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Chapter78海の詩13
火拳艾斯是哥爾羅傑的兒子？！
如同被投進深水的炸彈,片刻的鴉雀無聲之後整個世界都爲此沸騰起來！只這一個秘密的揭開，就足夠在世上掀起驚天巨浪！
“親生兒子活下來了嗎？這真是奇蹟啊,所有和羅傑有關係的人當時都應該都被處死了！”
月光莫利亞總算是提起了興趣，尖聲感嘆。
漢庫克亦是詫異地掩住脣,路飛和艾斯，竟然不是親兄弟嗎？
“是在兩年前吧,你用你母親的名字,以黑桃海賊團船長的身份，發揮那超羣的力量和速度，在這片大海上肆意馳騁的時候，我們終於注意到了羅傑的血脈並未斷絕這件事！然而，和我們同時察覺到這件事的白鬍子爲了把你培養成下一位海賊王,他讓曾經對手的孩子上了自己的船。”
“不對！”艾斯失控地否認,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我是爲了讓老爹成爲海賊王才上了那艘船！”
“這麼想的只有你一個人！”戰國用更爲冷酷的語氣打斷他，“實際上，我們過去無法隨便對你下手是因爲你被白鬍子保護着。然而就這樣置之不理的話，你將開始發揮那立於次世代海賊頂點的資質！所以，今天在這裡取你首級是有重大意義的，就算這麼做會和白鬍子爆發全面戰爭也在所不惜！”
“哦！”
羣情激昂的吶喊聲連片響起，所有海兵的熱情都被點燃了。對他們而言，今日的戰爭，是爲心中所堅持的正義拋灑熱血！
夏姬目光掃過卡普所在的方向，轉回身子面向海面。說話的藝術就是如此奇妙，讓艾斯上牀的目的，戰國說的並不全，但也不算錯。對從未接觸過白鬍子，只知曉他兇名的民衆來說，這便是所謂“真實”。至於白鬍子又或者火拳艾斯在生活中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多麼多麼仁義，又或是多麼多麼和善，那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戰國元帥！報告！”處刑臺後方的底端匆忙跑來一個海兵，“正義之門在沒有收到任何人指示的情況下打開了，動力室也聯繫不上！”
“你說什麼？”戰國愕然地望向霧氣茫茫的遠海，卻只等到一片在過分的安靜中迴盪的海浪聲。
“好的，上浮吧。”順着海波從底下傳來的話語只傳進夏姬耳中，揮手在自己和米霍克面前設下一道透明的屏障，在鶴中將“布錯陣了”的感嘆中，莫比迪克號巨大的船身從灣內的海底躥出，揚起的波浪狠狠打在石壁上，落下的水珠卻在夏姬身前被無形地阻隔。
米霍克已經不再意外，從一開始，夏姬好像就已經知悉了接下來的每一步。
莫比迪克號的甲板上，白鬍子沉重的腳步聲像是一步一步踩在海兵們緊張不已的心臟上，每一步都帶來更深的壓抑。不同於興致高昂的七武海們，作爲守住最後關卡的戰力，三大將也都神色凝重起來。因爲身材嬌小而被完全擋住的亞路嘉雖看不清，海面上的一動一靜卻是都隨着風清晰地傳進耳中。
“咱倆幾十年沒見了吧，戰國。”白鬍子滄桑的聲音隨着低笑從海上傳來。
戰國臉色徹底晦暗下來，居然讓他如此近距離地入侵：“白鬍子！”
“我心愛的兒子沒事吧？”
輕描淡寫的問話，甚至不用刻意施展，通身的氣勢就已經讓不過幾年軍齡的新人們流下冷汗。
面對這樣的強者，他們真的有勝算嗎？
“給我等一下啊，艾斯。”看着顫抖着喊出“老爹”的兒子，白鬍子鎮定地說着，那樣的確信，是絕對不會讓傷害了自己兒子的人好過。
雙臂向兩側展開，收攏再放開，雙拳狠狠地將大氣擊出肉眼可及的裂縫，被爆炸牽引的海水猛地高漲，越過港口石壁超過一倍！迎着海波站在正前方的士兵皆是向兩側跑開，對身爲前鋒的七武海而言，卻是不必退，也不該退。
