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軍陸陸續續後撤,我的一千士兵就不休息地在這邊守了兩天。還好,沒有出亂子。這要是因爲這事兒死人了就不好了。
總算是我看到了張軍和張靜。這倆敗軍之將見到我的時候還牛逼哄哄的,這時候我搬了把藤椅就坐在官道旁邊等着看他們的笑話。
張靜和張軍的馬都丟了,張靜扶着張軍,兩個人渾身都是血,有自己的也有別人的。這次戰爭沒有真人蔘加,都是九品仙一下的那些個螻蟻們在胡鬧。
兄妹倆看到我以後哼了一聲,再也不看我就要過去。我笑着說:“知道精靈族的厲害了吧!我勸你們撤軍的時候,你們但凡聽聽我的建議就不會這樣。”
張軍停下腳步,轉過身說:“楊落,我沒心情在這裡鬥嘴,我馬上要遷都到八百里綠洲之上。”
這時候,我看到一輛馬車緩緩而來,趕車的就是喬亞的那個表妹龍映蓉。她見到我後就揮着手喊着:“公子,我們到了,快回去吧,精靈族大軍隨後就到了,那可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啊!”
喬亞罵了句:“這死丫頭,還是追來了。”
這丫頭見到我就臉一紅問安。我心說這是何苦追來,立即問:“車裡面是誰?”
“我和三娘結伴而來,三娘修爲很高啊,這一路都沒有人敢惹我們。”她說着嘻嘻地笑着說,“主公,你說我是不是很尖?找了個高手結伴同行就是安全啊!”
杜三娘掀開車廂的簾子,先下了車,接着,我這小暖房丫頭龍映蓉接了兩個孩子下來。三娘說:“弟弟,我們還是回去吧,最多再有半個時辰,精靈族大軍就過來了,還是不要看熱鬧了。”
我說:“龍映蓉,你和三娘帶着孩子回去休息吧,今天本城主就要力挽狂瀾,讓這瘋了的李紅菱偃旗息鼓,鳴金收兵。”
鄧佳迪哼了一聲說:“楊落,你也不要太自信了,李紅菱不一定會聽你的,她也不一定能理解你的苦心。”
“不理解不要緊,要緊的是,給我後退三百里。”我說。
龍映蓉給喬亞問安後,就和杜三娘一起進了園林的屬地。
正如龍映蓉和三娘帶來的消息一樣,只用了一個小時,遠遠我就看到紫色洪流邁着整齊的步伐轟隆隆而來,大地都跟着震顫着,威風八面,勢不可擋的架勢。
我就站在路中間,一閉眼,頓時一堵土牆在我前面幾十米前豎了起來,大軍頓時停步了,我在這官道上留了個口子。很快,軍隊閃開了,李紅菱騎着馬過來了。她一步步到我面前,沒有下馬,看着我說:“楊落,你這是何意?”
我說:“沒有意思,這場仗打下去,只會是大家全輸。所以,你退兵吧。後退三百里,之後從那裡劃爲邊界。”
“你做夢,魔都就在眼前,就差這一條河。我攻打過這條河,那麼魔都就唾手可得!”
“你奪了魔都容易,奪人心難。”我說,“之後你根本無法管理,每天你的士兵都會生活在被暗殺的恐懼之中。精靈族沒有戰略縱深,長久地打下去,你們遲早會彈盡糧絕,限於被動。精靈族纔多少人口?魔族多少人口?你們算過嗎?人家死十個你們死一個,你們陪得起他們嗎?”
“我精靈族大軍勇猛無敵!”
“那是因爲先前打的是護國戰爭,要是打侵略戰爭,你試試吧!很快,軍隊就會變質了。當年成吉思汗的西征大軍厲害嗎?最後還不只是一段佳話而已。沒有永久的戰鬥力,人間正道是滄桑!”
“總之,我要攻破魔都,不然決不收兵!楊落,你快讓開,不要讓我對你動手。”
我喊道:“你要是願意動手,你就來吧!我楊落從來不怕和誰動手。”
李紅菱的馬開始後退,她退入了士兵之中,之後喊了句:“安營紮寨,明日清晨,攻打魔都!”
士兵們安營紮寨,很快就在我這園林旁撐起了一個個的帳篷開始做飯。瞭望臺也搭建了起來。營寨的大門就對着官道,我就站在這官道上。身前就是這紫色洪流,身後就是魔都。魔都前的鐵索橋此時已經被砍斷了。張軍在河北死守着。
這混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就這樣,我在這裡站了一夜。第二天天明之時,李紅菱騎着馬出來轉了一圈,看看我後並沒有說什麼,調轉馬頭又回去了,並沒有發動所謂的進攻。
一轉眼就到了中午,他們並沒有拔營的跡象,這樣下去是絕對不行的,因爲住一天不是住一天的問題,這麼多人是要吃東西的,李紅菱一定也在糾結,在天快黑的時候,她騎着馬出來了,看着我說:“楊落,後退一百里,黃石崖爲界!”
