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霄在晨光的攙扶之下很快回了鳳翔宮,倒下休息的時候,是感覺要舒服多了。便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晨光卻是留意了的。
後花園裡。
柳隨意擡手,看着手臂上的傷口,眉頭皺的深。
我如何敢告訴你,往後,我會盡量的將我的血液送進你得身體裡,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
明月夜,他來到了落葉飛舞的樹下,撥動古箏的琴絃。
浮華如夢,紅塵翻滾在俗世中,論姻緣的交錯,心口上隱隱作痛。
一念間,大夢初醒,奈何蒼茫中沒人懂,夢造已是舊夢,前塵往事盡隨風。
幾多歡笑幾多愁,分離與聚散幾人留,人生如戲不敢挽你的手。
年華散盡百人頭,翻雲覆雨一場空,夜闌人靜誰看透。
滿目荒唐不忍回眸,消失在煙雨中。
詞曲皆是鳳凌霄那裡出來的,可現在柳隨意彈唱出來,卻是一絲一縷,讓人覺得痛徹心扉。
瀚海國。
鳳凌夢靠窗坐着,這幾日,她也是茶飯不思。
派出去的人久久沒有回話。
“皇后娘娘,程紅回來了。”
一身穿藕荷色衣服的丫鬟在她耳邊小聲的說着話。
她神色微動:“快讓她進來。”
程紅走進來,什麼都沒有說。噗通一聲跪下:“娘娘,翠荷在半路上被人劫殺,消息沒有傳到凌天皇后口中。”
“轟”
鳳凌夢身子歪斜了一下,知道現在要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程紅,你先下去吧。”
“是!”
程紅知道,娘娘一直都是比較心善的,這次任務雖然沒有完成,娘娘也是絕對不會責罰她的。可是良心到底有些過不去,出去的時候,身子有些歪斜。
“紅陽,替本宮梳妝打扮吧,衣服要那一件純白色的,髮飾的話,就別一根玉簪就好了。”
鳳凌夢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決定再去找找一下季之雲。
練箭場上,季之雲着一身幹練的紫色衣裳,狐狸的眼裡聚精會神,彎弓搭箭,每一個手法都顯得帥氣非常。
而且,每一支箭射出去,都是剛剛中紅心。
鳳凌夢只在練箭場的邊緣晃盪了一下,然後提着手中的酒和吃食到了一旁的亭子等着。
秋風送來陣陣的花香,鳳凌夢便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整個人遠遠的看去,平靜得就像是一副畫一樣。
論相貌,作爲妹妹的鳳凌夢還超過了鳳凌霄一些。
“娘娘,爲什麼不去請皇上停下來呢?”
紅陽站在鳳凌夢的身邊,不明白皇后剛剛爲什麼就只是在練劍場站了一會兒便沒有其餘的舉動了。
鳳凌夢神情專注的看向了季之雲的方向:“本宮剛剛到那練劍場上面站那麼一會兒,陛下就已經知道本宮來了。他若是不想要馬上和本宮說話,本宮就算是走上前去說本宮到了,他也不會停下來。相反,他若是想要同本宮說話,本宮便是不過去,一會兒他也會過來。”
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當然,最後一句話,鳳凌夢也只是在心裡說了說,並沒有說出口。一是,沒有必要告訴紅陽,二是,哪怕明明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兒,她也不想要說出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季之雲才收了箭,他身邊的侍衛拿了帕子給他擦掉臉上的汗水,他才向着那一邊的亭子走過去。
“參見陛下。”
鳳凌夢和她的丫鬟齊齊的跪了下去。
“起來吧!”
季之雲一如既往的帶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桃花眼只在紅陽身上一看,那宮女便識趣的走開了。
鳳凌夢站起來替他泡茶,紅袖佳人,茶香浮動,季之雲卻依舊是不冷不熱得。
“噗通!”
這下跪在地上的人是鳳凌夢了。
她鳳凌夢,這輩子被她的姐姐保護得極爲的好,只跪了兩個人,一個是鳳凌霄,一個就是季之雲。
“有什麼話,你起來說,我不會因爲你跪了我,就答應我原本不會答應的事情。”
看,這隻精明的狐狸,永遠都保持着這樣的冷靜。心腸永遠都是這麼的硬,永遠不會因爲除了鳳凌霄以外的人軟那麼一下。
她費盡心思,用盡全力,拋棄親人,卻依然換不來的,那麼一個特殊的位置,是屬於她姐姐的。
“陛下會不會因爲臣妾跪下而心軟,臣妾並不知道,臣妾只知道,此刻臣妾只有這樣做,才能夠讓陛下看見臣妾的懇求之意。”
鳳凌夢低着頭,眉眼低垂,說話的時候,樣子依然是嬌羞的,可愛的。
“你姐姐若是見到你如今這個樣子,必然是要高興的。”
這個丫頭,長大了啊,往日,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如今,這個女人跪在自己的面前,眉梢眼角依舊是愛意情濃,可是底氣和說話的方式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臣妾懇請陛下答應,讓臣妾的人將柳倩倩是琴含仙的消息再一次傳遞出去。”
鳳凌霄知道,如果季之雲不同意,她不管做什麼都是徒勞。她的勢力之所以還能夠存在,必然也是因爲他的默許,否則,絕對不會發展壯大。
柳隨意桃花眼一眨,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語氣裡是一貫商人的算計:“虧本的生意,我向來只做一次。上次,讓你去傳遞消息的時候是聽天由命,既然沒有成功,那麼便是老天不要凌霄有孩子。而你手上的那些勢力,到如今,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陛下!”
鳳凌夢一頭磕在了地上。
季之雲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起來吧!”
“陛下若是不肯答應,我永遠都不起來。”
瞧瞧,女人啊,成天都是這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用這樣的方式來強迫人。有用嗎?
“來人啊,將皇后請回宮裡。”
“是!”
這亭子裡面沒有人,不代表其他地方沒有人。
季之雲起身離開的時候,鳳凌夢依舊不甘心:“陛下,如果姐姐不知道柳倩倩是琴含仙的話,一定還會受到其他傷害的,你就忍心嗎?”
“我過得這麼不好,她稍微不好那麼一點點,我能夠接受,心不痛!”
他大步流星的離去,消失在鳳凌夢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