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搖上下打量着秋拾, 目光中滿是不屑,“小啞巴,來叫兩聲聽聽。”
秋拾平靜地盯着蕭雲搖, 沒作聲!
林睿目光陰狠地噔着蕭雲搖, “你最好適可而止。”
“怎麼, 你心疼了?”蕭雲搖冷笑, “這個圈子可不需要弱者, 你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住她一世。”
林睿沒接她的話,轉而對着陳學暉一干人道:“人你們已經見過了, 以後,她也是我們的一員。”
陳學暉歪頭看着秋拾, 痞笑道:“佟姐, 以後多多關照啊!”他這麼一喊, 所有人都跟着喊秋拾‘佟姐’。
秋拾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所謂的成爲他們當中的一員是什麼意思,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器材室只剩他們兩個,秋拾才冷聲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我的弟兄們!”聲音低沉而厚重,彷彿古老的鐘聲,沉穩有力, “以後見多了, 你就會熟悉的。”
秋拾臉色一沉, “你覺得我願意和他們打交道嗎?”
林睿反問:“你有選擇的餘地嗎?”
秋拾一窒, 她的確沒有選擇的餘地, 又是這種無力反抗的感覺,真是讓她抓狂!
“恭喜親愛的體驗客戶, 您的‘哀’的指標上升至2”
“放學後在校門口等我,你要是敢走,後果自負!”說完提歩離開了器材室。
“哇哦!放學後你別走~”安羅一賤兮兮的聲音響起,“秋兒,照這種發展,不需要你動手,櫻……林睿遲早會任你宰割。”
秋拾:“然後呢?”
“當然就是甩了他唄,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但心底裡安羅一是不相信秋拾能擺脫林睿的,因爲情節介紹裡,林睿這個人,詭異到令人髮指,身爲局外人,安羅一都看不透他的性格。
“這就是你的出謀劃策?”說了跟沒說一樣!
安羅一悻悻地摸着鼻子,“除了這個庸俗的套路,別的對林睿這種人也沒用啊!”因爲他太冷血了!
安羅一昨天研究了一天,她記得有一個情節是,在林睿小的時候,林父犯罪坐牢,他母親在家裡跟別的男人偷情,被他看到了,後來那個男人捲走了林母所有的財產,林母失意之下墮落吸/毒,經常對他非打即罵,有一次,林母毒癮發作,忘記關煤氣,林睿看到後,不但沒有關閉,反而開到最大,然後他跑下了樓,在遊樂場盪鞦韆,一邊蕩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樓上某個窗戶,直到眼瞳裡出現爆炸的花火,他才露出淡然的笑。
那個時候林睿只有八歲,連親媽都敢害,這種人的心腸得硬到什麼程度!
以秋拾這種情商,拿下林睿簡直比登天還難,所以只能讓林睿自己陷進去,然後時機成熟,秋拾再給他致命一擊,絕對讓他身心俱損!
以上就是軍師安羅一的計謀!!
“秋兒,信我的沒錯!”
秋拾半信半疑,但她自己對於這種事情又沒有思路,所以哪怕安羅一再不靠譜,她也只能聽安羅一的。
………………
黃昏,校門口。
秋拾靠着牆,雙臂交疊胸前,腳上的黑色小皮鞋有規律地扣着地面,“嗒,嗒……”,半個小時後,林睿還沒來,“嗒嗒嗒……”,叩擊聲頻率越來越快,她從來沒有等過別人,也沒有要等的人,這是第一次,等的人還遲到了,要不是安羅一一再說服她,她早就回去了。
她不喜歡沒有時間概念的人,從此,討厭的事又多了一件,等人!
就在耐心耗盡的最後關頭,一輛黑黃色系的摩托車飛馳而來,一個酷炫的漂移旋轉,車子穩妥地停在秋拾面前。
林睿擡起黑色頭盔前的擋風玻璃,又將手把上掛着的黃色頭盔扔給秋拾,“上來!”
秋拾愣了一剎,戴上頭盔,側身坐上後座,雙手卻不知道往哪放!
林睿回頭看了一眼,拉過她雙手環在自己腰上,秋拾下意識地要鬆開,但一聲轟鳴,摩托車飛速馳騁,嚇得她緊緊環抱住林睿的腰。
耳邊疾風刷過,道路兩旁的高樓樹木模糊成線,摩托車在公路上見縫插針,引得司機們一片謾罵聲,這種緊張而刺激的體驗,秋拾是第一次,雖然心跳如鼓,但那種奇妙的感覺,她並不討厭,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恭喜親愛的體驗客戶,您的‘樂’指標上升至2。”
“到了。”
清冷的聲音讓秋拾猛然回神,她反射性地鬆開雙臂,下了車取下頭盔,擡頭,彩燈交映的入口上方,‘銀座公館’四個字異常醒目。
入口處幾個衣着暴露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抽着煙,和兩個黑衣男人笑着說話,看到林睿,爲首的白吊帶黑皮裙女人扭着腰肢走過來,一開口,聲音能把人的骨頭都軟化了,“睿哥,你怎麼纔來呀?鏡哥他們都等好久了,一個個地來門口催人呢!”
