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洛安心裡仍有疑惑,但她已有些睏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見此,雲熙抱着洛安趕緊往下挪了挪,爲她掖好被子,“要是乏了,就快些睡吧。”
說着,他就滅了附近的燈盞,擁着懷裡的女子閉眸入睡。
“晚安。”洛安在黑暗中摸索着在男子脣上印下一吻,就徑自沉沉睡了過去。
雲熙無聲笑了笑,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女子躺得舒服些,才安分下來,入了他自己營造的美夢。
然,這邊暖如春天,其他地方卻都寒如嚴冬,明明在同一片漆黑夜色下,卻天差地別。
麟王府,洛安的宅院,主屋。
葉逸辰坐在牀上,蜷着膝蓋,腦袋搭在上面,雙目無神地望着腳尖,不!是腳邊那張落着洛安筆跡的紙條,眸中無淚,因爲已經流乾。
一頭失了光澤的長髮死氣沉沉地搭在肩上,身上只着單薄的褻衣,清冷的月輝蔓過窗沿,溫柔地拂着他瑟瑟發抖的單薄肩膀,未安慰着他,反添了幾分蕭條。
他這兩天一直都在等洛安的消息,可每次等來的消息,都令他冰冷絕望,都快失了活下去的勇氣,恨不得就此死了算了!
可是,正如孃親所說,他腹內還懷着她和他之間的孩子,就算不爲自己,爲了孩子,他也該好好活下去。
當初跪在孃親腳邊說會帶着孩子去陪她不過是他的氣話。
他是要當爹爹的人了,怎能忍心將自己的孩子殘忍地殺害?
更何況,這孩子可能是她遺留在這世上最後一個生命的傳承,他怎能毀了這份延續?
她曾經給這個孩子起過名字,名喚“寧樂”,攜着一份美好的期盼,他又怎能負了她這份期盼?!
只是,這孩子終歸命苦,出生後,可能都永遠無法見着她孃親了……
宅院內另外兩處廂房,氣氛同樣壓抑得厲害,一間是婁瑞兒的,另一間是蘇子淇。
前者正趴在桌上研究他自己繪製的圖,上面繪着以洛安爲中心的人物關係圖,以及她所有可能會去的地方,無論可能性多大多小,都被詳細地列了出來。
而此時的他正在根據曾經洛安與他說過的話以及他所知道的一切,對上面的人物和地點進行一一推敲,再進行一一排除,爭取尋出洛安最有可能去尋的人和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後者也趴在桌上,不過他正拼命抄寫着佛經,哪怕雙目已經充滿血絲,手腕已經僵硬,他依舊奮筆疾書,一頁一頁地,幾乎每抄一頁,他都會在心裡默唸百遍“保佑小玲平安歸來”。
他相信心誠則靈,所以佛祖一定會聽見他的禱告保佑小玲平安歸來的!
另一處宅院,上半身都被包裹在紗布中的含玉正趴在牀上,眸光悲傷地望着掛在窗上的風鈴,十分思念那個帶給他此生最多歡樂的女子。
要不是身上有傷只能躺在牀上休養,他早想出去加入搜尋的隊伍,把那個他摯愛的女人找回來。
但他現在只能等,等身上的傷痊癒,他就去尋她。
爲此,無論家主送來什麼藥,他都會照單全收,悉數用在自己身上,絕不吝嗇,因爲他只想快點好起來。
除了這些深愛着洛安的男子,還有許多人也爲洛安失蹤一事幾乎愁白了頭髮,比如六月七月這對姐妹,再比如申雪申音這對母女,雖都躺在牀上,卻輾轉難眠,洛安一日不歸,她們的心便一日提着,永遠都無法放下。
當然,除了麟王府,軒王府也沒好到哪去。
主殿書房內,籠罩着一片陰鬱。
