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蛋?
小丫頭罵人的調子,終於罵出個新詞。
被她這樣關切的責備,西陵冥淵甘之如飴!
他挽下袖子,用額頭輕輕蹭着她的小鼻子,啞聲而愉悅道:“果然是要做娘子的人,柔情似水!”
溫柔似水?
那會是她嗎?
鳳蘇呵呵一聲乾笑:“你很快就知道,我到底有多柔情。”
婚期越來越近,鳳老將軍卻變得焦躁無比。
已是初夏的時節,園子那一池碧荷中,小荷才露尖尖角。
鳳老將軍和扁公對奕,走錯了一步棋子後,因爲心煩氣亂,乾脆將棋盤上的子一拂,徹底亂了棋局。
“老夫心煩,下什麼勞什子棋!”
跟他對奕過那麼多次,還是第一次,他將棋一陣亂拂,如此悔棋的。
扁公難得的好脾氣,沒有罵他臭老頭子,一邊將子收進棋盒,一邊開導他。
“老夫知道,丫頭出嫁,你這是捨不得。”
扁公惺惺相惜道:“當初太子非要將丫頭拐離醫藥谷,老夫也捨不得,左右不過是太子府,想她了,多去太子府走動就是。”
“不是,老夫就是氣煩意亂,總感覺聖上這賜婚的聖旨來得莫名其妙。”
鳳老將軍分析道:“丫頭如今是庶女的身份,怎麼就莫名其妙成了太子妃?那蒲家丫頭都快與太子成親了,突然悔恨,遁入道門,當真稀奇。”
“可是因爲蒲家近來頻頻挑釁鳳府一事傷神?丫頭身後,還有我們這些個老東西,拼盡全力,總不至於讓她吃了虧去。”
扁公豁然道:“這丫頭手上掌控着陸家的財富,能爲西征的戰將提供源源不斷的糧草軍餉,依老夫對西陵帝的瞭解,比起注重門弟和身份,他更偏向於務實有才之選。
鳳家沒有男兒傳承,丫頭便是頂着庶女的身份,也難掩其光華。故此,纔會有這一紙賜婚。”
扁公這一開解,鳳老將軍眉間的折皺總算舒開了!
“這棋也不下了,湖心小島風景不錯,我們兩個老傢伙,也學她們年輕人附庸風雅,賞景遊湖一回。”
鳳眉俏是鳳府如今唯一的女眷。
鳳蘇與西陵冥淵大婚的前一天,主持此次婚嫁的君夫人,請了嬤嬤,還有鳳眉俏,來看鳳蘇的新嫁衣。
銅鏡前的美人兒,一身鳳冠霞披加身,雖然這大紅的嫁衣,是宮裡的繡娘在成婚前,依着鳳蘇的尺寸,連夜趕製出來的。
但於細節處,沒有一絲馬虎。
在燈火映照下,鳳蘇一頭如瀑的青絲傾泄於腰際,身上用金絲繡出的圖案,在燈火下泛着點點細碎的金光。
或許,是平時鳳蘇的着裝太過隨意,一向以素雅示人。
從鳳眉俏站着的角度,可以看到銅鏡裡一襲嫁衣的美人,端的是美貌傾城,讓人移不開眼。
一直以爲,自己美貌傾城,但此刻看着銅鏡裡的美人,卻自形慚愧,感覺自己不及萬一。
這身嫁衣,原本是屬於她的。
鳳眉俏的眸光黯了黯,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二小姐是我泱泱西陵,最尊貴,最美麗的新嫁娘,鳳大小姐以爲呢?”
君夫人一側頭,看到鳳眉俏臉色不善,忙問:“大小姐可是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