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裡面我直接埋頭就睡,大睡了一場之後,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牀。
趁着我姐還沒有起來的時候,我在餐廳吃了點東西,然後就準備出門。
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林玲從外面進來。
這兩天雖然吃飯的時候我們有時候會遇到,但其實基本上是不說話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兩個人明明互相熟悉,關係密切,但是有一天忽然兩個人沒有說話,那就會一直保持這種狀態,等着對方先開口。
這種情緒究竟是什麼原因,我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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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迎面遇上,我還是準備開口。
“已經幫你打聽清楚了。”林玲直接開口。
“什麼?”我有些莫名其妙。
林玲卻岔開話題問我準備去哪,我說去中國城,林玲笑了起來:“那我送你去。”
“你送我去?”我有些驚訝。
林玲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按了一下,然後不遠處一輛車鎖就解開了。
車鎖解開之後,林玲帶着我上車。
“車是大E的。”林玲說道。
我點了點頭:“你剛纔說的幫我調查清楚了是什麼意思?”
“我父母在米國發展了很久,也算是有一些朋友,所以大E讓我幫忙調查你需要的那些東西。”林玲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
“根據我現在的調查結果發現,大E報給我的那些中國企業家,全都有問題,偷稅漏稅,收買官員,賄賂...反正是中國那一套,被他們用到了米國。”林玲說道。
這下我明白了過來,她說的是我讓大E去調查洪門千門八將後人的那些事。
“中國那一套在米國真的也可以用?”我開口問道。
“你以爲米國當官的都是不食人間煙火?中國人那麼聰明,米國人在中國人眼裡就是蠢蛋,當然都是小聰明。”林玲說道。
聽着她說出這些話來,我忍不住扭頭看她,發現她一臉寒霜,和以前判若兩人。
看來這段時間的遭遇,真的已經讓她改變。
車子在街道上行駛,很快就離開了大使館附近,我們都沒有再開口。
一直快到中國城,我這纔開口問道:“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
“殺了阿龍。”
林玲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帶着怨氣說道:“你該不會是認爲我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吧?”
被林玲一下子就說中我心裡的想法,我有些難堪。
男人對於自己身邊的女人,都有一種佔有慾,不管是什麼關係,凡人很難脫俗。
“我不是懷疑你們...我只是覺得你們關係應該不錯...”我說出口之後就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解釋有些蒼白。
“唐山,是不是我對你隨便了一點,你就覺得我是一個隨便的人?”林玲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當中已經帶着一股殺氣了。
“我沒那麼覺得...”我自知理虧,只能否認,但說實話,聽到林玲這麼說,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好了起來。
“那你還說什麼?”林玲非常不滿地說道。
和動了火氣的女人講道理或者解釋,肯定是不明智的,於是我乾脆閉嘴。
車子到了中國城,我一進去就發現這邊似乎已經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但是街上的行人明顯都很警惕。
在心裡嘆了口氣,米國政府是真的沒把這邊當回事,發生了那麼重大的事情,死了那麼多人,居然這邊還是不管不問。
而生活在中國城的中國人,也很難離開這裡。
這個被稱爲擁有夢想的國家,實際上等級和階級也非常明顯。
在這裡,就是錢決定一切。
這裡白手起家,從一文不名變得富貴無比的人很多,奇蹟每天都在發生。
但奇蹟之所以是奇蹟,首先是因爲少。
生活在中國城裡,幾代人下來也有人英文都不怎麼會講,這樣的怎麼可能變得生活富裕?
所以大部分中國人來到米國,一輩子,甚至幾代人都只能生活在這種低級社區。
不過相對來說,只要洪門不和別的幫派開戰,這邊的治安還算可以,畢竟洪門自有一套規矩在運行。
到了茶樓外面,我讓林玲停車。
下車之後林玲跟着我後面,她雖然沒說,但是我很明白她究竟想要幹什麼,她是想要來看一看害的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我會帶你去的。”進茶樓之前我對她說道。
林玲的臉色變得和緩了一點。
走進茶樓,花貓正在一樓和一羣兄弟喝茶,看到我進門,立即站起身來,茶樓內十幾個兄弟同時轟然喊道:“三哥!”
我朝着他們點點頭,然後問花貓:“二爺在嗎?”
“二爺正在樓上喝茶。”花貓說道。
我於是帶着林玲往樓上走去,到了上面,看到二爺正抱着三爺那隻沙皮,坐在一張躺椅上,打開的窗戶外面陽光照射進來,灑落在他身上,正眯着眼睛打瞌睡。
我慢慢走到二爺身邊,忽然玩心大起,低頭在二爺耳邊大喊一聲:“二爺!阮華殺來了!”
二爺整個人一下子身體緊緊繃直,“蹭!”的一下就從躺椅上跳了起來,然後又慢慢落下,把躺椅弄得七搖八晃。
他看清楚是我之後,那張爬滿了老年斑的肥臉抖動起來:“唐山!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我笑了起來:“二爺你剛纔這招鯉魚打挺,真是厲害!”
“是鰻魚打挺吧?”二爺氣呼呼地說了一句,不過看得出來,他並沒有真的生氣。
“終於肯回來了?”二爺開口說道,說着看了一眼跟在我後面的林玲,眯起眼睛:“這位可就是龔家之後?”
“不是,是我朋友。”我說道。
二爺立即從躺椅上慢慢站起來,然後對林玲彎腰鞠躬:“我代表老三,向你道歉,老三已經死了,希望你也不要遷怒洪門,如果有什麼需要,洪門一定會盡力幫助。”
我在一旁看着嘆了口氣,比較起來,二爺確實比三爺仁義多了。
就是不知道當初爲什麼是三爺坐舵主的位置而不是二爺。
林玲從走進茶樓,看到洪門弟子就開始板着一張臉,這時候二爺這麼一個老人家這樣誠懇的向她道歉。
再加上三爺確實死了,林玲就算想要生氣,也沒有辦法,只能苦澀一笑,對二爺說道:“老人家,你不用這樣客氣,冤有頭債有主,我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