地上滾滿了酒罈子,裡面已空,有的碎成了一地渣渣,顯然是被人一把擲地上擲出來的,而罪魁禍首此時正坐在地上,身後靠着書桌,一身慵懶,一襲緋色的繁瑣裙裝宛若鮮紅的血液,逶迤在漆黑鋥亮的地上,濃厚張揚。
裙襬下,裸露着一雙玉足,一看便知其主人是個養尊處優的主,保養得極好,上面的肌膚白皙無暇,只靠近腳底的邊緣處透着肉米分的顏色,每一顆腳趾都被修整得乾淨,圓潤的趾甲蓋閃爍着瑩瑩的光澤,彷彿上等的美玉。
往上看去,一張邪魅的美人臉蛋醉醺醺的,瓷白的雙頰透着酡紅,一雙眼角微微上挑的鳳眼半眯着,攜着萬千風情,若被這雙眼看上一眼,恐怕都會不知東南西北,比這世間最烈性的迷藥還管用。
鼻若懸膽,是她臉上最剛毅的線條,在往下,便是花瓣一般的薄脣,就算不笑,微微抿着,嘴角也是微微翹起的,色澤偏淡,卻令人無法忽視。一頭烏亮的長髮凌亂地披散在身上,絲絲縷縷,部分水蛇般蔓延在地上,頗有幾分隨性的風姿。
她手上正拎着一個酒罈子,時不時就舉起湊到脣邊,往口中灌去。
貪婪地飲着,清冽的酒液在她喉間發出滾動的聲音,由於灌得太猛,大部分酒液都從嘴角溢出,盡數沿着她精緻的下巴滑至優雅的脖頸,溼了胸口的大片衣襟,但她全然未覺,任由酒精麻痹着她白天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下的神經,以及幾乎快從她心扉溢出的痛楚。
“殿下,你別再喝了!”就在這時,玄月衝了進來,一把奪了鳳沐軒手中的酒罈。
鳳沐軒下意識地將自己赤裸的玉足縮進裙內,擡眸直直望向玄月手中的酒罈,冰冷地吐出兩字,“拿來!”
“殿下,玄月求你了,身子要緊,你要是把身子喝壞了,玄月會心疼的。”玄月噗通一聲跪倒鳳沐軒腳邊,拼命對她磕頭。
“拿來!”鳳沐軒依舊那兩字,聲音微沉,眸底醞釀着一潭幽深。
玄月眸光微閃,隨即挺直腰桿,直直望向鳳沐軒,語氣堅決,“既然如此,請殿下讓玄月陪你一起,玄月雖不能爲你解憂,但至少能陪在你身邊爲你分擔些!”
說着,不等鳳沐軒迴應,玄月立馬就着手裡的酒罈大口大口地灌了起來,因爲灌得過猛,她被嗆到,咳嗽了起來,眼角滾下淚,悲切至極。
“沒用!”鳳沐軒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不再跟玄月要酒,徑自吃力地站起身,從一旁放滿酒罈的架上拿下了一罈,拍開土封。
接着,她就端着酒罈坐到窗沿,慵懶地倚着窗柩,望了眼空中清冷的月,繼續灌酒,眸中無悲無喜,很平靜,因爲她的悲早已深切到她靈魂深處,此生再無法剔除。
玄月湊了上來,挨在鳳沐軒身邊,目光復雜地望着她,“殿下,你真的很愛麟皇女殿下?”
“嗯。”鳳沐軒隨意應了一聲,彷彿這對她而言,是件理所當然的事。
“可她對你而言,是個遙不可及的存在,就算這樣,你爲何還愛她?”玄月眸中閃過一絲憤恨,差點將手中的酒罈拈碎。
“本殿愛她,從來不需要理由,哪怕在你們這些人眼裡顯得荒唐可笑,本殿也不在乎。”鳳沐軒回頭看了眼玄月,就繼續望向夜空中的月,彷彿透過那月能看到她心心念唸的那個女子,語氣無奈,“這就是本殿的偏執,誰都改變不了,就連本殿自己,也毫無辦法。”
“殿下爲何不試着看看身邊?”玄月眸中溢出悲涼,“有些東西,明明觸手可及,殿下卻偏偏看不到。難道在殿下眼中,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你?”鳳沐軒終於再次轉眸看向站在她身邊的玄月,眼神古怪,“你有什麼資格與她相提並論?”
