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影的功力畢竟有限,要救一個經脈盡碎的人,即便是有雪日的藥,還是有點勉強。雪日看着殘影勉力的樣子,不由的有些心疼。不由的又上前給堰流喂藥,趁着喂藥的時機,接觸堰流的身體,輸入自己的一些靈力。
果然殘影再度治療堰流起來,就順利的多了,只不過殘影認爲是雪日的藥的功力。吐出一口淤在心口的黑血,堰流這才終於堪堪醒來,慘白的臉色,無力擡起的眼皮,似乎連殘影都看不清楚了。
“回,回來了啊。”堰流盡力才能吐出幾個字,不談及爲什麼會這樣,可是殘影卻能聽得出話語之中的苦澀。殘影沒有多問,該說的時候,堰流還是會說的。
“堰流師傅,再吃顆藥吧。”反正她的藥,吃了也不會有什麼害處。而且,現在她已經將這些藥放到了她的一方天地之中溫養着,靈氣更甚。堰流看着突然出現在嘴邊的藥,聞着這香氣,就覺得一震。這,這比他失去的那幾顆丹藥,還要好啊,而且要好得多了!
堰流不由的有些激動,而一激動,就不可避免的咳嗽起來。他的經脈雖然已經修補好了,可是畢竟新生,還很是脆弱,殘影連忙給他順氣,又度入一點真氣給他,讓他平靜下來。雪日把藥就這麼塞到堰流的嘴裡,然後也給殘影塞了一顆。
這個時候,殘影也已經消耗了不少,如果不補充一下,那慘白的佈滿冷汗的臉,讓她很是心疼。反正她是不缺藥,那爲什麼不給殘影吃呢?看着殘影調息了一會兒,臉色紅潤了,她才放心過來。
而堰流經過這一顆丹藥的調理,加上他可以自己運氣了,臉色也稍微好了一點。水蓮服侍着躺下休息,倒也有模有樣,以前堰流還道這個小徒弟,是需要別人照顧的呢。
“對了,這位姑娘,想必就是殘影要找的雪日姑娘了吧?”這麼一個謫仙一樣的女子,還有有着不同尋常的仙藥,同
他的徒弟一起回來,堰流自然能夠猜出雪日的身份了。心裡不由的想,這麼一個姑娘,也難怪殘影惦念着了。雪日點點頭。
“多謝雪日姑娘出手相救了。”堰流笑笑,這個時候的他,雖然虛弱,可是卻顯得格外的識禮,格外的穩重。殘影覺得這還是他那個不靠譜的師傅麼?難道傷得太重了?傷到腦子了?好吧,他承認這麼想師傅,很不尊師重道,可是他師父真的怪怪的啊。
“不用。”雪日不多話,其實這個老頭子很精明,她知道。所以她不多說。這老頭子現在這麼多話,卻不談這兒爲什麼會出這樣的事情,顯然是不希望殘影聞起來,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可是殘影也不是傻子,堰流都表現成這樣了,他難道還去逼問不成?自然是得過且過。等到了堰流願意說的時候,不就說了嗎?
“師傅,你先休息吧,身子還虛着呢,我們幾個不打擾你,出去把外面清理收拾一下。”說着,給堰流掖好被子,然後招呼兩個丫頭出去。殘影明白他們的存在,讓堰流難看,這勢必關乎他的心事。所以他根本不可能休息,只會想要跟他說說話,以免他們會問出讓他難看的問題來。
殘影帶着兩個丫頭出去,堰流這才鬆了一口氣,回想着不過一天之前發生的心情,心疼的要窒息。爲什麼會是他呢?這樣對他,難道以前的交情,都是假的嗎?數百年的交情了,難道敵不了一顆藥?就算他找他要,難道他還會說不給嗎?對於他,他堰流什麼時候小氣過了嗎?爲什麼非要用搶的不可呢?
還殺他那麼多的靈獸,毀他靈園,甚至,還在他的胸口,印上了一掌。那一掌,不但震碎了他的靜脈,更是震碎了他的心。這麼多年推心置腹的交情,不夠一顆丹藥的分量!他是煉藥師,哪一次煉出來藥之後,少了他的份兒?爲什麼這一次這麼迫不及待?而且爲什麼他就不想一想,憑他的修爲
,還用不上那顆藥的呀,他練來,不給他用,還能給誰用?
果真,妖都是不可信的嗎?可是,這麼多年,他們一直相安無事啊。想着,眼角滑落了淚水,堰流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少年沒有哭過了。還記得當年他失去父母,被師傅撿回來,修煉卻沒什麼天賦的時候,一個人躲在後山哭,遇上了他。當時的他,也不過那小小的一團,變成人形,也不過比他大一點點。甚至耳朵和尾巴都收不了。
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害怕的,在他一個人類修真者的面前現身,好吧,就算那時他才修煉,法力沒有一點,可是他也是剛剛成型的,不,是半成型的小妖不是嗎?都半斤八兩,可是他卻敢抱着他,給他溫暖,還變回原身,依偎在他懷裡。看他哭,還幫他舔眼淚。難道這一切,他都忘了嗎?
殘影帶着兩個丫頭收拾外面,可是他卻是不捨讓雪日做這些的,雪日是i不懂的。他也不願讓雪日做,如果不小心受傷了怎麼辦?所以他只給水蓮分配了任務,卻讓雪日站在哪兒休息。
水蓮自然不樂意這樣的待遇,覺得自己的師兄對這個女人呵護的實在是太過了。怎麼她就能忙前忙後的,她就可以坐在那裡喝茶吃水果?這差別待遇,實在是太大了。
水蓮省着悶氣,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卻是發現了跟殘影一起忙前忙後的好處。那就是可以跟殘影說話,因爲兩人湊在一起收拾,聊的話,還能不給雪日知道。水蓮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雪日,耀武揚威的樣子,讓雪日想把她踹死。什麼東西啊她以爲她!
不過雪日終究還是什麼也沒做,甚至似乎還不懂她的意思一樣,呆愣着看着她。水蓮這一下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樣,當真是讓她無力,感覺到憋屈。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雪日並非表面上這樣,所以她真的不能小看雪日的。
或者說,女人在這一方面,總是敏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