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咕噥一聲,卻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後又微微皺眉。
看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實在是不佳,不然的話,也不會在夢裡罵自己是個混蛋。
他低下頭,右手食指將她額前的劉海撥弄開,看着她精緻的眉眼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纖長的睫毛如同蝶翼隨着呼吸輕微顫動,這一刻的她,是安靜的。要不是因爲她害死了陳曦的話,自己應該也不會這麼討厭她吧。
他似乎從未看過這樣的她,一時間,竟然看得有些出神。
第二天,林然笙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顧寧的懷裡!更詭異的是,兩個人的手,居然是十指緊扣的狀態。她試圖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抽出,卻不想驚動了他,連帶着他也醒了過來。
兩個人同時站起來,忘了是在車裡,同時撞到車頂,兩個人跌落到一塊,而林然笙的手,則是不小心地碰到一處硬硬的東西,顧寧則是瞪大了雙眼看着她。
“這是什麼?”
林然笙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當低下頭,看着自己右手所放置的位置時,臉一下子變得通紅。而顧寧則是因爲碰撞的疼痛,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猙獰。
“那個……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看着他一臉痛苦的模樣,她心裡愧疚極了。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這麼做的。儘管她看見他一臉痛苦的樣子時,心裡有着些許的幸災樂禍。
“不……不用……讓我休息下。”
劇烈的疼痛,讓他臉色有些發白,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在這個初冬的清晨,額頭有冷汗冒出。
“好吧,我先上去洗澡換衣服。”
林然笙找了個藉口離開,不敢再回頭看他的表情。
她故意在小公寓呆了一個小時纔敢下樓,原本以爲他應該會等不了先行離開,誰知道,他的車子還停在小區門口。她只能夠硬着頭皮走到車子面前,敲開了車窗。
“你還好嗎?”
顧寧這時候已經坐在了副駕位上,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你說我這樣能好嗎?”
“好吧,那我開車先送你回去?”
說完,瞟了一眼之前受傷的地方,但是隔着褲子,看不到受傷情況。想了想,擔心他沒辦法開車,只能夠幫他把車子開回去了。
“好。”
顧寧沒有拒絕,但是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算計,嘴角微微上揚。
林然笙坐在駕駛位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怎麼感覺自己像是被算計了?搖搖頭,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送顧寧回了顧宅,剛好許蘭在客廳用着早餐,當看見林然笙扶着顧寧走進顧宅時的模樣,忍不住擡了擡鼻樑上的老花鏡,自己該不會是看錯了吧?這兩個人,怎麼會這麼早出現在顧宅?
在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剛想開口問些什麼,兩個人已經直接上樓了。
“李媽,你說這兩個人,該不會是真有可能吧?”
許蘭一臉懷疑地看着兩個人消失的方向,問着身旁的李媽。
“
老夫人,我說這事您就別操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要是您的,怎麼也跑不了。”
李媽當然知道許蘭的心思,只是笑着說了句,繼續陪着許蘭用早餐。
林然笙扶着顧寧來到房間,顧寧依舊是一副虛弱的樣子,大半個身子耷拉在她的身上。
“扶我坐下吧。”
她只能夠依言,扶着他坐下。他像是全身沒有力氣一般,整個人倒在牀上,而林然笙則是雙手撐在牀上,恰好與他四目相對。房間的空氣裡似乎飄着一股曖昧的氣息,一下子讓林然笙的臉紅了起來。
“親愛的顧太太,難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了嗎?只是爲夫我剛剛受了點傷,即便是要那什麼一把,也只能等下次了。”
脣邊泛起曖昧的笑意,看着林然笙的眼神中充滿了笑意和調侃。
“你胡說什麼呢。”
林然笙試圖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裡拿出來,卻不想,他的力氣極大,將她的手緊緊地握着。
“幹嘛呀你,還不趕緊放開?”
她嗔怒道,可是他的手卻越發用力,讓她無法掙扎。突然,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炙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上,讓她感覺到的她臉頰兩側滾燙的厲害,彷彿要燃燒了起來。
“妻子既然有需要,做丈夫的,難道不應該滿足嗎?”
