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嬰不明白自己的危機感,究竟從何而來。
李軒的一瞬千斬嗎?簡直可笑。遠處那個修爲九重樓境界,兼修光火二系法門的伏魔都尉都辦不到,何況是李軒?
那麼是因對方的刀道嗎?這也不太現實。
李軒的冰雷刀道,都只到‘意’境的中段,那浩然武意強一點,卻也只是‘意’境的後期。可這在他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殺傷力方面倒是稍微有點看頭,此人身上有兩件增強力量的法器,還有《正氣歌》正本卷軸的增幅,使得李軒的浩氣輝煌浩大,磅礴無量。
即便他夏侯嬰,也不敢以自身的肉體來正攖李軒的刀鋒。
只憑這些,可沒法讓他感受到這種近乎心臟麻痹般的危險感。
“死!”
夏侯嬰來不及細想,他本能的就以自身最強的殺招回應。
一瞬間無數的黑色竹葉劍,在他的身周匯卷如龍,彷彿滔滔大河般的往李軒沖刷過去。
他想無論李軒是什麼樣的手段都好,自己只需將之滅於萌芽之前,那麼這危險也就不能稱之爲危險。
然而這一刻,夏侯嬰就見前方閃現出一片強光。
此時恰逢日出,天邊照射下來的陽光映耀在李軒斬出的滔天刀幕上,在夏侯嬰的眼前,那就彷彿是一團太陽般,光輝奪目。
好快!
這是夏侯嬰的第一個觀感,此時李軒的刀速,竟已開始超過夏侯嬰的視覺極限,在他的視界中揮斬出大量的刀光殘影。
好強!
這是夏侯嬰的第二個觀感,這個時候,在他操控下彷彿黑色巨龍一樣衝捲過的竹葉劍潮,已經開始與李軒的刀幕交鋒。
然而他的竹葉劍,卻都是一觸即潰。
“叮叮叮叮叮——”
在清脆刺耳,持續不絕的聲響中,那些竹葉劍被持續的掃開,崩飛,甚至是碎散,李軒兩口長刀不但鋒銳絕倫,更是力沉如山。
刀芒指處,概莫能當!
那原本黑雲一樣的劍潮,很快就變得稀薄了起來,被李軒的刀幕掃蕩一空。
瞬字原本‘瞚’,意思是人一眨眼的時間,可就二人再次交手的這一個眨眼又四分之一瞬的時間內,李軒就斬出一千三百二十刀,將夏侯嬰的‘萬葉寂殺’粉碎殆盡,並將那凌厲無匹的鋒芒斬至到了夏侯嬰眼前。
“這種刀速,這不可能!”
夏侯嬰的瞳孔怒張,他的雙手各自凝聚出兩把黑色長劍,開始運用‘竹’之劍意,抵禦李軒的刀勢。
他將自己化身爲‘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的竹,意圖以自身的韌勁與柔力,來應對眼前的無盡刀潮,可卻被李軒的雙刀壓迫到應接不暇,左支右絀,不斷的後退,卻始終維持着。
後者的斬擊速度,已經達到了他的三倍,甚至三倍以上,且在無止境的往上攀升。
對方沒有太多的章法,只有一刀復一刀的連環重斬。
可在這極端的刀速下,什麼樣的劍意劍韻似乎都不太管用。
問題是這等樣的刀法,怎麼可能會出自於一位修爲只有五重樓境的武修之手?
而此刻在萬丈高空,那穿着一身金色戰甲的少女,也瞳孔收縮。
“這是幻電天刀中的‘幻電三千斬’,招發之後,持續三千次斬擊。”
她傳遞給御劍少年的神念內,飽含着震驚與難以置信:“可哪怕將‘幻電三千斬’練到極致,也沒可能達到真正的一瞬千斬。”
這個時候,李軒已經在一又二分之一個眨眼內,轟出了一千五百三十二刀!
