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Chapter115死神的饋贈中
和漫畫中一樣,在第一天監視器就已經被硫克全部找出,夜神月也憑藉着迷你的液晶電視完美地製造了不在場證明。
不,或許不能說是完美。
正是他太過急切地想在與l的對抗中贏上一局，才更加深了l對他的懷疑。在被監視的第一天就擺脫了嫌疑,並且殺掉了罪行過輕的罪犯，l在心中默默地將夜神月的嫌疑提高了一點。
被拉來幫忙的夏姬則是抱着枕頭坐在沙發上，無語地盯着監視屏幕裡肆無忌憚的硫克。
她眼裡看到的視頻和其他人可完全不一樣，正是因爲能看見死神,反倒被硫克龐大的身軀擋住了視線,這可真是……
早就知道不會有什麼收穫，陪着l盯了整整十天的視頻已經是極限,成天看着一家人的起居真是很沒意思。夏姬狠狠蹂躪着手裡的抱枕，決定就算頂着寒風也要出門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爲了保證搜查總部的安全,整棟酒店大樓都被明裡暗裡裝了不少攝像頭，雖然夏姬有的是辦法讓監視器也只能看到假象，但在這種環境下伊爾迷總是免不了神經緊張。勸說l休息無果後，夏姬乾脆帶着伊爾迷和卡里法自己上了街。
她上一次到日本還是爲了調停妖族和幾個新入門巫女的糾紛，那時候妖族可是和她分享了不少年代久遠的小玩意兒，不過這個被禁魔法則桎梏的世界除去荒涼的死神界大概不會再有其他異族了。
“姐姐，後面有人跟着。”伊爾迷將她往懷中摟緊一些，輕聲說到。若是從前這點小事他早就處理乾淨，只不過跟在後面的是警察，而夏姬似乎對那個l很有好感。無論如何，伊爾迷總不會做讓她不高興的事情。
“先讓他們遠遠跟着吧，我們去找個地方坐着。”夏姬揉了揉凍得有些發紅的鼻尖，覺得自己出來散步似乎是個錯誤的決定，雖然不會對身體有什麼損傷，可是冷的好難受啊。
卡里法笑眯眯地跟在他們後面，看着伊爾迷把夏姬護在懷裡走進一家小小的咖啡屋，她是死神嘛，一點也不覺得這兩個人在她面前甜甜蜜蜜的有什麼關係，只要能找個地方吃蘋果就好了。說起來人間的蘋果還真是美味啊，下次帶幾個回去給死神大王嚐嚐吧。
咖啡屋裡暖氣開的很足，夏姬舒服地嘆了口氣，開開心心地找了落地窗邊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來。整個店裡唯獨這個角落有紙鶴串的簾子遮擋，不注意看的話甚至注意不到裡面還有一個小空間。
伊爾迷低頭幫她解開釦子把棉衣掛到一邊，又給她要了一杯摩卡，夏姬看着他動作迅速地打理好一切，恍然間有種他是不是被沙利亞附身的錯覺，隨即爲自己莫明的聯想失笑不已。
伊爾迷眉梢微動，透露出疑惑的意味。夏姬用手捂住熱燙的咖啡杯，淺笑着搖了搖頭：“突然覺得伊爾迷長大了呢，這個樣子反倒像我纔是妹妹了。”
曾經軟軟糯糯的小包子已經長成她記憶中的那個樣子，強大、冷靜、獨立而又對家人懷有不易察覺的溫柔和耐心，對夏姬而言，這樣的改變是期望也是必然，如同一塊原石被自己親手打磨，最終綻放出寶石該有的璀璨光彩。
伊爾迷伸出手臂重新將她攬到懷中，面色平靜，只有空洞的眼眸中帶着專注的溫存。
如果不長大，如果永遠只是單純的姐弟，又怎麼能完全地擁有她？
夏姬之所以到這一刻才感嘆他的改變，不過是因爲在面對她的時候，伊爾迷始終是乖巧而溫順的，但一個男子真能如此大方心甘情願地與他人共享摯愛？不，被夏姬所喜愛的人又怎麼會真的爲愛折斷一身傲骨、卑躬屈膝低至塵埃？看似因爲深愛而妥協的佔有慾從不曾消失過，不過是完美地隱藏起來！沙利亞爲何在墮天之後仍是純潔溫柔有如天使，飛坦又爲何總是以鋒芒畢露的霸道姿態來宣誓對她的渴望？他們的競爭並非是在彼此之間，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有人都用自己的方式爭取着她心裡更進一步的位置！
咖啡的熱度一點點飄散在空氣中，兩人之間的氣氛寧靜而和諧，即便已經超過了預期的時間，也沒有半分不耐煩。識趣的死神則是盤腿飄在一邊，藉着櫃子的遮掩吞掉一個又一個香甜的蘋果。
恩，這家的蘋果似乎沒有夜神月家附近的好吃，被警察逼得要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吃蘋果，硫克大概也很不爽？
正如卡里法所想，“相思成疾”的硫克已經糾結地把自己擰得奇形怪狀，不停地催促：“我已經在你周圍1oo米反覆確認好幾次了，沒有人跟蹤，我可以吃蘋果了吧？”