他靠在她的耳邊,曖昧的話語傳入她的耳中,她感覺到越發的不自在,掙扎的更加厲害起來。
“我看你根本就沒傷是吧?既然這樣,我走了,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她的雙脣被他堵住,靈活的長舌順着她的雙脣緩緩下滑,和她的香舌糾纏在一起,屬於他的獨特氣息,一下子縈繞在她的鼻尖。原本的掙扎,慢慢地變成了順從,她感覺自己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而他也鬆開了握住她的雙手,緊緊地抱着她的腰際,像是要掐斷了一般。
她則是順勢抱住了他的脖子,迴應着他的吻。
就在他以爲她沉溺其中的時候,卻感覺到他的脣上一痛,一股濃厚的鐵鏽味在口腔之間久久散之不去。摸了摸嘴脣,看見殷紅的鮮血,卻笑了起來。
“這是你欺騙我的代價。”
林然笙舔了舔脣邊屬於他的鮮血,鐵鏽般的滋味,帶着屬於他的氣息。而這個動作,卻讓顧寧覺得渾身有股熱流涌過,身體的某一處,彷彿再次衝動起來。整個身體都在叫囂着,要得到她!
“或許,你可以讓我付出更大的代價,如何?”
顧寧走上前去,準備將她抱入懷中,卻被她輕易地躲了過去。
“如果不是看你受傷的話,我纔不會送你回來!好了,人我已經送回來了,那我現在可以走了。”
林然笙轉身要走,顧寧快走幾步,將她的手拉住,帶入懷裡。
“陳露的事,我很抱歉。以前我對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也很抱歉,可是希望用我以後的時間來彌補,然笙,可以嗎?”
顧寧低下頭,一臉誠懇地看着她,眼
神中充滿了愧疚。林然笙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眼神,心底的某根弦,似乎被觸動了。
但是,她很快回過神來,撇過頭。她不敢看向他的眼神,因爲她害怕自己會心軟。
“顧寧,如果一年前,或者一個月以前,你和我說這些話,我會很開心。我甚至會立刻點頭,和你重新開始。可是我們並不是沒有試圖重新開心,陳曦,這個名字就像是你心口裡的一道永遠也癒合不了的傷疤,如果你無法正視這道傷疤,那麼我們永遠無法重新開始。”
林然笙的語氣頓了頓,鼻尖有些發酸,“昨天你對陳露說的那些話,其實我的心裡,是感激你的。不管你是出於顧忌林家或者是顧家的面子,又或者是因爲其他原因,至少昨天你沒有讓我那麼狼狽。”
昨天她顧寧的時候,心裡是不安的,是忐忑的。如果當時顧寧繼續讓陳露稱呼他爲姐夫的話,那麼她和他的婚姻,就徹底的結束了。
“然笙,其實我……”
顧寧眼神複雜,如果這個時候放棄,是不是對她太過心慈手軟了?可是內心又有個聲音在小聲說道,其實他應該放她走。
“其實也沒什麼需要解釋的,不是嗎?奶奶之前和我談過一次,我們並不需要再等一年,隨時可以提出離婚。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盡快解除我們的婚姻關係,這樣的話,對你我都好。”
儘管這幾天的一切,讓她有些心動,可是她真的怕了。她害怕繼續這樣下去,自己會變得多疑,會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她不想讓自己變成那樣,也不希望過那樣的生活。
她只想做回從前的自己,或許那樣會很痛苦,但至少,那還是自己。
“我不想離婚,然笙,我覺得我們還沒有到離婚的地步。至少,我們還可以再試一試?”
顧寧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有些無力,似乎再也無法抓住她的手。可是此刻的他,卻不想放開。
“顧寧,我已經試了五年了。我花了五年的時間去等待,可是現在的我,再也沒有時間了。”
說完,掙脫開他的手,提着自己的皮包飛快離開。
顧寧看着她離開時匆忙的身影,這一次,再也沒有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反而是靜靜地看着她離開。他知道,這一次,即便是他抓住了她的手,卻始終攔不住她離開。他的手心,彷彿還殘留着她的體溫以及她身體的馨香。他站在原地,雙手交叉緊握着,似乎將抓住手心的那抹溫暖,卻發現那隻不過是指間沙,抓的越緊,流失的越快。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有些痛了。
林然笙回到公司,秘書lily彙報了她一天的行程之後,讓司機開着車,將她送到了城郊的高爾夫球場。今天上午,她要和寰宇公司的徐總談關於承建城南二環路上萬象購物商場一事,而徐總則是將兩人談事的地點安排在了高爾夫球場。
徐總一直酷愛打高爾夫球,這是港城這個商業圈子裡都知道的事情。徐總雖然愛打高爾夫,但是球技卻是非常一般,至於球品,更是不值得一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