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正京伸出右手,用尾指掏了掏耳朵,看着我:“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說到最後的時候眼神已經陰冷如刀。
李傑在我身後悄悄拉了拉我:“三哥...算了,反正她也是個婊子...”
沈佳宜不可思議但卻滿眼期望的看着我。
我沒有理他,也沒有理她,他是李傑,他是賈正京,她是沈佳宜。
“我剛纔說,正京哥,你能不能放過沈佳宜?”我再次開口。
這一次,長毛紅都不說話了,我不知道他嘴裡的什麼衡水街馬王是什麼意思,但猜的出來,賈正京應該很有名號,而且根據他之前和長毛紅的談話,以及結合他在學校裡面的所作所爲,我已經猜到了這個傢伙究竟是幹什麼的。
賈正京名頭不小,而且明顯是黑玫瑰酒吧鬼哥手下的得力干將,之前舞臺上那麼多女的,我估計八成都是他拉來的。
他進藍翔,根本不是學習,是去藍翔騙女人來這裡,畢竟藍翔美容美髮班的女人年齡大小不一,但學這行的,都會稍微放得開一點,並且基本上都是外地過來的,賈正京應該很容易就得手。
那麼沈佳宜,用長毛紅的話來說,就是賈正京調教出來的新馬,賈正京是馬王,意思就是雞頭嗎?
在我第二次重複之後,賈正京開始向我走來,他過沈佳宜身邊,沈佳宜輕輕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雙腳都發抖了,顯然是緊張害怕無比。
我不知道賈正京對她做了什麼,但我看得出來,她根本不想來這裡賣。
“憑什麼?”賈正京問我。
我想了想,還真不知道憑什麼他要給我面子,所以我老老實實的說:“我想不出來憑什麼。”
“那爲什麼?”賈正京又問道。
我看了看沈佳宜,是啊,爲什麼?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呢?我和她之間根本就談不上有一絲絲的交情,只有過節。
我想了想,然後說道:“正京哥,如果一定要有理由,那就是我認識她,雖然她不是個好女孩,但畢竟還是個女孩。”
“多餘的同情心?”賈正京笑了起來:“唐山,這玩意會害死你。”
我低着頭想了想,這能算是多餘的同情心嗎?我和沈佳宜有過節,她不是好女孩,但是,她才和我一樣大,她還是個女孩子。
我想,誰也不想過我現在這樣的生活,哪個女孩也不願意年紀輕輕就出去賣,都是被逼的。
“正京哥,我不覺得這是多餘的同情心無謂的正義感,只是我知道,我自己現在就已經夠慘了,我爸媽忽然失蹤了,我姐進了監獄,我哥還在部隊不能回來,我現在就一個人,除了兩個兄弟。”
我看了一眼李傑:“還有一個躺在醫院重患病房,我們來這裡打工,是因爲我們要幫他還醫藥費。”
“沈佳宜我一直認識,我現在也看清她了,她根本不是什麼好女孩,但她才和我一樣大,我是男的,我已經覺得自己快要扛不住了,將心比心,她一個女孩子,跟你來這裡肯定也不願意,心裡肯定也很苦。”
長毛紅在後面吹了個口哨:“馬王,這學生仔不是同情心,是懂人心啊...”
賈正京盯着我看了一會兒:“你以爲是我逼她來的?是她求我來的。”
他說着看向沈佳宜:“你自己說,是不是你願意來的?”
我也看向沈佳宜,沈佳宜低着頭,然後慢慢擡起頭,滿臉淚水,她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她看向賈正京的時候搖了搖頭。
“看到沒有?是她自己願意的啦,我馬王賈正京,從來不做逼良爲娼的事情。”賈正京說着拍了拍我:“不過你說的讓我很感動,這樣吧,你要是能說服她,我放了她。”
我看向沈佳宜:“爲什麼?”
沈佳宜看着我,昏暗的燈光下,她淚痕遍佈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微笑:“唐山,謝謝你,可是我需要錢。”
錢。
錢。
錢。
如果她說任何其他理由,我都可能不理解,但她只說一個錢字,我理解了。
我不也是一樣嗎?爲了錢,現在我也已經快要發瘋了。
“這麼急?”我想起了下午沈佳宜被我和李傑搶的時候那絕望而又無奈的眼神,微微捏緊了拳頭,我特麼的都幹了什麼事?我只想到我需要錢,但是卻沒想到別人也有可能需要...“很急的啦,她老爸欠了高利貸跑路了,老媽藥罐子一個,整天躺在牀上的啦。”賈正京拍了拍我的肩膀:“生活,就是這樣,長大,是很殘忍的過程。”
“我會把錢還給你。”我沒有看賈正京,而是對着沈佳宜說道。
沈佳宜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低下了頭,沉默了三分鐘之後,她擡起頭看向賈正京:“正京哥,我...我可以做別的嗎?我可以和唐山他們一樣端盤子,送酒水,我...我還可以打掃衛生,可以拖地洗廁所...”
“媽的!”賈正京一把按住自己的大光頭。
“來來來,值得慶祝,馬王賈正京第一次新馬說不做哦~!”長毛紅又開始倒酒,他好像根本就沒有立場一樣,只是在尋找喝酒的藉口。
“唐山,我有規矩的。”賈正京看向我:“沈佳宜先前是求我帶她來的,我已經答應了,這事就不是她說了算,但是我也答應了你,只要你說得動她,我就放了她,不過,我有規矩的。”
“喂!光頭賈,你不要這麼認真吧?你還真當你現在還是衡水街馬王啊?”長毛紅喊了一聲。
賈正京非常厭惡的一揮手:“我他媽衡水街那麼多年,什麼時候新馬當面說不幹啊?還是被一個學生仔給撬動!”
“我的規矩是這樣,馬子要走我從來不會管,但幫她出頭的,我要捅三刀。”賈正京看向我說道。
長毛紅在那邊說道:“別太過分啊,這個後生仔我很喜歡的。”
“我也喜歡。”忽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遠處飄來,明明很輕,但誰都聽清楚了。
我扭頭看向那裡,木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他靠在吧檯最遠處,低着頭在抽菸,抽一口就咳嗽幾聲。
“喂!光頭賈!這兩個是我收進來的啦!你是不給我面子咩?”肥仔陳也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
賈正京看了看他們三個,罵了句:“我挑!十多年的兄弟你們合夥拆我臺啊!我又沒說捅他,吃我三拳,扛下來就這樣,扛不住算你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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