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龍一役之後,有人盛傳魔族深淵冥火沸騰,見魔就燒,魔族城池遭殃,魔族大能們通通龜縮於自己的領地之內瑟瑟發抖不敢出行,天地瀰漫濃烈怨怒之意,讓所有魔族生靈靈魂顫抖不已!
魔族深淵的莫名動亂繼續了七天七夜,而與此同時,遠離魔族深淵甚至人族紛亂之地的冰封城,卻舉行冰火盛會七天七夜!
七天之前,冰封城內淳樸的居民們只看見一頭猶如城池般巨大的猙獰骨獸從天而降,震得天地暴雪飛騰。
所以爲了保護自己所愛的家園,如臨大敵的冰封百姓絲毫不畏懼恐怖的敵人,有的手握冰錘,有的高舉屠刀在代理城主雪無的帶領之下揭竿而起。
不過就在大戰剛要爆發之際,衆人才發現那踏着輕快步伐從巨大骨獸身上率先走下的居然是他們年輕而英俊的城主大人!
一時間激戰變成盛宴,怒吼變成歡呼。
十里長街擺滿了讓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餚,麒麟王與妖嬈一行人在冰封塔內狂歡,整個冰封城開始前所未有的歡慶。
其實冰封城的百姓們還都有些頭腦暈暈,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城主爲何會帶着那麼恐怖巨大的似魔妖獸回來,又爲什麼下令大開錢庫,犒賞全民。
只不過有免費酒水,有盡情歡慶的城主號令,衆人又何樂而不爲呢?
完全忽略冰封塔內財政大管家元某人天天對着流水席發出的慘烈痛哭聲,所有人將手裡的冰錘屠刀通通換成煙火觥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沉浸在了歡笑美食和酒醉的迷離幻夢裡。
無論是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們都抱在一起,像兄弟一樣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來自東陸平原出產之葡萄美酒。
一些手藝精湛的冰雕藝人甚至心血來潮,趁着靈感和酒氣扒光自己上衣,提着自己吃飯的傢伙就在衆人的喝彩聲中爬上冰封城外萬年不化的冰魄之上,開始揮動有力的胳膊,即興開鑿自己心中最完美的作品!
叮咚,叮咚……的鐵器敲擊聲不絕於耳。七天七夜隨着日升日落還有歌舞聲從不間斷。
也許這些勤勞而樸素的城民用來發泄自己內心歡樂的最好辦法,就是把自己的汗水和力量揮霍在創造上。
當第七天破曉來臨,數尊巍峨高大的巨型冰雕便威武地矗立於冰封城四門左右,有的帶着南派的細膩溫婉,有的帶着北派的粗獷狂野,無論是什麼風格,通通體現出了冰封城冰匠們舉世無雙的精湛技藝。
最令城民們驚歎的是屹立於冰封城正前方的一座冰山,居然被一羣匠人直接雕刻成骨九嬰的模樣!
骨獸九首問天,神情或不屑或怒咆,自雕像初成之際,就隱隱展發出一股雄渾煞威!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惟妙惟肖的巨像其實只是出自數百位平凡孱弱的中年工匠之手,任哪個召喚師都無法想象凡人也能復刻獸神的威能!
爲首的工匠們只是藉着酒勁還有初見骨九嬰時內心深處涌起的那股亢奮熱血興起而作,所以山雕完成之後,他們只是在衆人的讚美聲中抹着汗水紅着臉,迅速低頭消失於滾滾人潮當中。
骨九嬰本人對這件山雕相當相當滿意,甚至從九個鼻子裡一齊噴出灼熱的烈火,開心地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差點把整個冰封城都撞倒。
而後它便睨着眼兒趴在自己的雕像身旁,一隻爪子抱着山雕底座死也不放手,彷彿在告訴所有人……
這件珍品,已經當仁不讓地成爲它之私有物了!
在冰封城百姓高歌盛典之際,也有許多面色不良的商賈開始大量離開冰封城,經過多年悉心經營,冰封城早已經成爲遠近聞名的貿易重城,無數生易人通過四通八達的傳送網絡帶着各地珍物來冰封城進行交換,這些人四海爲家,往往消息最靈通也最謹慎多疑。
“我說老李,快走吧!別看冰封城這幾天繁榮熱鬧,我聽說其實是冰封城惹上大事了!”
