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笑了笑,把香菸掐滅,丟在地上,又踩了踩,然後站起身來看着我:“我說如果你不答應的話,唐糖我可就不能保證可以完完整整的還給你。”
“你這是在威脅我?”我問道。
“或者你也可以理解成我是在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幫助你。”黑哥看着我:“相信我,你現在很需要錢。”
需要錢?我當然需要錢,可是犯不上爲了錢去賭命。
臺灣這個地方,我人生地不熟,而且我帶着長毛紅李傑他們過來,本來也就是來跑路的,纔不是過來送命的。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問道。
“呵呵...”黑哥笑了笑:“好處很明顯,我需要拿下竹聯幫。”
我看着黑哥:“你之前是怎麼和我說的?你說你對不起我母親,你對不起我外公,現在你就這樣對我?”
“唐山,相信我,如果你外公還活着,也會支持我這麼做,我現在不是在坑你,而是在幫你,而且,你真的認爲你可以在這裡安安穩穩的躲下去?”
黑哥接着說道:“我沒猜錯的話,之前你去見過陳樂,應該已經對這邊的情況有些瞭解了吧?唐仁杰現在的地位很不穩定,外面有陳樂虎視眈眈,內部還有一些元老對他不滿,當然,還有一個我,想要殺死他。”
我深吸一口氣。
黑哥說的沒錯。
唐仁杰那個傢伙,現在雖然是臺北竹聯幫的堂主,看起來位置非常穩固,但其實很有可能一夜之間就死無葬生之地。
但仔細想想,只要是黑道,哪個大佬又不是這樣?
就算是我自己以前混兄弟社的時候,看似強大,但覆滅也只是一個朝夕而已。
還有紐約洪門,青紅三個字頭,每一個都非常強大,但又非常脆弱。
脆弱的是領頭的那幾個人,隨時都有可能被幹掉,然後改朝換代。
強大的是這個社團或者幫派的根基,就算大佬老頂被幹掉,那下面自然有人上位,社團依舊在,只是人已亡而已。
“你已經有了計劃?”我問道。
黑哥點頭:“月黑風高殺人夜,颱風天,其實殺人也很方便。”
“可我還是缺少一個理由,一個讓我再次去冒生命危險的理由。”我說道。
黑哥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我聽唐糖提到過,你有一個好朋友正在米國治病,我不知道你們關係有多好,但就按照你現在的情況,你最多隻能在花蓮苟且偷生,但你如果幫我做了這件事,我一上位,就可以動用竹聯幫的實力,送你去米國,還有被唐仁杰黑下來的那筆錢,也都還給你,當然,如果你要去找紐約洪門的麻煩,竹聯幫也會支持你。”
“夠了。不用再多講,我接。”我說道。
我姐現在在黑哥手上,而且周冰清那個傢伙,畢竟幫過我那麼多,現在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樣,如果可能的話,可以幫他一把我肯定要幫的。
“但是你首先得讓我確定我姐現在的安全。”我說道。
“沒有問題。”黑哥打了一個響指。
房門被打開,阿蛋和熱腸站在門口。
“唐糖睡了嗎?”黑哥問道。
“唐姑娘已經睡了,她還不知道三哥過來。”熱腸說道。
我一聽就知道,這個熱腸和阿蛋,肯定不簡單,至少他們兩個對我非常熟悉,否則的話是不會知道我姐姐和我的關係的。
“還有一件事,我要掛個電話去米國,但是我不知道號碼,希望你可以幫我查一下。”我說道。
黑哥微微皺眉:“這件事的話,我暫時幫不了你,因爲我現在自己也是跑路身份,但是我可以爲你指明一條路。”
“你去找陳樂,他可以幫你掛電話到米國去,打給任何人。”黑哥說道。
我點了點頭,轉身就要去看我姐,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向黑哥:“有件事我還不明白。”
“你說。”黑哥站在那裡。
“你講你要和唐仁杰競爭,陳樂又在一旁虎視眈眈,難道你就不擔心,你和唐仁杰打生打死,最後被陳樂佔了便宜嗎?”我問道。
黑哥聞言低下頭,然後擡起頭來看着我:“這個問題,你得明白一點,我究竟是誰的人。”
我看着黑哥,看到他臉上的一絲無奈笑容,忽然全都明白了,陳樂那個傢伙,我果然還是小看了他。
轉身走出房門,來到隔壁,阿蛋幫我打開房門,我悄悄地走了進去,我姐已經睡着。
窗外的稀薄月光照射進來,只有一點光亮,但這並不妨礙我確定牀上的人就是我姐。
她睡覺時候的呼吸聲,我太熟悉了。
坐在牀邊呆了一會兒,我站起身,走出了門。
到了外面,黑哥已經在那裡等我。
“既然你已經答應,那麼很顯然,這家旅館已經不適合你住了。”黑哥說道。
我點頭。
然後直接被他們帶回到了陳樂的別墅。
在路上的時候,颱風的影響已經過來,天空黑的要命,最後一絲月光也被吞沒。
無人的街道上狂風一陣陣。
進了陳樂的別墅,別墅裡面還亮着燈火。
不過可能是因爲颱風要來緣故,別墅裡面已經看不到什麼傭人。
阿蛋和熱腸直接帶着我們走進客廳。
客廳裡面,陳樂坐在那裡看着電視,電視上正好是氣象預報。
衛星雲圖上面,颱風正在接近小島。
“回來了?”陳樂開口問道。
他坐在那裡,都沒有回頭。
我心裡一股被人玩弄的無名火起,陳樂這個傢伙,剛剛那麼和我說的時候,就已經有把握搞定我了吧?
想起剛剛我拒絕他,然後現在又不得不回到這裡,我就覺得臉上發燙,感覺自己被打了臉一樣。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還有我之所以會被他們玩來玩去,其實還是因爲我不夠強。
雖然我做了很多努力,雖然我現在也擁有了一些東西。
但是在青紅,張志強,甚至是唐仁杰和陳樂的眼裡,我都還是可以被他們隨意利用的一個小人物。
我咬着牙齒,壓下火氣,深呼吸一口:“我回來了,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