御劍少年則無言以對,只能握緊了拳頭:“應該是用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法催動,理論來說,他應該撐不了多久——”
下方李軒的刀潮,還在持續着,正往一千六百刀邁進。
竹子確實很堅韌不錯,可只要他的刀速夠快,他斬出的刀足夠犀利,那這個世間就沒有他砍不斷的竹!
如果還砍不斷,可就繼續砍,第二刀,第三刀,源源不絕,無窮無盡!直到將之砍斷爲止。
而此時夏侯嬰的周身,已現出了十數條血痕傷口——那都是李軒斬擊出來的傷口,雖然不是很深,裡面卻都充滿着一時難以融化的血色冰晶。
李軒的冰雷交融,使得他刀鋒刀意中都寒力充沛。他的寒法真元與‘九幽絕寒’,即便是夏侯嬰這種十重樓修爲的第四門強者也不能無視。
尤其在身臨李軒‘一瞬千斬’之刻,夏侯嬰更無餘力去抵抗。
此時李軒那耀目的刀潮,已經快將他吞沒。
“兩瞬一千九百刀——”夏侯嬰的瞳孔裡面,已經現出了血絲。“你究竟用的是什麼秘法?”
這個傢伙,他是怎麼斬出這麼快的刀速,又能在每一刀當中,灌注不遜色於九重樓武修的力量?
轟!
那是夏侯嬰手中的兩把劍被轟碎開來的聲音,他的劍是由竹葉劍匯聚而成,隨散隨聚。在剛纔那不到兩個眨眼的時間內,他手中的劍就崩潰了六次,都是在剎那當中恢復。
不過當夏侯嬰想要再‘聚’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法召來足夠的‘竹葉’,這讓他的瞳孔收縮成了針狀。
這把劍是高階法器,沒有那麼容易損毀。可他留存在竹葉劍內的神念印記,卻大多都被李軒的刀力毀滅,讓它們無法再聽從夏侯嬰的使喚。
“欺人太甚!”
夏侯嬰的口中驀地一口鮮血吐出,精血激發之下,使得那殘餘的竹葉劍都再次匯攏而來,總數二百口,形成了一片凌厲卻稀薄的劍潮。
他的這些劍,狀似以決死的意志,朝着李軒斬來的刀幕逆衝而去。
可夏侯嬰的人,卻隨後驀地化爲一道青光,往東面方向閃逝而去。
——那是一件‘竹梭’形狀的法器,拖着夏侯嬰的身影往遠處飛遁。速度如流光瞬影,初發之速竟然不下於薛雲柔的‘玄冥至陽梭’。
可李軒的身影,卻緊隨而至。他的神翼早已恢復,密佈周圍二百丈空間。
夏侯嬰的竹梭之外竟不斷的爆出火花,並持續的震動着。那是李軒的刀連續不斷的斬於其上,依舊瘋狂的刀速,將這‘竹梭’法器的防護靈障轟到搖搖欲墜。
可即便如此,夏侯嬰還是相信自己能夠逃得掉的。
然而夏侯嬰的心緒,卻在下一瞬掉入了冰窟,他看到了前方山丘頂部,一位二旬年紀,穿着六道司都尉戰甲的那個身影。
這位手持着一雙紅袖短刀,正以冰冷的眸光睨着他。
——是那個獨立對抗三位十重樓境的羅煙,可這個人,他怎會在這?
夏侯嬰沒來得及細想,在羅煙的刀意逼迫下,他的‘竹梭’法器只能選擇轉向。
可這片刻的耽擱,卻已讓夏侯嬰陷入了絕境。那‘竹梭’法器轟然碎散,他的身影,也隨後被無窮無盡的刀光吞沒,然後被一刀刀的斬爲肉泥血漿!