“殿下,玄月自認爲對你的心意未摻雜半點虛假,而她曾經欺你瞞你耍你,玄月爲何沒有資格與她相提並論?”玄月不服氣道。
“本殿心裡半點位置都不曾是你的,這個答案可滿意?”鳳沐軒毫不留情地將玄月的真心踐踏在腳下,就如曾經洛安對她那般。
果然,誰先愛上,誰便是輸家,永遠的輸家,毫無反抗的餘地。
此時淪爲輸家的玄月面色一白,怔怔地望着眼前一臉不屑地望着她的女子,內心一陣刺痛,生生被利器剖開了一般,再無修復的餘地。
那一瞬,她感覺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嚨,胸口憋悶得厲害,喘不過氣,簡直快窒息。
她求助般望着女子,艱難地喚了一聲,“殿下。”強忍着眸中欲奔騰而出的眼淚,卑微地祈求了一句,彷彿路邊的草芥,“求求你,別這麼殘忍。”
“竟然這就承受不住了?”鳳沐軒嗤笑出聲,“真沒用!本殿沒殺你,已是對你最大的恩惠。”
說罷,她一仰頭,繼續往口中灌酒,大有將渾身血液都換成酒的架勢。
玄月不甘示弱,也繼續喝,整個屋內只剩下兩人灌酒時的吞嚥聲,以及酒液在酒罈中輕晃的清脆聲響。
至三更天,兩人都已醉得不省人事,鳳沐軒搖搖晃晃地走出書房,欲回自己的寢殿,卻不想身後還跟着一條尾巴。
她感覺不對勁,倏地轉身,卻被跟在她身後的女子抱了個滿懷,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她就被那女子打橫抱起,她一驚,但並未推拒,只醉醺醺地問,“你抱本殿做什麼?”
玄月目光癡戀地望着懷裡的鳳沐軒,“殿下,玄月想要你。”
說罷,她就穩穩地抱着懷裡的人徑自往其寢殿疾步走去。
無論如何,懷裡這個男子一直都是她想要的!
既然上蒼給她這樣一次機會,她不緊緊抓住豈不可惜了?
哪怕第二日醒來,這個男子可能會要了她的命,她也不悔,因爲,若能得到這個男子,她此生也算了無遺憾了。
鳳沐軒已經醉得不清,傻兮兮地笑了笑,就任由玄月抱着她往她寢室走去。
一進寢殿,將門推上,見懷裡的男子順從地勾着她的脖子,玄月整顆心都雀躍了起來。
這個男子,她真的快得到了麼?
她感覺自己在做夢,不過,就算做夢也好,她寧願在這場夢境中再不醒來。
想到此,她連忙走進鳳沐軒奢華的內殿,將懷裡的男子輕手輕腳地放在牀上,接着,顫抖着手去解其裙上的腰帶……
第二日一大早,鳳沐軒從寢宮裡走出的時候,臉色黑如鍋底,雙目比之以前,更陰沉了幾分,宛若地獄深淵的無盡幽暗。
過了良久,玄月纔跟着走出,面色青灰,一隻眼被手緊緊捂着,指間滲出了血,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着實引人遐想。
一些小廝見了,猜測紛紛,卻不敢多言。
自從麟皇女殿下失蹤後,他們家殿下就從未擺過好臉色,整個軒王府都籠罩在低氣壓下,人人自危,怕惹禍上身,每個人都自覺地管好了嘴,哪還有心思嘴閒其他事情?
這兩天,雲熙一直躺在牀上休養,而洛安則盡心盡力地伺候着他,無論喂他用膳,還是給他換衣服,她都親力親爲,令雲熙滿心感動。 шшш ☢тт kдn ☢¢○
對他而言,這樣體貼的女人,估計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他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依賴她。
在她身邊,他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對他的疼愛和憐惜,他有種就算自己上刀山下火海都死不了的感覺。
只因爲有她護着他,她在他身邊築起了壁壘,讓他能完全放鬆下來,全身心地享受着她帶給他的溫暖。
爲了照顧好雲熙,洛安這兩天一直未出門,不過,她每天都能收到萃緣軒傳來的消息,稱她的創意正在研製中,相信不出一個月,就能做出第一個樣品來。
這令她大喜過望,連忙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雲熙。
聽男子說讓她看着辦,將權利都移交給了她,她都不知該說什麼好,內心很感激他對她這般信任和支持,也更堅定以後一定好好珍惜他的決心。
經過兩日的休養,雲熙的身子終於恢復得差不多。
這夜,洛安與他再次圓房,不過她這次爲着雲熙身子的考慮節制了許多,不再只顧自己享受。
折騰了半夜,戰火纔有停歇的趨勢,兩人都身與心的滿足,以一吻結束一次纏綿,相視一笑,便相擁而眠。
第二日,兩人早早起牀,打點好府內的事務,就登上候在府外的馬車,啓程前往醉雲山莊。
馬車裡被佈置得很舒適,一路走得平穩。
洛安跟雲熙處於熱戀期,之間關係自然好得蜜裡調油,就算在馬車上,兩人都能談情說愛,一點不受外界影響。
走了五日,骨子裡喜歡刺激的洛安突然想到一個她自認爲極好的點子,於是,她身子一倒,就纏在男子身上,雙目晶亮地望着他,提議道:“熙,我們乾脆在馬車上行房吧?”