林睿沒理睬,拉着秋拾的手往裡面走。
秋拾好奇地打量四周,燈紅酒綠,樂音噪耳,這種嘈雜的環境,她一時適應不了,腳步停下,往回拽了拽林睿的袖子。
林睿回頭,湊近她耳邊提高聲音問:“怎麼了?”
秋拾指了指耳朵和心口。
林睿會意,拉着秋拾進了過道旁的女廁所,關上門,外面的聲音立馬減弱大半。
“你先在這等着,我去買……”耳塞,林睿的話被廁所裡的一聲呻/吟喘息打斷,臉上驟然陰沉,殺氣騰騰地走向最裡面的那間廁所,一腳踹開廁所門。
正享受魚水之樂的一對男女嚇得尖叫起來,男的提起褲子就要揍人,卻反被林睿打的頭破血流,最後讓保安給擡了出去。
…………
包廂的門打開,秋拾跟着林睿身後,裡面光線較暗,男女混雜,但一眼看過去,有幾個是中午在器材室見過的,其中就有摟着制服女郎拼酒的陳學暉,坐在男人腿上抽菸的蕭雲搖。
“林睿你小子來晚了,罰三杯!”說話的是一個穿着白襯衫白西褲的男人,約摸三十初頭,長相硬朗,左臉有道一指長的刀疤,看起來有些兇,他就是鏡哥,全名趙鏡子。
林睿二話不說,幹了三瓶啤酒,然後坐到鏡哥旁邊的空位子上,拉着秋拾坐到他腿上。
秋拾掙扎着要起來,卻被林睿牢牢按住小腹,他湊近低聲威脅道:“在亂動,我立馬辦了你。”
秋拾感受到屁股底下的硬物,立馬安分起來,三天下不來牀的痛苦,堅決不想嘗第二次了。
一旁的鏡哥看到後,笑道:“你小子萬年不開花,一開花就豔壓羣芳,行啊你!”
“這花再好,還是要枯萎的。”蕭雲搖拎着一瓶啤酒走了過來,“啞……佟析是吧?幹一瓶?”
秋拾擡頭,皺眉道:“我不喝酒。”
蕭雲搖眯着眼,冷聲道:“瞧不起我?”
秋拾不知道蕭雲搖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但她真的不喝酒,更不會因爲一個陌生人,強迫自己沾染酒精這種麻痹神經的東西。
所以,不管蕭雲搖盯多久,她是絕對不會喝的。
就在她倆僵持不下之際,鏡哥突然開口了,“雲搖,行啦,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別給人帶壞了,這瓶酒,我跟你喝了!”
鏡哥的面子不能不給,蕭雲搖幹了一瓶,然後瞪了秋拾一眼纔回到原位。
林睿一直默不作聲,待到鏡哥開口圓場,他才輕微冷笑一聲。
秋拾聽到了,回頭疑惑地看着林睿,林睿也盯着她,然後埋首在她頸窩處,低聲道:“你的任務完成了!”
什麼任務?!
“鏡哥,我帶她出去轉轉,那件事我待會兒回來再談。”
“去吧,好好玩。”鏡哥說這話時,卻是盯着秋拾的臉。
待他們離開了包廂,鏡哥才收回視線,陳學暉看在眼裡,以爲是鏡哥對佟析產生了想法,於是很隨意地說了句:“林睿那小子平日把人當寶貝一樣藏着,今天倒是大方的帶出來了,真是奇怪!”
鏡哥聽了,問道:“這麼說林睿是來真的?”
陳學暉笑道:“看那樣子錯不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吃喜酒了。”
鏡哥神色欣慰,感慨道:“那就好!來來來,喝酒。”
………………
秋拾緊張地坐在吧檯前,手裡緊握着一瓶雞尾酒,目光時不時地飄向舞池中央,她在找林睿的身影,從包廂出來,他就坐了一會兒,轉頭人就不見了。
而在這麼多陌生人中,加上嘈雜混亂的環境,她不自覺地就緊張起來。
“美女,怎麼一個人喝酒啊?”一個打扮花俏的男人坐在秋拾旁邊,身子探過去,想從上方窺探襯衣裡的風景,但最上面的扣子繫着,他什麼也看不到。
秋拾一臉厭惡毫不掩飾,挪到旁邊的空椅子上,但那人似乎決定咬緊這塊肥肉,緊追不捨地跟過去,“美女,哥哥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躲什麼啊?”
“滾!”秋拾怒不可遏。
“恭喜親愛的體驗客戶,您的‘怒’指標上升至4,‘惡’指標上升至5。”
花俏男又要靠近,秋拾忍耐到了極限,一拳揮過去,‘啊~’花俏男痛呼着倒在地上,雙手捂着鼻子,秋拾那一拳着實夠狠,鼻樑都打塌了。
很快周圍圍了一羣看熱鬧的人,人一多,秋拾的緊張感越來越強,呼吸漸漸急促,她感覺自己好像快要窒息了。
就在她快要缺氧昏倒時,身子一騰空,落進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朦朧睜開一條眼縫,看到是櫻庭鍩熟悉的面容,她鬆了一口氣,放心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