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老百姓啊,真啊真高興……”
西陵冥淵一回府,就看到鳳蘇斜在軟榻上,一雙腳丫子得意的搖晃着。
那歌曲調不成調,奇怪得很。
她高興得傻了,一邊唱着,還一邊頭搖來晃去,沒發現他進了書房。
昨天晚上,她還憂心仲仲。
感覺自己懷着身孕,被不明身份的幕後黑手算計,心情糟糕到了谷底。
他不過上朝去了,一回來,怎麼大變樣了?
到底發生過什麼?
“咳!”
西陵冥淵清了一下嗓子,提醒鳳蘇他的存在,一頭霧水道:“什麼事情,值得本宮的娘子高興成這樣?”
“藍天上啊,白雲朵朵飄,天高氣爽,陽光驅盡了薄霧,心情能不好嘛。”
鳳蘇將桌臺上的賬本,砸向西陵冥淵,嗲聲嗲氣:“冥淵哥哥,看看嘛!”
西陵冥淵感覺握住賬本的手,有些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一目十行,認真閱覽了一遍賬本上畫勾的地方。
然後,更是摸不着頭腦了。
他反問道:“陸家的管事吃裡扒外,中飽私囊,貪墨如此大筆銀兩,值得如此高興?”
“這你就不懂了,哈哈!”
鳳蘇燦笑道:“夫君你也不想想,誰有這種本事,手眼通天,能調動這麼大筆銀兩?”
西陵冥淵心一抖,顫聲道:“他沒死?”
“這個不會。”
鳳蘇一愣道:“在古皖時,姬表哥親口告訴我,小貴子將他推下了萬丈深淵。”
“嗯,本宮事後派人查看過,深淵底下皆是怪石,並沒有河流或湖池。”
西陵冥淵迷惑不解,繼續猜測:“也絕不可能是陸沉舟,當時萬箭穿心,就算跌下深淵,也絕無存活的可能,程飛武后來,還找到了他的屍首。”
“總歸是他的心腹餘黨,此人極其厲害。”
背後的人,究竟是貓是狗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大概猜測到,他們與蘭家聯手到底要做什麼?
鳳蘇朝西陵冥淵嬌俏的眨眨眼:“倘若,將這筆錢銀,與你那不甘心的二哥聯繫起來?要知道,蘭貴妃稱病讓你父皇憐惜,蘭天越老實了一段時日,桅兒與四皇子的親事定下後,他近來竟與鸞錦公主和好了,蘭家近來活動得很厲害,如此步步爲營……”
西陵冥淵震驚的看着鳳蘇,震驚於她的猜測,更震驚於,各種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
蘭家,真的膽子大到這個地步了嗎?
他的太子之位穩於泰山,蘭家這是要狗急跳牆了?
這京城,有多少人會牽扯進去?
鳳蘇這一提醒,讓他隱約感覺到涌動的暗流,感嘆道:“這個年關怕是不太平,京城要血流成河了。”
在荒城,看多了死屍堆天,在戰場上,看多了血流成河,鳳蘇懷着身孕,發誓再也不想看到那樣的場景。
肚子裡的孩子,在蹭蹭踢踢。
西陵冥淵俯下身來,貼着她的肚子時,鳳蘇心內柔軟,突然摟住了他的腦袋。
“這京城的百姓,忙碌了一年,也想過個安穩年。”
因爲肚子裡的小傢伙,鳳蘇心內觸動:“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別讓京城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