一個瘦小的男子揹着自己的家當,拉扯着自己的妻子兒女形色匆匆,只不過在路過街口的時候遇上了故友,所以這才停下來一臉憂愁地對後者竊竊耳語。
“傳說冰封城的幾位當權者,把十萬年前最恐怖的惡魔從地下放出來並帶到了城裡,他們得罪了四大宗門,甚至還引起人族最強尊王的怒火!不得了,這裡很快就要成爲戰場,我看你還是跟我一樣,快快帶着家人逃吧!”
瘦小男子一臉肯切,聲音壓得極低極低,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是因爲遇着自己的好朋友,才下定決心把自己知曉的一切內幕告訴他一般。
這可是生死攸關的事情,而且這裡的大部分商家都不是白川原住民,原本只是看這裡發展好才擠破頭住入城裡,現在眼見有大禍要發生,離開也是極正常的選擇。
“我不走。”
被瘦子拉住的布衣男子卻憨憨地笑起來。
“當初我都快餓死了,是冰封城的城主大人救了我,現在我在城裡有老婆有家人,就算要死也得跟城主死一起。”
撓着大頭,布衣男子一臉真誠。
“哎!白癡,我看你我關係一直不錯纔好心告訴你這個秘密的,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迂腐,等到你死的時候,可不要想起我今天說過的話!”
有些惱怒地甩開布衣男子,瘦子一把抱起自己正在哭着不想離開的幼子,匆匆地向傳送陣羣方向走去。
“我說老王啊……”
身後的風中只傳來布衣男子一聲弱弱的迴應。
“說不定……走了以後才後悔呢……”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誰也不能改變誰的人生,只看衆人順從了內心深處的哪一種聲音。
有去有留,是妖嬈一早就預料到的事情,她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反正日後打破頭想拿到冰封城良民證的人一定大有人在,現在空些房屋出來,正好緩解了之後人潮洶涌之災。
冰封塔自建城之後從來都沒有這麼擁擠過。
之前總覺得這偌大的冰塔身爲城主府總有那麼一些誇張了,可是現在所有人都聚集於塔內第一層最大的聚會廳裡,妖嬈甚至有一種擡起腳向哪踏都會踩到人的窘迫。
人們都跟瘋了一樣在吃喝歡鬧。
妖嬈隨意環視了一番,就頓時覺滿眼生瘡……
邪冰已經脫得幾乎身上沒有布了,只在重點部位套着個冰甲就光腳在桌上跳舞。可是他那無良的老爹非但不制止,反而帶着魔雲老頭們拍着桌子大笑,讓人繼續給已經喪失節操和意識的邪冰灌酒取樂,好看自己兒子更加出醜。
帝嵐跟血十三槓上了。
吃貨棋逢對手,身上正爆發出熊熊小宇宙……面對十萬年沒有機會吃上一口肉的血十三,就連帝嵐都要拿出十二萬分的氣勢與他一拼高下!
“殺!”
伸着魔角,亮出尖牙,帝嵐雙目腥紅,率先對着桌面正中央的烤全羊撲去。
“滾!”
