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活並不輕鬆,要牢記各種靈藥的藥性,想呵護老孃一樣好好呵護每一片藥葉,不得有任何閃失也不能忘記澆水的時間,但是這些瑣事都難不倒本來就對藥草分外熟悉的妖嬈。
其實蘇本來想給妖嬈安排些更輕鬆的活,比如看花園啊,守果林之類,因爲不接觸重要物品,一般都沒有什麼人會打擾與關注,不像藥田,十七個主峰的長老們都盯着這裡的藥材,所以潛伏在這裡也有諸多不方便的地方。
但是妖嬈喜歡藥田小廝這身份給她帶來的便利。
因爲與藥材有關,她就可以在特定的時間出入十七座主峰的丹房!
藉着那樣的機會,白天裡她也有時間與那些主峰的雜役們搞好關係,從他們嘴裡套套什麼稀奇古怪的傳說和流言。
藥田護藥本是苦活,身份再高一些的長老們絕計不會把自己的遠房親戚介紹到藥田裡辛苦除草,那些大長老的親屬們所爭搶的,都是些什麼月供管事之類可以撈到油水的美差。
哪個有背景的人喜歡天天與泥巴和雜草打交道?
所以知道這“蘇小妹”與“蘇小弟”都是第二主峰核心弟子蘇帶來的親戚後,那些藥田的管事長老們也對妖嬈與應天情照顧有佳。
妖嬈與應天情負責的是一片霧蓮花池,這種有着寧心靜氣之效的藥花除了需要每日用水魄與光系草灰滋養以外,不需要澆水,也不需要拔草。
它們的生長,需要的是寧靜與光明的環境,那藥田的管事長老甚至對妖嬈要求,如果她唱歌好聽,沒事的時候對霧蓮多唱幾聲,結出來的花朵都會更大一些。
所以妖嬈來到崑山宗的日常工作又多了一項……
對着一池子花放聲高歌!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嘿!好風光!好風光!”
鏗鏘有力!
帶着濃濃鄉土氣的坑爹歌聲在池水上不斷迴響,震得水裡的鵝卵石都掉渣子。
妖嬈與應天情划着小船在池水中盪漾,不時地向水裡丟一些閃閃發亮的光系草灰。聽到妖嬈唱歌,應天情此時簡直有一種投水自盡的衝動。
他本以爲像妖嬈這樣絕美又潛力變態的女子,唱起歌來也會像天籟一般動聽,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妖嬈的歌喉,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難聽!
就在應天情捂着耳朵的同時,小船四周的數朵霧蓮也紛紛“咔嚓,咔嚓”向兩邊一歪,直接倒地。
這些藥花像是有靈性似的,聽到哪嚇死人的歌,便失去了繼續筆直挺立於天空下的勇氣。
“哎哎……這朵花不行了,爲了不讓它繼續在池子裡吸取養分,我就勉爲其難地把它收下好了。”
妖嬈一邊純良地扼腕嘆息,一邊急不可耐地伸手把那低垂的大蓮花一把擰下,毫不臉紅地將它們丟入自己的馭獸環裡。
應天情的眼睛在滴血。
“妖嬈,你是故意的吧……”深深地鄙視的聲音。
“啊?啊,哈,哈,哈哈……”妖嬈乾巴巴地笑着:“這哪有可能?要是我們在規定的時間內不上交一定數量的霧蓮花幹,那藥田長老可是要打我們屁股的,我現在可是很認真在養花。”
妖嬈一邊腹黑地笑,一邊繼續用歌聲摧殘着滿池的霧蓮,開玩笑,她是誰?傳說中的雁過拔毛,一毫不留的妖嬈大王是也,來崑山宗給那幫老東西們養花養草,還不讓她多收點報酬?