直到夏侯嬰的整個軀體,都被剁成了碎片,李軒才收住了刀勢。他隨後就不能自禁的,開始重重的喘息,斗大的汗水從額前滴落。
“這就是幻電三千斬!讓你在我金陵之虎面前裝逼!”
羅煙眼含着驚訝與欣賞的看了一眼李軒,隨後又擡起了頭看向雲空。
她已經準備好了動用‘大慈大悲三千手,觀音三十三法身’的準備,如果上面的那兩位也是敵人。那麼除了這件佛門聖器,她沒有其它辦法,讓他們幾人脫身。
“我們走吧!”這個時候,雲空中的戰甲女子已經起了離意:“這個夏侯嬰,比李遮天可要差得遠了,至少李遮天比他放得下身段。”
她隨後就注意到御劍少年的衝動,當即開口:“師兄別衝動!此子確是個威脅,可不值得你付諸性命,你也殺不死他。‘金闕天書’給予了我們力量與長生,可也是對我們的監督與枷鎖。而不得對凡人出手,是‘金闕天書’中律定的天規,只需我們這些人有出手的念頭,就會被‘金闕天書’殺死。”
御劍少年卻蹙起了眉頭:“一旦此子入京,天機會被進一步的擾亂。”
“只能再想想別的辦法。”戰甲女子見對方收斂起了殺機,也就化作一道金光離去:“要穩固天機不一定非得殺人,我們不是還準備了後手?”
在地面,當李軒感應到空中兩道危險的氣機離去,整個人就癱坐了下來。
羅煙也放鬆了下來,然後就笑問李軒:“怎麼樣,獨力斬殺十重樓境大高手的感覺如何?這可是與林紫陽同一層次的。”
“什麼獨力?沒有你攔着,他剛纔就逃了,我的超導遁法沒法超出神翼的範圍。”
李軒一聲嗤笑:“何況我連李遮天都斬了,斬他能有什麼感覺?”
他隨後把目光看向後方的河道,發現樂芊芊那邊的戰鬥也已平息。那些還活着的黑甲人都已撤離,現場只留下一片狼藉還有大量的屍體。
“這到底是些什麼人?還有你那三個對手呢?看他們的路數,似乎是出自‘遁甲宗’?”
“你居然認得?”羅煙語中微含訝異的微一頷首:“就是‘遁甲宗’的,其中一人被我斬下了一隻手臂,就逃走了,他們大概是不想拼命。至於其他的,我只知道其中一部分是山東響馬,一部分是關西刀客,多半是被人僱傭,他們常做這種僱兇殺人的活。”
李軒對羅煙的戰績毫不覺意外,那三人雖然與夏侯嬰處在同一境界,可幾人間的差距卻是極大。
夏侯嬰大概可以相當於他前世遊戲中的小BOSS,那三位‘遁甲宗’的高手,則最多隻有精英怪的層次。再換個比方,就是旗艦機與千元手機的區別。
在這個世界,修爲層次與真元,是可以按部就班的提升上去的,還有衆多的丹藥與法器可以借力。可‘武道’的境界——韻,勢,意,魄,魂,神,卻只能依靠人的悟性去掌握。
如果說前者是硬件,那麼後者就是軟件。哪怕是算力萬億次的超級計算機,如果沒有合適的算法與軟件驅動,那麼它展現出的能力也不會比手機,比個人電腦更強。
“那麼臺兒莊的漕運衙門,他們到現在還沒動靜?”
李軒說到這裡,忽然就感覺到極致的飢餓。他面色微變,當即就將須彌戒裡面的幾個瓷瓶取了出來,然後一股腦的將裡面的‘九幽元油’吞了下去。
早前天師張神業一共給了他五瓶,李軒原以爲他可以應付一時了。因後面一直呆在龍虎山,他也沒機會去買。
可這個時候,李軒卻生出了悔意。今日不知何故,這幾瓶‘九幽元油’吞下去,居然還沒讓他吃飽。
於是他不得不從小須彌戒中拿出更多的食物,然後狼吞虎嚥。
這些都是李軒離家前,劉氏塞給他的。幸虧如此,否則他都有去啃泥土的衝動。
“我剛纔在高處看了眼,已經有三百人的騎隊,正在往這邊趕。”羅煙說到這裡的時候,也不由一陣目瞪口呆。她瞠目結舌的看着李軒:“你咋這麼能吃?瘋啦?”
