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搖搖頭說:“說來慚愧,我本來是來尋找血珊瑚的,可是到了才知道,這東西根本不是我能尋找的,這大海茫茫,我根本不知道從何處開始尋找。”
“血珊瑚?”三娘一愣,隨後說:“我倒是聽家夫說過,此去向東七十里,再向北三十里的深海中,有珊瑚如血,但是有龍族重兵看護。那時候家夫和龍族還是好友,這都不讓靠近,怕是什麼寶貝吧!”
我一聽立即拱手道:“三娘,你這個消息對我太重要了啊!”
三娘這時候開始去翻找箱子,最後拿出一本冊子來了,她遞給我說:“家夫一生都在海內捕食,對水這東西有深刻的研究,這是他整理出來的水下的捕食技巧和水性概論,我送給恩公。”
我拿過來翻看起來,身具水屬性的我,看着這心德是如魚得水啊!這位大神的水下造詣簡直可以說是爐火純青,出神入化。他詳細地闡述瞭如果巧妙地利用水的力量爲自己所用,怎麼和水融爲一體。
一個個文字就像是信號一樣進了我的大腦,我翻看這本冊子用了半個小時,之後一閉眼合上冊子後說:“三娘,我記下了,這是大哥親筆書寫,我萬萬不敢拿走。你收回去,傳下去。起碼孩子們有個念想,這是爹爹給他們留下的。”
三娘嗯了一聲說:“我們也要搬家了,這裡再也住不下去了,除了這冊子,我也沒什麼好拿的。哎!也不知道夫君在我有生之年還能不能下來看看我們。”
“能的,一定能的。”我看看上面,還在想,既然上都上去了,怎麼就下不來了呢?“三娘,你帶着孩子隨我走,我們互相照應,可好?”
“恩公,只是我怕拖累了您的大事。”
“不會,你隨我走便是,要不是你,我這事情根本無從下手。”我說,“還有,我一些水下技巧還要三娘好好傳授,我只是懂了理論,實踐還是不行。等我修煉好了這水下技巧,便下海去採集那血珊瑚。”
三娘點頭道:“那麼,我就和恩公一路,有恩公在,我的孩兒性命無憂了。”
其實這水下技巧,冊子上說的很明白,只要給我半天時間就能完全掌握,我的水屬性慧根可不是蓋的。
我知道事不宜遲,很快這福王就會帶人來抄家了。這傢伙修爲很高,我雖然看不出等級,但是實力應該和納蘭清河那些老怪物不相上下。剛纔要不是燕子那落日長弓的偷襲,根本就沒辦法傷他分毫。
儘快的,燕子和三娘每個人抱着一個孩子,我們三個朝着內陸奔跑而去,一直跑了數十里都是茫茫沙灘隔壁,最後我們坐在了一個沙窩裡,總算是鬆了口氣。我說:“應該不會追來了。”
燕子伸着頭看着後面說:“看來是沒有追上來。但是我們又怎麼可能拿到那血珊瑚呢?難道就沒有替代品嗎?”
我搖搖頭說:“強度夠了,韌性就會不足,每一種材料都有適合自己打造的東西,血珊瑚這種東西和鈦合成能打造出又薄又有彈性和韌性的東西,要是厚了反而不行,它會自己裂開。這就是奇妙之處。”
三娘說:“恩公的大恩大德無以爲報,今後就讓我的孩子再報答吧!”
我擺着手說:“嚴重了,如果遇到這種事我都不管,那麼我還算是個人嗎?”
燕子說:“我們走吧,也不知道這飛鴻跑到哪裡去了。”
我說:“不用管,他是陸地之王,想追上它的人還沒出生呢。它會找到我們的。”
我們不敢沿着海岸走,就在楊在內陸的荒灘戈壁上前行。很快,我們看到了一座突兀而起的高山,三娘說到了,從這裡一直入海三十里,就是那血珊瑚所在。
我們一行人到了山後面,這後面有個石屋子,這是一個廟宇,裡面供奉着龍王的泥像。此地早已經沒有人來了,看來是很久之前的人修建成的。
進了這小廟內,剛要點火。隱隱約約就聽到了馬蹄聲。我本以爲是飛鴻來了,剛要推開那扇破木門,突然聽到馬蹄聲很密集,根本不是一匹馬踩踏出的聲音。
我趴在了門縫上向外觀看,遠遠的風沙中,看到一羣人騎着馬而來。這些人越來越近,從旁邊繞過這座山,直接朝着海邊去了。他們都穿着裘皮大衣,戴着棉帽子,圍着圍巾,只露着眼睛。根本看不出樣子。但是我似乎認出來一個人,那就是納蘭英雄,我和他太熟悉了,這個搖頭尾巴晃的玩意,聞味道我都聞得出來。
這一行人沿着山腳行進,我轉過身說:“燕子,你去偵查一番。”
燕子一閃身就出去了,她在後面尾隨着,遠遠觀察着。她越來越近,我已經聽到了對方的談話了。就聽納蘭英雄說:“爹,這北海龍族真的這麼厲害嗎?不就是地界一龍族嘛,有什麼了不起的,至於跑這麼遠來這裡來拜見嗎?”