海面、地面、空氣……
在片刻的寂靜之後同時劇烈地振顫起來，裹挾着不詳氣息的動盪越加劇烈。
被腳下的晃動盪得有些暈眩，夏姬乾脆雙腳離地些許，穩穩地浮起來。
白鬍子先前設下的海震，轉變成巨大的海嘯朝着固若金湯的港灣襲來！自然的力量衝撞在石壁上，站在近前的士兵們幾乎要站不住腳。
海軍十萬精英，對上白鬍子麾下四十餘艘海賊船。
數量的多寡並不能決定勝負，將自身果實能力運用到極致的白鬍子，在戰國看來，幾乎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絕不是憑藉數倍數十倍於敵人的人數就能掉以輕心。
全面爆發的慘烈戰爭，終於在此刻展開。
這是時代交接的必然，無論誰勝誰敗，時代都將改變。
先是青稚出手凍住迎面撲來的海水，接着海賊團的成員們踏着冰面向灣內進發。海軍本部的中將們一字排開阻擋海賊前進的步伐。
依然站在高處的米霍克瞥向身邊透出疲倦的夏姬，抿住薄脣，淡淡開口：“怎麼樣，要下去嗎？”
夏姬揉了揉額角，重重規則之力的震盪交錯讓沙利亞加快了對縛魂石力量的融合，只是耗費的精神多了一些，她暫時還撐得住。反正只要等沙利亞醒來就可以放心睡過去，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他處理。
彼此沉默地點了點頭，包括巴索羅繆熊、月光莫利亞、多弗朗明哥、波雅漢庫克、朱洛基爾米霍克在內的共五名七武海同時向下躍去，落在戰場內。
看見一向旁觀的米霍克竟然也主動出手，黃猿挑了挑眉掃過挨在他身邊的夏姬：“還真有這種稀奇事啊！”
“哼。”赤犬壓低了帽檐，“那個反覆無常的鷹眼，看來也有心要戰鬥了啊。”
夏姬仍是帶着漫不經心的淺淺笑意，拽了拽鷹眼的袖口：“你們要出手的話，我就待在你們身後看好了。”
原本因爲白鬍子的壓迫而銳利起來的眼神頓住，米霍克在她鍥而不捨的注視下極輕地點了點頭，隨即氣勢一變，拔出背上的黑刀，一道凌厲迅猛的劍氣便直衝白鬍子而去。
他出現在這裡的緣由，並非只是打發無聊的時間。
在看到白鬍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決定要出手。
身爲強者，總會不自覺地想要丈量自己和更高位者的距離，而白鬍子，僅僅一個眼神就可以讓無數人振顫的頂級強者，他們之間的距離，究竟有多遠？
被譽爲“世界第一”的斬擊輕易地在冰面上劃開深刻的裂痕，卻沒能抵達白鬍子眼前，便被第三隊隊長“鑽石”喬茲抗下。
並不爲這種程度的抗打擊能力震驚，倒是在親眼看見喬茲怪異的造型時止不住嘴邊的笑意。
尚在待命的亞路嘉遠遠地便看見姐姐優哉遊哉地飄在半空中俯瞰着戰局，舒展開因爲感覺到壓力而皺緊的眉頭，眼中浮起安心的笑意。
姐姐纔是佔據着最遙不可及高度的人，有幸站在她身後的自己只要拼命再拼命地去追逐她的背影，其他的事情根本不必擔心。
因爲啊，夏姬姐姐的身影雖然纖細柔弱，卻比其他任何人都要讓她感到安心，那是絕不會被擊退、也絕不會倒下的堅定姿態。
混亂慘烈的廝殺，這是她這幾年見到的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爭。
忍界大戰時多是遠程攻擊，花樣百出的忍術反而掩蓋了真正速度決定存活的刺激。在揍敵客家時她也接過幾個滅族的任務，但單方面的虐殺和掙扎在生死一線上的拼殺完全不同。
雖然，若不是親身參與，在她看來就是同樣的無趣……
看着對海賊和海兵進行了一頓無差別攻擊的漢庫克，夏姬不禁開始糾結自己答應過妹妹的事情。
不會明着對海軍動手……
可是現在鼻尖是血氣耳畔是金戈殺伐，她真的手癢啊！
該說幸好嗎？
