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Chapter106 崩玉
平子額角蹦出一個十字,環住夏姬的手臂突然用力。
他是她的人，這話從前聽來霸道卻甜蜜,現在聽來就讓人咬牙切齒了。且不說浮竹十四郎，這幾日連朽木蒼純和朽木白哉兩個也每天在四番隊進進出出,她的那些崇拜者又不知道編出多少桃色緋聞來，偏偏她還毫不在意！
真是,他是上輩子造了多少孽纔會栽在她手裡。
夏姬也知道他在氣什麼,更知道平子不需要自己的解釋勸慰。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她和平子之間的相處最簡單也最默契。
不舒服地動了動腰身，感覺到他重新鬆懈的力度，夏姬乾脆趴在他胸前垂下眼睫打算睡一覺。
“你最近是怎麼了,這麼容易困？”才說了幾句話就沒精神了,難不成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她以前那幅蒼白脆弱的樣子他可還沒忘記。不肯讓她就這麼睡過去，平子捏着一縷髮絲去搔她的臉頰。
“別鬧。”咕噥了一聲將頭埋到他懷裡，聲音裡帶着倦意，“這幾天熬夜，累了。”
平子呲牙：“你不願說就算了。”
她一忙起來就昏天黑地廢寢忘食的，半個月不睡都沒問題，這幾天除了朽木家的兩父子還有什麼可讓她忙的？這種藉口還不如不說呢。
夏姬輕輕勾起嘴角，合着眼睛真的就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黃昏，終於處理完隊伍的藍染熟門熟路地來四番隊抓人，看着睡眼惺忪的夏姬笑得溫良無比。
被他笑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抖了抖身子站起來送平子出門，幽深的目光染上一層涼意。
她的身體的確是出了問題，可緣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除了常常睏倦也沒有其他的毛病。豔骨被她派去找蒂拉幫忙，煉羽則是帶着聽心去和安娜聯絡，已經過了四天，一個都沒有回來……
“夏姬最近是有什麼煩心事？臉色可不太好呢。”
藍染低沉溫和的聲音突然響起，沉浸在思緒中的夏姬差點沒一個加強版的白雷轟過去。假笑着揚了揚嘴角：“傯右介難道沒有煩心事？最近流魂街發生的事不少吧。”
藍染自然知道她指的究竟是什麼事，崩玉實在是貪得無厭，爲了餵飽崩玉，他已經奪取了不少流魂街人的靈魂。只可惜有死神才能的那些平民的靈魂似乎也漸漸滿足不了崩玉，或許再過些時候就該對死神下手了。
“流魂街幾個人的失蹤無根無據，靜靈庭又怎麼會關注，倒是夏姬讓我驚訝了。明明是情人卻袖手旁觀，真是惡劣啊。”
夏姬輕笑着貼近，藍染一動不動，感受到耳側溫熱的呼吸，於此相對的，是那話語中透骨的尖銳鋒利。
“傯右介，我期待着你導演的好戲，卻也有寧願放棄這愉悅也要護住的人，別讓我失望。”
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逝，藍染溫和的笑意沒有半分變化，若無其事地推了推眼鏡：“看戲的同時亦在做戲，我也很期待夏姬的表現。”
“副隊長，我這個三席可不好離開太久，該走了吧？”
銀髮少年站在十幾步外，身後是撕裂開的黑腔，懶懶散散地開口，適時打斷你來我往的交鋒。
穿過尚不穩定的黑腔，虛圈荒涼廣袤的白色沙漠中，盤踞中心的建築正是未來“虛夜宮”的雛形，數只動物形態的虛在四圍盤旋充作看守，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一頭虛試圖靠近。夏姬在心中做出評估，看樣子藍染在虛圈已經有了一定的威信，還不算王者卻也已經是一方霸主。
“走吧，讓我領夏姬參觀一下我的研究。”雖然還不完善，但有着巨大力量的“崩玉”，是他最爲得意的創造。
或許今天“崩玉”和她太過有緣，有幸被邀請觀賞了藍大BOSS的崩玉後，當天夜裡又傳來了另一顆的消息。
“喜助研究的東西太危險了，我總覺得不安，可是大人也知道，他認真起來誰也勸不住，反正我已經不敢再繼續了。”頂着兩個黑眼圈的玲奈跪坐在夏姬面前，一臉苦色。她身爲試驗班的班長自然也是研究精神創新精神樣樣不少，當初答應和喜助合作設立技術開發局時也是一腔熱忱，可是喜助的研究太瘋狂了，最尖端的技術也許會創造出最危險的產物，更有甚者，或許會在失去控制之後成爲危害屍魂界的兇器，她不敢也不能再對夏姬隱瞞。
夏姬將目光從院內練劍的白哉身上收回，安撫地拍了拍玲奈的肩頭：“你已經勸過他了？”