夜神月垂着眼睛呼出一口氣，雖然這是個絕妙的弱點，但死神愛吃蘋果這件事無論怎麼想都多少覺得有點無奈。“我知道了硫克，現在就去給你買蘋果。”
在等待中昏昏欲睡的夏姬眼睫顫了顫，望向從落地窗外經過的一人一死神，嘴角彎了彎，對已經注意到卡里法的硫克揮手打了個招呼。
背對着硫克走進水果店的夜神少年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死神在一瞬間扭曲的表情。
那麼正大光明的在咖啡店裡吃蘋果，卡里法還真是悠閒啊……
“月，快點快點！”
“是，來了——”夜神月提着方便帶往回走，恰好和收回視線的夏姬目光交匯，少年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疑慮——她剛纔，難道是在看着硫克的位置？
這樣想着，原本打算走去不遠處公園的夜神月腳步一頓，轉進了水果店邊的這間小小咖啡屋。
反正沒人看見，硫克在桌子底下吃蘋果也沒問題吧。
這是某少年心中不負責任的辯白。
雖然吃到了心心念唸的蘋果，但兩相比較之下不得已採用蹲坐姿勢的硫克越加怨念。當然他還不會想主動透露出卡里法的存在，月和夏姬的相互算計必定是更好看的一場戲。
“話說你還真是會奴役死神啊，先是讓我找出所有的攝像頭，還威脅我以後不能在家裡吃蘋果。”要不是他真的很有意思，硫克又怎麼會按他的話做，“月，如果你失敗了的話，我就把你的名字寫在我的□上，殺了你。”
月自以爲隱晦地看向夏姬所在的角落，不在意地笑着。
“喂，現在還是笑的時候嗎？”硫克不理解地吞掉蘋果核，夜神月還只是個狂妄的少年，他真的不害怕死亡的威脅？不，或許只是他太過自信吧。畢竟從表面上看，連身爲“神”的他也被月拿捏在手裡。
果然，月信心十足地微笑。
“我還留了最後一手呢。”
“那個就是基拉？還只是個學生。”雖然是問句，伊爾迷心中卻也沒有太大的驚訝，l在推理的時候就曾說過關於基拉身份的猜測。
“很多時候正是少年人才會這麼驕傲又瘋狂。”l和月都是如此，正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太過天真單純，纔會執着至此。
說到天真單純，夏姬不禁想起了那個蠢到無以復加卻有滿腔真情的彌海砂。
然後，有個壞心的念頭冒出來。
——如果是她替彌海砂報了仇，失去一大助力同樣也擺脫一個絆腳石的月會有什麼不同？
夏姬突然站了起來。
“卡里法，我似乎想到了更有趣的玩法。”
卡里法同樣興奮地張開翅膀：“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
硫克有些詫異地看向他們，他當然能聽見夏姬說的話，但卡里法並不是那麼愛湊熱鬧的死神，從夏姬出現她就有些奇怪，不止主動丟下自己的筆記，還想參與人間的遊戲？
這一次夜神月注意到了硫克明顯的表情變化，過於吃驚的硫克沒有來得及控制自己的情緒。
夏姬挽着伊爾迷迎面向他走來，顯然她還沒有決定現在就暴露自己，所以在下一刻就經過了夜神月的桌子，徑直走出門。
此時月的目光中已經滿含探究。
因爲硫克幾乎是立刻就收斂了自己的表情，這反倒更讓人懷疑！
可惜月無法立刻追上去詢問，更不能尾隨調查，他自己也一樣身處他人的懷疑之中！
暗自記下那兩個人的樣貌，月決定等l解除對他的監視之後再行謀劃。
月沒有注意到的是，在這個偏僻並且不引人注目的小店裡，不但有另一本筆記和另一位死神，還有着前來“跟蹤保護”的警察。更重要的是，如今搜查總部的寥寥數人之中，每一位都對夜神月的面容記憶深刻。
依然蹲在搜查總部裡的l看着新收到的簡訊，咬着脣思索起來。
夏姬只說是出去散步，去到那麼偏遠的地方還剛好和夜神月在一起，雖然他們之間暫時沒有交流，但無論如何不像偶然。
已經準備再無結果就要撤掉監視器的l此刻做了另一個決定。
“卡里法，你在死神界的時候應該知道吧，傑拉斯一直在關注一個叫彌海砂的女孩子。”
卡里法表情微變，隨即點頭道：“除了硫克最喜歡窺探人間界的死神就是他了，傑拉斯好像很喜歡那個人類。”
喜歡？
卡里法的說辭可真特別，如果是其他死神的話大概會直接說“傑拉斯可真蠢”吧，就像他們嘲笑硫克一樣。畢竟在死神眼中，人類本就是第一等的存在。
“你有辦法避過傑拉斯去和她接觸嗎？”
卡里法面具後的表情越來越奇怪，聲音倒是還平穩：“爲什麼這麼問？我們同是死神，你覺得我會比傑拉斯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