她們是連夜趕路的,中間才停了一次,在一處小鎮上宿過一夜。
雖然這馬車被佈置得舒適,外面的車伕也駕車駕得平穩,但終歸無可避免地有些顛簸,所謂舟車勞頓就是在這起起伏伏中形成的,因此,每到晚上,她跟熙根本沒興致做那檔子事,一般直接倒頭就睡。
所以,她們已經五日沒有圓房。
不知是因爲初嚐到情事的滋味已經對那種水乳/交融時的極致快意上了癮,還是因爲自己現在擁有女尊社會女人的體質,本身需求大,此時的她就是感覺無比憋屈。
而且,坐在她身邊的不僅是她心愛的男子,更是一位擁有仙人之姿的絕世大美人,她怎能不心癢難耐?!
正在閉目養神的雲熙聽得忍不住一愣,睜眼錯愕地看向正一臉期待地望着他的女子,確認道:“兮兒,你真想在馬車上行歡?”
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行歡的時候,難免會發出曖昧的聲音,萬一被外面的人聽到該如何是好?他一向不喜自己的私密事件被無關緊要的人知曉。
雖然這車廂的隔音效果挺好,但他總還是不怎麼放心。
洛安一聽有希望,眼睛更晶亮了幾分,抱着雲熙的手臂緊了緊就是不撒手,一邊重重地點了點腦袋,“嗯嗯,非常想。”
“你呀!”雲熙寵溺一笑,吻了吻洛安的額,“滿足你便是。”
見女子嘟脣吻了過來,他連忙伸手阻了,“不過,先等一下,我得解決點事。”
說罷,他就站起身,走上前撩開車簾,平靜地看向外面的一個車伕和兩個護衛,雲淡風輕地吩咐了一句,“想辦法把自己的耳朵弄聾了。”
三人驚出了一身冷汗,眸中流露出驚恐,實在鬱悶自家主子今天突然抽得哪門子風,竟然讓她們弄殘自己的耳朵。
沒了聽力,她們以後怎麼活呀?
“想讓本主親自動手?”雲熙不耐煩了,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剛欲動手,就聽見車內女子在喚他,他連忙縮回車廂,見女子正一臉冷意地看着他,他心裡一窒,生出不好的預感,試探性地問,“兮兒,怎麼了?”
“竟就爲了我倆的一時行歡你就想弄殘人家的耳朵,真虧你想得出!什麼人吶你?!”洛安直接伸出指尖戳了戳雲熙的腦門,氣呼呼地教訓了一句。
翻了個白眼,她就站起身,不知從哪個角落扒拉出一團棉花,分給了外面的三人,和善地解釋道:“我跟我家夫郎要辦點正經事,恐會發出不雅的聲音擾了你們三人的心情,所以你們用棉花把耳朵堵上吧,用完也別急着扔,因爲以後幾天可能還有用,備着吧。”
要是體驗好,以後當然要天天來個幾回合。
三人愣了愣,隨即感動得想落淚,連聲道謝,就連忙用棉花堵了耳朵,接着跟洛安確認她們已經什麼聽不到,並請她和她們家主子儘管辦正事,她們保證做三個什麼都聽不見的木頭人。
少夫人真是個大好人,有了她,她們感覺以後的日子將會一派美好。
洛安見此,就放心了。
縮回車廂內,見車內那禍水正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她的臉色,爲讓他記住今天的教訓,她立馬板起臉,冷笑,“可知錯?”