“別管我,我現在情況特殊,稍後再跟你解釋。”李軒苦笑道:“你那裡還有沒有吃的?”
就在這個時候,李軒感覺左右臂都一陣刺痛。他掀開了自己的衣袖,然後發現自己的兩隻手臂上,都出現了幾條金色紋路。他再用手觸了觸,發現是金屬的觸感。
李軒不禁微一愣神,他之前只在自己的肌膚之下,發現金屬網格。可是今日,這些金屬已經覆蓋到他皮膚表面了。
尤其他的左臂,他竟彷彿看到一隻金色饕餮的幻象,它眸中正閃現兇光,朝他齜牙咧嘴,低聲咆哮,似欲朝他撲擊。
李軒‘哼’了一聲,運使起了浩氣雷音。同時將浩然正氣運於右掌,然後往這幻象上重重一拍,居然一掌就將之拍碎了。
於此同時,三股陌生的記憶與畫面,忽然涌入到他的腦海深處。
李軒感覺自己的腦海快要炸掉,眉頭深深皺起,面現出痛苦之意,可須臾之後,他心內卻是生出了些許的錯愕驚奇之意。
那三股陌生的記憶,竟分別出自於三人——張召元,李遮天,還有剛死在他手中的夏侯嬰。
這些記憶畫面不多,只有他們在修習武道的一些片段。可這些許的畫面片段中,卻都含蘊着他們最精純,最強大的一縷劍意,刀意。
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軒一邊想,一邊使勁的吃,他感覺自己還是很餓。
“你這又是做什麼?”
羅煙很奇怪,她見李軒又開始狂吃海喝,就搖了搖頭,從小乾坤袋裡面取出了一些糕點丟給李軒:“我只帶了一點,準備在路上當做零食吃的。”
然後她又探手一招,將那些散落在地面的衆多黑色竹葉劍,全都招到了手中。
夏侯嬰沒有攜帶空間法器,這把竹葉劍,還有那隻竹梭,就是夏侯嬰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竹梭已經損毀,這竹葉劍還是有着足夠的價值。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赤紅色的雷霆忽然從天空當中墜落。
羅煙的眼神又是一凜,瞬時握住了自己的一雙紅袖刀,‘光影如輪,歲月如梭’的刀意凝而不發。
當那赤紅色的雷霆墜落懸停,竟是一架硃紅色的輦車。
這輦車李軒認得,形狀與敖疏影曾經載過他一程的‘赤雷神輦’一般無二。不過應該不是同一架,上面的花紋略有些不同,拉車的也是四頭藍色的蛟龍。
此時車上立着的,卻是一位穿着明黃色飛魚服,腰懸繡春刀,面貌冷峻的中年身影。
“可是靖安伯大人?”此人朝着李軒抱了抱拳:“本官乃‘繡衣衛指揮同知’左道行,奉皇命前來迎接靖安伯大人入京。”
左道行隨後又看着一片狼藉的現場,他眼神森冷之餘,語中又含着歉意與無奈:“方纔左某在趕來的途中,被高人阻攔了片刻,還請靖安伯大人恕左某來遲之罪。”
※※※※
僅僅兩個時辰之後,由四頭蛟龍拉拽的的‘赤雷神輦’就已經在轟鳴聲中抵達京城。
就在輦車接近北京城的城牆之際,李軒隱隱望見五條金龍從城牆的四個方向與宮城當中盤旋升起,朝着他們乘坐的輦車注目。
拉着輦車的四頭蛟龍當即將蛟軀一縮,顯出了畏懼之意,可隨即就在左道行駕馭下越過了城牆,繼續往紫禁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此時他腰間懸掛着一枚令牌閃現熒光,而那注目過來的五條龐大金龍,也在此刻化作漫天金粉,散化開來。
左道行同時解釋道:“京城上空不得以法器飛行,如今卻是事急從權。”
李軒卻微微凝神,看着宮城的方向。
那邊赫然有一道赤金氣柱沖霄而起,竟然直貫九霄,搖撼星河!就彷彿是金色天柱一般,豎立於天地之間。
——那竟是無數儒生的浩氣結合,比之當日國子監諸生的浩氣金柱強了十倍都不止。
“這是?”