“無知小兒,等下你少說話。北海白龍一族,雖然血統不是很純正,只是三爪蛟龍,但是身體強橫,是五爪龍和蛇仙的後代。論攻擊力不亞於正統龍族,只是一直受到排擠,纔不得不偏居一隅,龍族的實力絕對不亞於我們中玄城。”他哼了一聲道:“只要我拉到了龍族加盟我們,就不必擔心幽冥谷和龍虎山對我們下手了。甚至我們還能扭轉頹勢,反敗爲勝。現在那楊落巧取豪奪,竟然直接插足到了魔都城下,魔天嶺已經是敗了,人心渙散,如果魔都也敗了,下一個就是我中玄城。”
“伯父,他楊落憑什麼?”納蘭豪傑開口了。又說:“魔都敗不了,他楊落在魔界的腹地買下一塊地能算得了什麼?我倒是想看看他想怎麼經營。難道那一塊地就能自成系統嗎?我們截斷道路,截斷河流,看他如何生存。”
“不要小看這個人,這個楊落,邪的很!以後你們不要招惹這個小子。你們對付不了他的。上次我對他出手,雖然沒有用全力,但是也用了七分,竟然只是令他輕傷,他的護甲很厲害,不過還是被我找到破綻了,要不是上次我擔心你堂兄的安危,當場就會將他擊斃。這個人此時雖然不構成我們的威脅,但是將來必成大患。”納蘭清河說,“爲了這個人,可以說是煞費苦心啊!始終無法除掉他,簡直就是邪了門了。”
突然,納蘭清河拉住了馬,他停了下來。之後調轉馬頭,向着燕子棲身的那個沙坑走了過來。他一步步向前。很快,燕子身體就鑽進了沙子,風一吹,掩去了任何的痕跡。當沙子掩埋掉了燕子那雙眼睛的時候,我便什麼畫面也感應不到了。只是聽到納蘭清河那匹大龍馬的馬蹄聲。
突然,我聽到了飛鴻的叫聲,接着就聽納蘭豪傑喊了句:“大伯,快看,那是誰的馬?”
納蘭清河這才走了。燕子慢慢鑽出來,舉着弓一步步後退,總算是走上了回來的路。說實在的,這種以燕子的視角去感應世界的方式,很像是在打穿越火線。
她一推門進來後,我才收回了感應,總算是放心了。燕子說:“這個納蘭清河果然厲害,竟然感覺到了我的存在。”
“他只是覺得不對,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然你就回不來了。”我說。
“要不是飛鴻,恐怕我也回不來了,這個傢伙太可怕了。”她說。
杜三娘摟着倆孩子問:“那些是什麼人?”
“敵人,可以說是不共戴天,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忘的敵人。”
“冤家宜解不宜結!”三娘輕聲說。
“我知道你的意思,問題是,我們不是私人恩怨,這關乎到正邪不兩立的事情,這些人是那種動不動就弄死人家全族的人,別人有好東西,他們想要,人家不給,就殺人全族。”我哼了一聲說,“你覺得這樣的人,我不該和他爲敵嗎?”
三娘點頭說:“恩公,你很像一個人。”
“誰?”
“像我家夫君,我夫君也是嫉惡如仇的一個人,他仗義執言,劫富濟貧,幹了很多好事,所以,得罪了很多惡人。最後當他有難的時候,好人都不敢說話了,惡人倒是沆瀣一氣,將我夫君逼出了風雅大陸,來到了這地界苟且偷生。”她嘆了口氣說:“好人難做啊!想我夫君堂堂九品真人尚且落得這個下場,恩公您就不要逞強了。”
“我和你老公不一樣,你老公是獨行俠,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有一個王國,我有着地界的半壁江山給我依靠。”我說,“我是有能力和這些惡人一戰的。”
“不論怎麼樣,我都不會後悔跟了夫君的。我現在盼望的就是夫君能下來看我一眼,我就不明白了,這人成了神就忘了自己的結髮妻子和孩子了嗎?”
我呼出一口氣,在屋子裡來回走動,我真的是呆不下去了。正如那納蘭清河所說,要是他們和這北海龍族搭上關係,那麼很可能他們就會反敗爲勝,我精心計劃的一切都將毫無用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花招都是無力的。
花招,只是在勢均力敵的時候纔有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