這男人果然是個蛇蠍心腸,以前她可不管,不過,如今他既然成了她男人,就應該收起他那副惡毒的心腸,少幹缺德事,因爲她真心看不慣!
她雖然也不是什麼善類,但她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無辜之人以及弱小之人,她從來不屑動手。
而這個男人呢?屬於完全沒有原則的那種,全憑自己心情辦事,怎麼高興怎麼來,視人命爲草芥,這令她心寒,也令她心酸。
究竟什麼樣的家庭環境能養成他這樣的性子?!
“兮兒,我以後都聽你的,再也不會幹這種事。”雲熙見有臺階下,趕緊認錯,眸中流露出慌亂。
他記得兮兒曾不贊同過他將府上小廝都弄啞的事,他今天竟然該死地忘記收斂,結果讓兮兒對他印象減分了,這可如何是好?
“‘這種事’是什麼事?”洛安抱着手臂,涼涼地睨着男子,不依不撓地問。
“隨隨便便就弄殘別人。”雲熙乖乖地答。
洛安見男子可憐兮兮地望着她,心軟了,連忙走上前,將他攬入懷裡,教育道:“熙,正如我曾經所說,每個人都是爹孃養的。
她們都擁有享受這個世界的權利,你若憑自己心情毀她們身體,就實在太自私、太沒人性,我不是讓你從善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有點原則。你若還是覺得理所當然,那就當爲我們將來的孩子積點德吧,聽明白了麼?”
“聽兮兒的,我以後做這種事前,一定先徵求兮兒的意見。”雲熙回抱住洛安,心裡一陣後怕,他剛纔差點親手將這個女人推離自己身邊。
其實,他真沒覺得這種事有何不妥,不就讓那些人少了聽力,或少了說話的能力?!又沒要她們的命,他覺得自己已算手下留情。
不過,既然兮兒不喜歡,那他以後不做便是。
“這纔對嘛!”洛安鬆開雲熙,吻了吻他的脣,才曖昧地看向他,“熙,我們辦事吧。”
這個男人最好的一點就是特別聽話,而她就喜歡這種聽話的。
雲熙溫柔一笑,就吻上洛安花瓣般嬌豔的紅脣,細細地輾轉流連,接着,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往下吻去,留下一連串專屬他的痕跡。
洛安這次將主動權交給了男子,跨坐在他腿上,攀着他肩膀,任由他胡爲。
完事後,兩人躺在榻上,面上皆殘留着未散去的情潮。
雲熙擁着香肩半裸的洛安,滿足地嗟嘆了一聲,“兮兒,有你真好。”
他以前從來不知,男女間的情事原來能這般蝕骨銷魂滋味。
“看來你挺喜歡?”洛安發現這個男人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強,與她所認知的女尊國男子大相徑庭,一點不扭捏,不過她喜歡!
“嗯,只要能跟兮兒做我們愛做的事情,我便喜歡。”雲熙怕洛安受涼,伸手攏了攏她身上凌亂的衣衫。
“那我們天天做!”洛安樂了,鑽進男子懷裡蹭了蹭,像某種小動物,若遇到喜歡的,便會上前親暱地蹭蹭,以表達自己的喜愛。
“好,兮兒說如何便如何。”雲熙寵溺地吻了吻洛安的發,蹭着她的耳鬢應道。
之後的十天裡,馬車裡天天春意濃濃,坐在外面的人早已習以爲常。
她們其實輪着值班的,因此,這才幾天的功夫,雲熙和洛安天天在馬車裡行歡的事情就在隊伍中偷偷傳開。
有人聽了笑得合不攏嘴,說她們家少夫人就是牛掰,竟然輕輕鬆鬆將主子治得服服帖帖的,就連在房事方面,也讓她們那總一副清冷模樣的主子百依百順的,真是絕了!
也有人說,是她們家主子長得實在太美,少夫人一見他就把持不住,天天想着法地折騰他,而少夫人也是個少見的美人坯子,主子只要一見她,矜持什麼的就全拋之腦後了,只想撲倒她。於是,這兩個相互被對方吸引着的人一拍即合,天雷勾動地火,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纏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