“是，可是不止是他，連夜一也認爲是我小題大做。”玲奈無語地搖頭，“幸好當初大人沒讓涅去技術開發局，不然的話，現在那東西說不定已經造出來了。”
“技術開發局不是纔剛開了個頭，他研究這個有多久了？”就這幾天的時間難道崩玉就能意外誕生了？
“其實……”玲奈小心翼翼地擡頭觀察着她的臉色，弱弱地壓低了聲音，“喜助對夜一的說法是前幾天的實驗中偶然發現的，但是這個項目我半年前就有幫忙過。”
夏姬神色莫測：“幫的什麼忙？”
“……捕捉大虛。”
“這麼說是藉着採集藥材的機會。”夏姬萬分肯定，除了以試驗班的名義外出蒐集珍貴藥材，玲奈不會有機會做這麼多事，至於帶回來的那些藥材，恐怕就是藤田家暗衛幫的忙，“不敢繼續？可是看樣子你的膽子也不小。”
夏姬的語氣已經冷下來，崩玉是聯繫未來的一條線，喜助的參與是不可或缺，可玲奈卻不該被牽扯進去。
“我知道錯了。”玲奈心情低落，她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過大人的責難，這話比兄長的諷刺更讓她難過，連辯解的話也說不出口。
看她這樣子，夏姬不由的感嘆：“比起喜助和夜一，你還差得遠呢！不過，這樣也好……”
喜助猜不到她會來找自己？不，他根本就是故意透露出崩玉的力量和危險，根本就是對玲奈的退縮推波助瀾！
夜一不知道喜助所說的是藉口和敷衍？不，她只是不想讓四楓院家牽涉其中而從善如流地裝聾作啞！
喜助怎會察覺不到崩玉可能帶來的麻煩，引導着玲奈向夏姬尋求依賴和幫助，若有一天真的出事，夏姬也能一力壓下。未來並不盡如人意的結局也不過是因爲，他們都沒有料到藍染的算計。
同樣是夏姬教導出來，因爲有個天才的哥哥支撐着藤田家，玲奈就實在是稚嫩了些。
“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玲奈忐忑不安地垂着頭，夏姬卻只有這麼平平淡淡的一句，再沒有下文了？？？
越是這樣玲奈就越是不安，咬了咬脣安靜地退了出去。
毛色雪白的小貓歪了歪頭，從樹枝上躍下，悄無聲息地竄到夏姬身前的矮桌上。
“她說的東西該不會是崩玉吧？”
“要等我去看過才知道，如果真的是就麻煩了。”
碧綠的貓眼中透出不解：“爲什麼？崩玉本來就是浦原喜助造出來的，如果現在還沒有完成，你正好可以阻止它誕生啊。如果沒有崩玉，後面那些事也就不會發生了吧。”
夏姬笑眯眯地看着她：“說得輕巧，難道你敢這麼做？”
好吧……
林倩縮了縮身子，搖頭。
如果歷史改變，她這個穿越者還有什麼倚仗？憑藍染的聰明，一計不成還有一計，到時候她連趨利避害都做不到。
差不多該到宿舍門禁的時間，林倩隱了身形準備回真央去，只聽得夏姬不經意的一句。
——“最近你身上的血腥味變重了。”
身子一僵，沒聽到一般跳出圍牆，不過瞬息就連氣息也消失掉。
她最近的確是殺人不少，可那是她和藍染的交易，不能讓夏姬知曉。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她在無限恐怖的世界裡都沒這麼憋屈過，只可惜當初是她自己選擇伏低做小來博取夏姬的信任，現在後悔也來不及。
新隊長上任的第一天，十二番隊的隊長室就被改造得面目全非，凌亂程度比起涅繭利的小屋還要恐怖，夏姬拉開門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落腳。
浦原喜助彎彎繞繞地走到門前來把她拉進去，就這麼黑咕隆咚的一片竟然沒被絆倒，幾乎要到了房間的盡頭，總算是看到這唯一一個光亮的角落裡，有一團混沌的氣體在泛着幽藍色的微光。
“就是這個東西，叫什麼名字？”
這被層層加厚的結界和晶壁封鎖的“一團氣”，就是玲奈要自己看的東西？除了顏色還有哪點和崩玉相似啊！
“十二號。”
夏姬一臉崩壞地看看那團東西再看看浦原喜助，所以崩玉的原名是實驗品十二號嗎……
“咳，現在這是什麼東西都還不清楚我要怎麼起名字？”浦原喜助摸了摸後腦勺訕訕地解釋，本來覺得很正常，怎麼現在莫明地覺得好丟人。鬱悶地在鍵盤上敲了幾下，調出之前的記錄，指着顯示屏上一連串的數據，“我的原意是想製作一個力量的集合體，設想的是結晶的形式，便於攜帶也可以更穩定地儲存力量。但是我和玲奈捕捉的大虛雜質太多，結果就成了這樣，還有辦法嗎？”
有沒有辦法挽救，而不是有沒有辦法解決。
即便實驗已經開始不受控制，浦原喜助也並沒有要中止一切的意圖，這是他對能力夏姬的信任，亦是科學家骨子裡的瘋狂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