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真人被蕭寒這一訓,隨後便安份了點,不再隨意打斷蘇葉熙的話了,即使有什麼疑問,也一直隱忍着沒有發作。
終於,蘇葉熙把他們的構思一五一十的說完整了,流雲真人早已按捺不住,不過畏於蕭寒那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他只能忿忿不平的對着寂柏道人埋怨。
“你說建這麼一個賭場,這不是誤人子弟嗎?我們修真者,本就應該心無雜念,一心修道,哪能做出這等讓人誤入歧途的事情……”
他埋怨的聲音不大,可在座各人卻都聽得明明白白,段無洛笑道,“流雲真人過慮了,小賭怡情怡性,我們修真甚是不易,而適當的放鬆可以讓人更有精神,也更有信心去應對壓力,所以這絕不是誤人子弟,相反,這是一種享受。”
聽了段無洛這番話,夕雨心裡暗暗驚詫,以前她只覺得段無洛善交際,會說話,沒想到他竟能把話說成這個樣子,明明是黑的,他卻能把它說成是白的,並且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想來流雲真人聽了這番話,明知道是錯的,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了吧。
果然,流雲真人被段無洛說得啞口無言,好像,好像也是有這麼一點點錯的地方,偏他一時之間還想不到。
寂柏道人適時開口打圓場,“呵呵,說的是啊,流雲你看,這些年輕人的想法和咱這些老頭子就是不一樣,他們說的也有道理。”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安痕羽聽了,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段無洛。又再扭頭看向流雲真人。“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建到君陵島,會有人去嗎?”
建賭場是一個多浩大的工程啊,其中要耗費的人力物力根本數不勝數,花了錢誰不想看到成效,如果建好了,可是卻沒有幾個人去,那豈不是虧大發了?
流雲真人猛然醒悟,這不也是他最初的問題嗎?遂他不住點頭。“是這個問題,誰敢保證建到這島上一定有人去!”
既然要拉他們一起合作做生意,那就得保證有回報啊!沒有利益的事情誰會幹?
“只要建成了,就一定會有人去的。”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夕雨突然開口,她聽了蘇葉熙的建議後覺得這個方案可行,而賭城的轟動效應,早在魔域的時候,她可是親眼目睹的,說不定這君陵島,將會是下一個轟動玄天大陸的賭城!
“哦?!”流雲真人意味深長的看向她。這女人一直不曾開口說過話,他就要看看她這會有什麼要說的!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流雲真人一直等的也就是她的開口。這會抓到了機會,自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夕雨淡淡一笑,“直覺。”
“直覺?!”流雲真人聲音頓時提高了幾個分貝,“直覺?你以爲這是小孩子玩泥巴嗎?直覺!你知道建這個賭城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嗎?直覺!我看你簡直就是胡鬧!”
夕雨並不介意流雲真人的嘲諷,臉上仍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蕭寒看到流雲真人如此不留情面的怒罵夕雨,漆黑的眼眸深處掠過一抹狠光,隨後他饒有趣味的看向她,“夕堂主,你可贊成建這個賭場?”
夕雨毫不猶豫的點頭,“我贊成。”
“你!”流雲真人見她竟答應得如此之快,不禁炸毛,“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你贊成,你贊成!要是虧了錢是你負責嗎?啊?是你嗎?!”
字字句句咄咄逼人,明眼人都能看到他對夕雨的不滿。
“流雲長老!”蕭寒屈起右手中指,用力的在桌上叩了一下,同時聲音冷下幾個溫度。
桌上幾人頓時噤聲,這流雲真人事實上就是想要讓夕雨爲這事負責嘛,在場的人都不是傻瓜,誰不知道劍意堂總部一直都不滿意她當這個分堂的堂主,但是苦於她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很好,他們找不到機會踢走她,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這個賭城,流雲真人是真的不看好,不過,如果夕雨能主動出來爲這事負責,他就是往裡再扔點靈石又有什麼關係?只要能把她弄走,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由於蕭寒的一聲斷喝,室內氣氛頓時僵硬了起來,流雲真人依然逼視着夕雨,其餘幾人都不敢作聲。
“就我負責吧。”在流雲真的灼灼的目光之下,夕雨平靜的開口。
她又怎麼會不清楚劍意堂那一批所謂的長老的真正意圖?他們想要踢她走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既然總要來的,那就讓他來得痛快些吧。
“……”聞言,蕭寒看向她,欲言又止。
“好,是你說的!”流雲真人得到了她的保證,頓時心花怒放,“不要說我逼你!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流雲長老放心,是我自願的,沒人逼我。”雖說她沒經驗,但紫語那經驗可是一籮一筐的,加上又有蕭寒與蘇葉熙強勁的財力支持,這事她倒是有着八成勝券。
“好,夠爽快!”看她答應得這麼爽快,流雲真人倒也有點欣賞她了,只不過爽快歸爽快,她也就是個初生牛犢,以爲做生意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到時候賠本了,看她如何向劍意堂總部交代!
