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僅僅能解眼前的燃眉之急。
要想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最大的希望,還在父親即將開辦的青雲書院。
在馬車裡,鳳蘇就想着,一回府直撲景軒苑,看看鳳景煜回來沒有?
可一下馬車,掀開簾子,府門口的避風處,站着一個來回踱步的影子,不正是鳳景煜嗎?
見他不顧冷風迎上來,鳳蘇有些哽咽:“父親!”
“蘇兒,怎麼這個時辰纔回府?”
鳳景煜一點也沒覺得,在冷風中等鳳蘇,有什麼不妥。
從郊外考察回來,程飛武得知鳳蘇沒有回府,已經騎馬趕往如意閣去接人了。
迎着鳳蘇入府,鳳景煜一臉關切問道:“程將軍去如意閣接你,半路上沒遇到人嗎?”
啊!
程飛武又去接她了?
還真沒遇到。
趕車的弦羽見天色晚了,抄近道回的鳳府。
在半路上偏僻的巷道,又撞見擋路的太子西陵冥淵,想來,是就此錯過了。
那次宮宴,當鳳蘇知道老頭兒定下她與程飛武的婚約,還怒不可遏怨他,將老頭兒打出縹緲苑。
現在看來,程飛武這樣的男子,真是一個女子的良人。
可惜,她心裡已經有人……
註定,他的守護終將成空。
鳳蘇對這樣執着的程將軍,心裡莫名涌上一股愧疚,說起來,還真是鳳家對不起他。
空無一人的巷子裡,烏漆抹黑的夜色裡,站着一個黑影,定定看向河邊長長的青石板道,如同一尊雕像。
鳳府和太子府的馬車,已經離去很久了!
可程飛武,依然站在冷風中巍然不動。
他和君梓墨一樣,自小陪太子長大,君梓墨陪的是太子習書認字,而他作爲鳳老將軍的得意弟子,陪的是切磋練武、陣法八卦等等。
儘管太子府的馬車,已經略作喬裝,很不起眼。
但熟悉太子府,熟悉西陵冥淵的他,還是能一眼辨認出,風雨中那輛馬車是太子府的。
他看着二小姐上了馬車,任着冷風吹冷雨淋,避開暗衛耳目,隱在一處宅子上,隱隱聽清楚了馬車裡的對話聲。
“小鳳蘇一見到本宮寬衣解帶,如此急不可耐……”
鳳蘇這兩個字,一下重重撞在程飛武心上。
金陵震撼他的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
那個鞭打過竹影,拼命抗爭的小奴,嘶喊狂吼聲如猶在耳。
“忠烈之後又怎麼了?忠烈之後就可以傷害我這種沒有根基的小奴才?忠烈之後就可以草荐人命?”
“對,我鳳蘇是沒有一個忠烈的爹,我鳳蘇不過是養濟院出來的孤兒,是無根的浮萍,可那又怎麼樣?
難道在程將軍眼裡,我的性命,就比所謂的忠烈之後低賤。
難道竹影僱暗夜閣的刺客朝我下殺手,和陶耕平沆瀣一氣斬草除根,我就應該忍氣吞聲,就應該等着被他們乖乖追殺?”
“好一個忠烈之後,在太子面前一身奴性,在背後卻會僱人暗下殺手……”
鳳蘇?
二小姐是鳳蘇?
她,竟然會是墜崖死去的鳳蘇?
背後的真相,讓他如被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