總能帶來意外的主人公恰在此時登場，已經足尖點在半空準備進入戰場的夏姬被天空中傳來的刺耳尖叫硬生生止住了步伐，閉了閉眼睛，緩步走到漢庫克身邊。
“路飛來了。”
漢庫克有些驚訝地擡頭，隨即露出癡迷的笑容：“終於趕到了，真是太好了！”
“即便有你的掩護，想要到達處刑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剩下的人可不會給他放水。”想起漫畫中的結果，夏姬出聲提醒，“就算救出艾斯想要成功撤離馬林梵多也沒那麼簡單，事情不會那麼順利的。”
果然，在夏姬旁觀的情況下，有了亞路嘉能力支援的海軍更是情勢大好，比起原著還要減了不少傷亡。也正因如此，路飛通向處刑臺的道路變得格外艱難。
不過百米的距離，對力竭的路飛來說卻是咫尺天涯。尤其是在生生受下鷹眼黑刀斬擊後更是幾乎失去意識，倒在地上。漢庫克看在眼中痛在心裡，只能狠咬着脣憋住淚光，爲他一次次擋住和平主義者號的鎖定。
夏姬聽着耳邊傳自亡魂的巨大悲鳴聲，神色微斂。
明明有這麼多人集中死去，卻沒有出現引魂的通路，怕是這個世界的冥界本就弱小，被她的靈魂所震懾，根本就不敢貿然出現。
罷了，偶爾也要履行一次巫族的職責……
雙目輕輕閉起，由十七道紫色火焰圖案圍成的圓形浮現在腳下，雪流沙承受不住血巫的威壓從發間滑落，垂下的髮絲一瞬間拔長到腳踝。
“以吾之名，引渡亡者魂魄，冥道靈河，此間爲始……”
畢竟是名震四海的大劍豪，除了隊長級別的高手，沒人會自不量力地前來挑戰。揮劍的餘暇間，鷹眼突然想起之前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夏姬，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只一眼，便輕而易舉地找到於萬人之中卓然獨立的女子。
倒不是說米霍克與夏姬此刻便心有靈犀，實在是她如今的模樣不曾看到也就罷了，一旦看見，就再移不開眼。
凌空浮立在人羣之上的女子一身水綠色的長裙輕軟如薄紗，裙襬隨風微微揚起，露出瑩潤如白玉的腳踝。原先明明只到腰間的黑髮不知何時成了及踝的長度，柔順地垂落下來，給精緻魅惑的容顏平添幾分莊重沉穩。
纖細的手指似乎是按照某種規律在空氣中劃過，明明眼前空無一物，他卻彷彿看見她指尖帶過的輕緩氣浪和點點光華。
被注視者若有所覺地擡眸望過來，神色中的悲憫尚未退去，空茫清冷的眼睛突然睜大，隨後淺淺地笑起來，無波的眸中這才漾開溫柔的神采。
啊拉，被看見了呢……
鷹眼沒有看見夏姬眼底飛逝的流光，只沉浸在無端的震撼中。
是的，除了震撼，他一時間再沒有別的情緒。
一分鐘以前，他還認爲像白鬍子那樣，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滿心戰慄的強者已是頂點。但這一刻夏姬清冷獨立的身姿，卻是超越了應當處於“人”的極限，僅僅是那樣平靜的姿態，便讓人止不住顫抖，止不住想要跪倒在她腳下，伏低到塵埃裡。
若真要形容，大概，那是隻屬於神祗的光輝……
垂眸看着亡者的魂魄依次投身進冥河之中，沿着細小的一道水流通向亡者歸所，放下已經有些酸澀的手臂，足下的紫色火焰黯淡下去，安靜又快速地消融在空中，屬於血巫“千妖”的真正姿態被再次掩藏，重新恢復了平日裡慵懶魅惑的模樣。
會這麼無所顧忌的展現出這樣的風華並非是夏姬太張揚，而是這裡除了煉羽，本就不該有人類能窺得血巫的面貌。
蠍和庫洛洛曾經見過的也不過是她解封了魔魅後的樣子，外表一致，氣勢卻是完全不同。承自星辰的威壓恩澤，合該是隻有血統純正的巫族才能瞻仰。
鷹眼米霍克。
呵，夏姬嘴角輕揚，真不愧是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