“呵呵,既然夕堂主都這麼贊同,那我們也就不再反對了吧?”寂柏道人試探的看着流雲真人。
“那是自然!”流雲真人這會是笑容滿面,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們年輕人要玩,我就讓他們玩玩!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就是!”
“如此就謝過流雲長老了。”段無洛適時開口。
“哪裡哪裡!”
……
場上的氣氛一下子又回來了,夕雨看着一臉得意的流雲真人,心裡冷笑了一下。這老狐狸。是看死了她不會成功嗎?
桌上每個人都各懷心事。安痕羽拿起手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靈茶,眼角的餘光似是不經意的向夕雨瞟了一眼,可與此同時,一道銳利的目光如鷹般落到他的身上,安痕羽心內一震,收回瞄向夕雨的眼光,裝作若無其事的把茶杯放回桌上。
……
蕭寒的上任大典舉辦得很是順利。曲終人散後,蕭寒找到夕雨。
“上次我給你的東西呢?”他終於有空可以好好的看看她了,這幾天雖然她就近在咫尺,無奈他卻有太多的閒人要應付,再等一段時間吧,等他把一切安排好,那就沒有什麼事了。
“東西?什麼東西?”夕雨先是一頭霧水,爾後很快的想起來,上次在魔域時蕭寒給她丟了一塊東西,但是她還沒來得及看。就被暗殊拎着去找紫語了,而那塊東西也就一直在她的儲物袋裡。直到今天也沒有拿出來細看過。
“你沒看?”蕭寒頗有點咬牙切齒,他一直知道她很沒心沒肺,可是,那東西是他專門拿到魔域給她的,她居然,沒看?!
“喔。”夕雨有點不好意思的從儲物袋裡掏出那塊東西來,“是這個嗎?”
這是一塊色澤光潤的玉石,看起來普普通通,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拿出來時只覺指尖微涼。
“是!”蕭寒一邊應着一邊伸手要把玉石奪回,但身上發出的寒意卻讓夕雨瞬間意識到他想幹什麼。
“不行!”她猛的把玉石收回懷內,“給了我就是我的,斷沒有還給你的道理!”
蕭寒冷笑,“你都不稀罕,還留着幹什麼?”
“這……”夕雨語結,“誰說我不稀罕,我只是來不及看而已。”
“來不及看?”蕭寒撇了她一眼,放了十幾年,來不及看?!當他好糊弄呢!
“是啊!”夕雨很認真的點頭,“的確是來不及看,你是知道我這些年有多忙的。”
她的確很忙啊,光是劍意堂的事就已經讓她忙昏了頭,緊繃着的神經就沒有一天是放鬆過的,天天都像是拉滿弓的弦,蓄勢待發。
雖然知道她有說謊的成份,可蕭寒眼底依然掠過一絲心疼,看着眼前這個纖瘦的身子,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她頭上的青絲。
夕雨一愣,這個動作……
三百多年了,這個動作還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彷彿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被時間阻隔過,他不是什麼殿主,而她不是什麼堂主,她還是那個她,而他,也還是那個他。
天地彷彿一下就凝固了,所有的東西都停留在這一刻,朦朧的月色傾瀉下來,在地上拉開兩個長長的影子,她不由自主的輕喚出聲,“蕭大哥……”
蕭寒的手在她頭上輕輕撫摸着,目光溫柔如水,漸漸的,他把她整個擁入懷中,低下頭嗅着她頭上的髮香,另一隻手把她往自己懷裡緊緊推近。
不知道是因爲月色太美,還是因爲夜色太好,夕雨沒有抗拒他那溫暖的懷抱,這種感覺很美好,就讓她在他的懷裡多呆一刻吧。
良久,蕭寒把她輕輕推開,伸出右手慢慢的挑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時,他輕聲呢喃,“小雨……”
緊接着,細密的吻紛紛落下,如同盛開的花瓣般,點點印在她的額上,臉上,脣上……
夕雨閉上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心裡漸漸軟下去,整個人也變得軟綿綿的,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裡。
蕭寒的吻忽然變得急促起來,他把她的頭緊緊抱住,不再只是滿足於在她臉上輕吻,而是試探的把舌尖伸到了她的櫻桃小嘴裡,輕輕的吮吸着她嘴裡的甘甜。
試探到她並沒有反抗,蕭寒的手上的動作愈加熱烈起來,狂熱的熱情似乎想要把她吞沒。
當他的手開始從後面滑到她胸前那團柔軟時,夕雨猛然一驚,把他整個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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