住上兩天,待沒有盤纏,便會適當的收些診金,也免得朝綠家商行伸手。

九兒龍春兩個人的吃穿用度也不大,還真花不了多少錢。

龍春負責管錢,他自己很少買吃的,用的,倒是爲九兒買了一堆,要她多吃一些,一天到晚的爲別人辛苦爲別人忙,可別把自己的身體給忙壞了。

“若是尋常你已經診過的病況,就別診了,遇到那些沒有診過的你再出手,也就不用這麼辛苦。”龍春皺着眉頭,小老頭似的口氣道,“每個上門來的病人你都診,遲早你會沒有精神的,明天診完,咱們直接去費城,歇上幾日,到時再說。”

“龍春,”九兒輕笑,“能替人治病是件好事,也是件很開心的事,若是能救他們而不救,豈非辜負了學醫的這初衷,這也不是師父想要看到的。”

“綠柳纔不會願意看到你累死累活的,若是他在,他也一定會這麼告訴你的。”龍春很有把握,綠柳是學醫的,可不代表他對全天下所有的人都懷有這樣的心思,他也是分人,分情況的,哪像她這麼傻呼呼的,不顧自己,先顧全別人。

“龍春,我不累,真的,倒是你,在一旁站了一天,幫了一天的忙,一定累了,你先回房去休息吧。”他的房間就在隔壁。

“今天我守着你。”

“咦?”

“你睡吧,別管我。”說完,龍春出了房門,將她的門帶上,自個兒站在門外守着,他出去買東西時,不小心聽到藥鋪與醫館的事,爲防萬一,他要嚴守着,以免九兒受到丁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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