一邊扯花,妖嬈一邊把蘇告知她的消息在心裡慢慢梳理。
從她在於發財老頭那裡聽來的自言自語裡可以知曉,上四宗的四位太尊應該分別是:“酒中仙,笑面子,茶仙子,夢裡人”四人。
妖嬈的腦子轉得飛快。
已經知道的是,酒中仙屬於神宗,是應氏的古祖。笑面子屬於天門,長得肚大如籮。以星月聖地尊崇女修的習俗來看,茶仙子這有女性特徵的名字,極有可能出身星月聖地。
那最後一個“夢裡人”應該就是指崑山派的太尊。
一般這些朗朗上口的名號,都與四位太尊的某些愛好或者特點相吻合。比如應氏古祖嗜酒如命,天門太尊一臉笑顏……
“那麼‘夢裡人’又是指的什麼意思?”
妖嬈側着頭陷入深深的沉思。
“難道是喜歡睡覺?或者他的幻技與夢境有關?但是這些都不足以指明隱藏隕骨的禁地到底藏在崑山宗的哪裡。”
妖嬈在心中暗自揣測。
然後她又想到了從於發財老頭兒那裡搶來的那張黃紙。
黃紙上面密密麻麻不同筆跡的符號她費力看了很久,可以勉強把與神宗和天門宗有關的東西剔除。因爲那紙也給應天情見過,大部分推算,都是針對神宗酒山秘境中只有應氏一脈弟子才代代相傳的破陣步法來書寫的破陣之步!
當時應天情看完黃紙的內容,都不得不大聲感嘆寫出這些步法的人的才華驚人,因爲紙上演算出的東西,已經與他烙印在心的應氏跬步有八成完全相同,如果以紙上所寫方法破陣,雖然還會遇到三兩次生死危機,但是隻要能避過那三兩次危機,同樣也能走到最後一步。
因爲應天情的感嘆,讓妖嬈更想把於發財抓到手心裡,好好盤問他這紙的出處還有淵源。
由這張黃紙可以看出,在她之前,還有一些人這麼出人意料地靠近過上四宗與血十三的秘密!
關於崑山宗的那一部分筆記有五處,把這些地方一一翻遍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找到崑山隕骨?
這纔是妖嬈現在最關心的事情。
“今晚,先試一個禁地好。”
紙上的內容,妖嬈大部分已經記在心底,那紙中記錄的一處禁地,就在離藥田不遠的後山中,而且平日人徑稀少,一點也不像是守護着什麼驚世秘密的大寶庫。
但是妖嬈有過酒山禁地與神王碑林的遭遇之後,早就知道上四宗藏東西的手段,都是把最重要的東西藏匿於看上去最稀鬆平常的地方。
有着這樣的打算,妖嬈的心情也漸漸安穩下來。
雖然她時間無多,但也不能急於求成,尋找隕骨的事不能急,爲了不引起崑山長老的注意,她必須慢慢進行尋骨的計劃。
只要能低調無聲地生活在崑山宗裡,她就能一個接着一個地把崑山的所有禁地摸個遍!
這纔是她甘願頂着頭上的大太陽,每日來蓮池裡養花唱歌的真正原因。
妖嬈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是她不曾想到,自己之前那不安的第六感早已經應驗,上四宗現在看上去好似平靜,但是其實內部早因爲神宗與天門宗的太尊隕骨遺失而進入最高警戒!
四宗不斷向天運宗施加壓力,迫使病中的天機老人強打精神準備推動天衍儀進行天道的預算。
而除了這個方面的準備之外,依舊守護着隕骨的崑山宗與星月聖地兩派,所有知情者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身怕自己剛嘲笑與唾棄完神宗和天門宗的失誤,隕骨丟失的壞事又落到自己頭上!
可以說爲了防止崑山太尊隕骨丟失,大部分知道隕骨存在的崑山長老和太上長老們都紛紛從閉關中甦醒,潛藏於崑山宗總壇的各個主峰之上,嚴防“盜骨賊人”的現身!
此時是崑山宗內部戰備的非常時期,看似平靜之下隱藏着無數陷阱。若是妖嬈真的在這種情況下有所行動,很有可能引禍上身。
不過這些在崑山宗內隱藏得很好的太上長老們,也沒有想到“盜骨賊人”還沒有出現,又有一件大事突然出現,讓他們急得跳腳!
