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這一直錯了,原來我不恨他。也均瑤你究竟花了什麼樣的心思。
——by沐語空
沐語空將東西都放回去,勉強打起精神:“走。”
葉君成還沒有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去哪裡?”
她看着他手中的膠片:“去放映廳。”
葉君成點點頭,扶着她起來,可是就算有他的攙扶,語空的腿還是止不住的軟,整個人靠在他的懷裡。還來不及走出一步,就昏倒在君成懷裡。
葉君成也顧不上看什麼膠片,抱着她就往樓下跑,一邊跑一邊喊:“蘇叔叔,蘇叔叔,你救救姐姐,救救她。”
蘇秦聽見聲音就急忙趕來,所有的傭人都在找他們。沒有葉君堯的命令,他們不敢私自上三樓,所以一直沒有找到他們。
看見葉君成抱着語空衝下來,蘇秦的臉已經鐵青到不行。
“我不是說,她不能動,不能動嘛!”他最生氣的就是醫患或醫患的家屬不聽醫生的囑咐。
“蘇叔叔,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姐姐是怎麼暈倒的,蘇叔叔,我真的不知道……”
他被他說的心煩意亂,沒有任何心情聽他說究竟發發生了什麼。“閉嘴。”一句話就將他的所有話堵回去,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對沐語空進行手術。
看見沐語空被推進手術室,葉君成也受不了“哇”的哭了出來。蘇秦不是婦科的大夫,幸好陳艾走之前,特意囑咐了這婦產小組的醫生,要不然他也會手足無措。
現在,就只有他和葉君成站在手術室門外了。
葉君成的手也是冰涼,顯然是被嚇到了,抖的厲害,抓住蘇秦就不放手:“蘇叔叔,姐姐,姐姐,怎麼樣了。”
蘇秦滿肚子的火,又不能往他身上撒,只能甩開說:“我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沐語空身體的虛弱程度,和大體病情。
而知道現在他纔有心思問:“你帶她去了三樓?你們上去幹什麼?”
“我。”他一下子哽住,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蘇秦的火一下子又竄了上來:“葉君成,她都病倒了,你還不跟我說實話?”
葉君成的掌心全是汗,擦都擦不淨。
“好,我說。”
葉君成很乖得將事情都告訴了蘇秦,聽的蘇秦握緊了拳頭,恨不得揍這小子一頓。沐語空那麼不能折騰的身子和神經,怎麼經受得起這樣的刺激。他們苦心瞞着她這麼長時間,他哥哥甚至不在乎讓沐語空恨自己,就只爲了瞞着她,讓她還有一點的精神念想,讓她還覺得有活下去的目標,哪怕是恨一個人,結果,結果,就被他的幾句話毀了。
蘇秦同時也驚訝,他知道孫煒的血型很特殊,特殊到和Devil的一樣,特殊到與他的該死的吻合,所以作爲了活體器官移植最好的人選,可是他沒有想到他們的動作竟然這麼快,手術竟然已經做完了,而沈崎哲就是主刀醫師,他不清楚葉君堯怎麼會有那些照片的,只知道沐語空絕對受不了這個刺激。
那個保險箱裡的每一樣東西都超乎他的預料,但是每一樣又與沐語空息息相關,她最在乎的所有東西都在裡面。如果換做是他,也肯定會崩潰。
語空之前有多麼新人沈崎哲,他都看在眼裡,知道曾媛和李院長的死訊時,她不吃不喝如木偶般的神情,他還記得。
“君成。”他打斷他的話:“你打算和你哥哥怎麼說。”
葉君成的臉色頓時一變,對啊,他要怎麼和哥哥說,哥哥那麼喜歡語空姐姐,連三樓都不允許他私自去,可是他不僅害了語空姐姐,還,還私自去了三樓。
想一想都可怕。
“我們,我們把那些東西都都按原來的樣子放了回去,哥哥也許不知道,他現在不在家,蘇叔叔,能不能幫我瞞一下,等語空姐姐的身體好一點,我哥的心情好一點,好不好?”
他也能沒了辦法,只能點頭。
瞞着,怎麼瞞,怎能瞞住不被發現,他就不是葉君堯了。
沐語空覺得很累,很疼。
累的不想睜眼,疼的只想流淚。到處都是白茫茫的,她什麼也看不見,這你是天堂嗎?腳下踩着的是雲朵還是別墅三樓潔白柔軟的地毯。
冥冥中有一隻小手牽着她。
“媽媽,過來找我吧。”
她只聽到聲音,感到那種力量拉着她,一直向越來越濃的白色伸出走去。她怎麼也睜不開。
突然間黑漆漆的小手突然停下來,她似乎能感到她(他)的轉身。“媽媽,爸爸呢?爲什麼沒有爸爸,我好想帶你們一起走。他不是說好了在這裡等我的嗎?”
她的額頭上全是汗,衣服也已經溼透了,是不是他也出了事!
“你究竟是誰?”
“媽媽,我們才分開幾天,你就不認識我了嗎?”那聲音讓語空不由得害怕。
她要走,她要逃。
“媽媽,陪我一起去爸爸吧,我知道,他其實很想和我們在一起的。”
她驚慌失措,轉身就跑,還顧不上後面總是縈繞在耳 的聲音:“媽媽,媽媽。”
她生不出這麼恐怖的孩子。
還有她要找葉君堯,她要去找他,很多事情她還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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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語空不停不停地出汗,發高燒,蘇秦很多藥都不敢給她用,只能打着點滴,看她的衣服溼了一件又一件。
她不停地說着什麼,喃喃自語,像是在反覆念一個人的名字。蘇秦在旁邊聽了好久,才聽出來是葉君堯。
她生病的時候經常會叫他的名字,只不過她自己不自動,而她的聲音越來越不清楚,蘇秦也就由一開始的驚訝轉爲不在意了。
葉君成一天N次往語空房裡報道,而蘇秦幾乎不敢讓他進來,生怕沐語空在受到什麼刺激。
葉君成只能可憐兮兮的在門口巴望着語空早點醒來。
整整折騰了一夜,沐語空不停地發燒,退燒,再發燒,再退燒。蘇秦一直在旁邊守着,直到實在支撐不住纔回到自己的房間。
葉君成鑽了個空子,才溜了進去。
語空正渾身發抖,他急忙翻出一牀鴨絨被蓋在語空的身上,沐語空緊緊的抓着被子的一角不鬆手,葉君堯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仔細看她,才發現她眼角不知是噙着淚水還是汗水,整個劉海都已經變成一縷一縷的,緊貼在白白的額頭上,臉上只有高燒不退而產生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