只見血十三一個飛腿,把帝嵐直接踢到桌子下面,然後自己翻身撲向烤羊,只不過一眨眼的時間,衆人便看到血十三從嘴裡吐出來的已經全是羊骨頭。
刃部的隊員在把修斯和鳳狂裹入一個棉被……好像要趁着這個好日子,讓他們趕快爲下一代努力一把。
百里塵忙着配解酒藥,生怕這一大羣已經發瘋的傢伙嗨過頭把整個冰封塔都拆了。
娃娃魚毒草汲着手指,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而後趁着邪老頭不注意,悄悄在他杯子裡吐了口毒水,並傻乎乎地暗樂。
只不過它這種殺人行爲立即被巨木婆婆發現,所以娃娃魚很快就被巨木婆婆拖到牆角爆扁了一頓。
法伊老頭乾脆在醉倒的人身上開始實驗他的新型人體藥丸,只不過隨着一些奇怪的花草從酒醉之人的鼻孔和耳窩裡長出來之後,看到情況不對的法伊老頭立即弓着腰自桌子下面悄悄逃走。
符靈小青霆坐在一旁直翻白眼,他之前想跟着妖嬈無非是希望自己不要太孤單,現在卻發現……這羣**們,實在是太吵了,吵得他好想繼續一個人過日子。
輪迴姑娘跟至陽鼎不知道膩膩歪歪地跑到了哪裡去,窗臺外面發出可疑的聲音。
妖嬈看了看還在臉紅的修斯與鳳狂,在心中篤定小破鼎一定比這兩個害羞鬼的孩子先出生個幾百年。
一陣頭暈之後,妖嬈感覺到桌子下面一直有人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腿,一低頭,妖嬈頓時看到了元方那張悽慘並恐慌的臉。
“元方,你躲在這裡幹什麼?”
妖嬈一頭黑線,心想這傢伙不是在房裡痛哭這幾天花掉的錢就是抱着自己的大腿不放手,一定是受了什麼巨大的刺激和驚嚇。
“妖妖妖……妖嬈,聽說你那邪惡的師傅一看到英俊白皙的美男子就會立即強搶到手,而後將其皮也不剩地吃抹乾淨……我我我……我害怕!你要保護我!”
元方戰戰兢兢地說道,一手抱妖嬈腿,一手捂着自己的菊花,小眼睛內甚至擠出了晶瑩的淚水。
妖嬈認真看着元方那張麻子臉與小眼睛,頓時一臉同情並慈愛地拍着他受驚過度的大頭,溫柔說道:
“別害怕,相信我,你永遠不會有這種危險。”
她說的是實在話。
“真的?”元方卻一點也不相信,抱着妖嬈的手反而越來越用力。
“真的……”
“就是,要下手也是對我。”
就在此時,妖嬈身旁飄來一道極爲動聽的人語。
一扭頭,妖嬈便看到風華絕代的應天情正從容坐入自己的鄰座上。像混亂中襲來的一道香風,衣衫華美鮮亮,與四周那些一身酒氣褲帶束在頭頂上的酒瘋子們完全不一樣。
不愧是雍容華貴的應大頭牌,光芒湛湛,令一切瞬間暗淡無光,一看就是經過了精心的裝扮。
呲牙……
比見着元方抱大腿還要呲牙。
妖嬈抽搐着嘴角地問道:
“喂……你怎麼還不回神宗去?”
經過與天宗和上四宗一戰,冰封城內的大部分宗門弟子通通嚇得屁滾尿流,連夜打包逃回了自己宗門之內,只有神宗的使者應天情,居然還如此**地出現在血十三的歡慶會上。
“哦,我們應家家主們都說了,把我送給你,以便日後應家有人要入雷界,方便打個特價!”
應天情風流地甩了甩長袖,臉不紅心不跳從容解釋,而捂對妖嬈露出迷人的微笑。
噗!妖嬈立即被應天情的理由給雷翻了。
“那你們幾個呢!你們幾個呢!”
指着應天情身後出現的泥綰子,水仙子,無道人……妖嬈手指顫抖,口吐白沫。
她根本不知道是誰把他們幾個從地牢裡放出來的好不好!就算應天情發癲,這幾個好不容易恢復自由的神宗長老爲何還不走?
泥綰子一臉木訥,彎着腰謙卑地坐於應天情右側,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後恭恭敬敬對妖嬈說道。
“我們神宗太上長老說了,把我們三個送給你,以便以後神宗有人要入雷界,方便給個折扣……”
說罷,泥綰子竟也學着應天情,擠出一個自以爲是的微笑,立即露出了難看的黃牙。
“你丫……”
差點一口氣背過去,悲憤交加的妖嬈狠狠捏起自己的拳,發血誓於心中怒吼!
“應家!神宗,所有人別想入雷界,讓我師尊通通賞個腳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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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每個人都有一羣二貨朋友,生活天天多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