“是京城諸官與國子監諸生在叩闕。”左道行發出了一聲嘆息:“而今京城之內輿情騷然,陛下與諸位大人,也等得心急火燎。可屋漏偏逢連夜雨,不久之前,北方傳來蒙兀探騎叩關,出入宣府周邊的警訊。可此案如不能迅速偵破,朝堂諸公只怕都沒有心思處理公務。”
他又神色凝重的一抱拳道:“靖安伯大人放心,您在運河遇襲一事,我繡衣衛一定查個水落石出,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方纔他以天子與朝中諸公催促爲由,使得李軒等人連勘察現場的時間都沒有,只能匆匆踏上他的輦車。
所以這樁案,他勢必得給李軒一個交代。
李軒則是釋然,他動身之前,就知朝廷應是急於偵破此案的,否則不至於那麼幹脆的答應他那些條件。卻沒想到京城這邊,會這麼的急迫。
此時左道行已經御使那四頭蛟龍緩緩降速,將‘赤雷神輦’停在了午門之中。
到了此處,李軒與他身後的羅煙,彭富來就神色微肅。發現那午門之前,赫然跪了一片黑壓壓的人影。其中穿着四品之上,大紅色官袍的就有好幾十位,然後還有四品以下各級文官不下兩千人,剩下的都是頭戴四方平定巾,身穿青色儒服的國子監儒生,數量足有萬人左右。
北方國子監的規模比南京那邊大得多,總數兩萬餘人,其中竟有近半集中於此。
這些人也發現了這‘赤雷神輦’的到來,都紛紛擡頭,往李軒這邊看着,
“那是誰?一身飛魚服與六道伏魔甲,左道行居然對他還挺恭敬?”
“還能是誰?自然是我等理學的護法大人。不一直都在傳說,天子欲請這位來偵破東宮費元案?左道行應該是去接他的,連‘赤雷神輦’都動用了。”
“那竟是護法大人?他居然這麼年輕?”
“傳言中這位護法大人年紀都不足二十,就不知他可有新作問世?這位雖然不走文官之道,可其才情,卻是獨步天下。”
“這次朝廷倒算是聰明瞭一次,護法大人的人品,我原某還是信得過的。”
“正是!護法大人除去了李遮天,真爲我理學除去一大害,那真是我等的奇恥大辱。”
“別高興得太早,這位大人能得問心鈴認可,人品是可以的。可能否偵破此案,卻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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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他知道什麼破案?據說費元之死,所有牽涉之人都已被人毒殺,線索一點都沒有,他能查出了什麼?”
李軒注意到這些投射過來的目光,或含崇敬,或含欽佩,或含熱切,可也有不屑,質疑,甚至是含着敵意的。
他掃望了這些人一眼,就隨着左道行繼續往午門之內行去,後者竟給他準備了五匹地行龍。
“陛下有令,特許大人與您的部屬今日在宮中走馬。此外爲了避嫌,陛下讓大人你直接破案,勿需覲見。”
而後一行人奔行如雷,飛馳入宮,僅僅須臾之後,他們就已抵達‘慈慶宮’。
——在北京的紫禁城,這裡就是被稱爲東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