我搖搖頭說:“後退三百里,以飲馬河爲界!這是爲你好,飲馬河四季不斷流,是天然的屏障,黃石崖只是一個小山包,不適合作爲國家的界限。但凡是國家的邊界,不是大河就是高峰,或者是那無人居住的無邊沙漠。你覺得,你用一個小山包當邊界現實嗎?”
“絕對不行,那麼我們勞師動衆,也纔得到了五百里沃土。”她哼了一聲說:“我精靈族鼎盛時期……”
“李紅菱,江山本無主,能者居之。”我喊了句。“現在精靈族人口少,你要那麼多的國土,現實嗎?”
她哼了一聲回了大營。次日清晨,大軍拔營撤退。
戰事總算是解除了。張軍開始派人修復橋樑。橋樑竣工的那天,他和張靜騎馬過來了,看到我後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都不說話。
我笑着說:“不是爲了你們,而是爲了天下生靈。我已經返璞歸真,以後不會再過分的參與世俗之事了,之後一心向道,爭取早日破天!還有,魔神滄瀾的分身並不是你們的主神,你們不必言聽計從,要是你們再次與他爲伍,便是我的敵人。我和他勢不兩立。”
張靜這時候說:“梅芳的信,給你。”
她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交給我說:“我沒打開過。”
之後,兄妹二人一拱手,轉身上馬而去。我撕開了信封,上面寫着:
楊落,我是多想在這裡陪你啊!可是我的使命完成了,必須離開你了。也許我們今生再也不能相見了,也許我們還會再見。不管見與不見,我就在那裡——風雅大陸。這是一個你聽都沒聽過的地方,這是你們嘴裡的異界,這裡有玄妙的道法,有精湛的技藝,是一塊和成都的繁華完全不同的世界。不管你來不來,姐就在這裡等你。
我疊好了信封,心說梅芳啊,你到底是什麼人啊!你的使命又是什麼呢?風雅大陸,和神界又是有什麼關係呢?她難道是來守護我的使者嗎?
事情總算是都解決了,天下初定,精靈族大獲全勝,得了面子也得了裡子,今後精靈族也是可以和鬼族、魔族、妖族並稱的民族了,他已經像個巨人一樣站起來了。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轉眼三個月過去了,似乎天下一下就太平了,沒有任何事發生。
九幽新城也初具規模,我就是這天,打算去省親,回地府城去看我的子雅姐姐。說實在的,挺想念她的。
沒有什麼大陣仗,沒有什麼排場,我和鄧佳迪兩個人騎上兩匹馬就啓程了。此時的鄧佳迪身穿一身鵝黃長裙,頭髮也精心地梳理了,反正是弄得挺好看的。我的頭髮也綁了起來,人也顯得精神多了。
一想起爲了南宮燕不束髮就覺得可笑,我在這裡非要見人家,人家卻一心在想着宰了我。風綵衣啊,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啊!不就是東翼把你睡了,你懷孕了,之後東翼移情別戀了嗎?這件事和我有關係嗎?和我楊落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我問柏芷:“你說,風綵衣憑什麼恨我?和我有關係嗎?”
此時的柏芷妹妹正在曬太陽呢,她說:“風綵衣是東翼的原配,是他將鳳族命運交給了東翼,但是東翼卻不喜歡她,一夜風流過後,便整日和蔦蘿混在一起。最後竟然因爲蔦蘿死掉了,你說風綵衣這個寡婦當的冤枉不冤枉?”
我說:“可是,和我楊落有關係嗎?”
“你一大半都是東翼,你說呢?”
我他媽的無語了。
……
我和鄧佳迪也不着急,一路走一路遊玩。隱藏了氣息,免得驚世駭俗,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心態,第一次感受了這個世界。我發現,此刻的我,看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一羣孩子在欺負一個孩子,我會認爲這個孩子融入的能力太差,收拾他,這是讓他學習和小夥伴搞好關係的最好的辦法之一。
路過九幽城的時候,看着昔日的九幽王府依舊門庭若市,真的是由衷的感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以返璞歸真,這些俗世的浮華就讓他隨風而去吧!有爭權奪利的這勁頭,還不如去幹點有意義的事情,比如泡妞兒!
這成了真了,人也精神了,走路也有勁了,一口氣騎着大龍馬跑了幾千裡也不喘氣了,心情也比以前輕鬆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