就在妖嬈站在藥田霧蓮池內採蓮的時候,一羣崑山宗的核心長老與太上長老正聚集在聖王的寶殿內,爲一件事而不斷爭執叫嚷!
“稟報聖王殿下,魔戰告急!魔族大軍前日突然從北方而來,向我南海沙灣進行了猛烈的打擊。”
急急嘶吼的聲音響起。
一個綠袍的長老渾身是血地站在聖王殿中央。
他的身上還帶着一道道的傷口,花白的鬍子上沾着沙石與泥漿,一臉沉痛地站在崑山宗的聖王面前彙報這一驚人的戰況!
上四宗每一個宗門,都負責鎮守一片與魔域接壤的戰爭。
神宗的戰場是殤城,天門宗的戰場是天門險關,而崑山宗的魔戰場,就名……南海沙灣。
“這不可能把,前幾天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有魔兵從海里冒出來了?”
聽到那受傷的綠袍長老稟報,一干衣飾華麗的崑山長老們頓時激動得大聲嚷嚷起來。就算看到綠袍老頭那渾身是傷的模樣,都不太敢相信他所說的戰報。
戰爭?
開玩笑,這樣的字眼對於一直聽到和平戰報的它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而且眼下他們最重要的任務是看住崑山總壇的太尊隕骨,哪有分身的能力去顧及魔戰場的戰鬥?
越是心急,禍事越是一件接着一件!
煩人啊!
站在聖王殿中的崑山強者們頓時都有一種火燒屁股的感覺。
“是真的!老朽都這個模樣回來了,難道你們這些老頑固還不相信嗎?”
本來是拼死才逃回宗門報信,沒有想到還要被同門懷疑,那綠袍老者聽了衆人的議論之後,差點氣火攻心,一口血從嗓子眼裡飆出來。
“不錯!我師尊說得沒有錯!魔軍突然大舉涌來,而且他們這次的戰鬥方式……很奇怪!”
跟在綠袍老者身後一個身上同樣掛着傷的中年人急急補充道。
“這一次他們的背後好像有一個十分難纏的魔王坐鎮,所以戰術再也不像以往那種橫衝直撞的死板,而是把大量魔戰軍分成了無數個機動性極強的小隊,繞過我們的防線,專門衝上海陸,襲擊普通百姓!”
這中年人才把事情最關鍵的地方說了出來。
魔族上岸了?而且成功襲擊普通百姓?
他此話一出口,立即引得在場的所有崑山長老,包括崑山聖王本人在內……紛紛雙眸一縮!
“這話怎講?”
崑山聖王威嚴而不容質疑的聲音終於從高處的王座上隆隆傳來。頓時讓那因爲情急而逾越了身份說話的中年男子跪倒在地。
“你說吧,無妨的。”
綠袍老頭喘着粗氣,並不責怪自己的弟子多嘴,反而鼓勵他把實情向所有人交代清楚,因爲他自己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現在喘氣都喘不過來,實在沒有力氣把事情的原委真實地還原在長老與聖王面前。
“我……”
看了一眼自己重傷在身的師尊,中年人跪在地上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而後認真地描述起來。
“我們從昨日清晨就突然感覺到魔海內升起大量不同尋常的濃郁魔息,所以立即向宗內報信並進入了一級戒備。但是在海岸上苦等了一天,完全沒有發現魔物要上岸的跡象,所以幾位鎮守海岸線的長老就以爲那些澎湃的魔息不過是魔族的佯攻而已,因爲這種事之前也發生過很多次。”
“到了午後,海上一直沒有動靜,一級戒備被改成二級戒備,半數的弟子被撤回營地。”
“本以爲這件事就這樣了結,卻沒有想到剛回營地的弟子卻發現軍營後的幾座主城已經遭到了魔族的洗劫!”
說到這裡,那中年男子的聲音都顫抖起來,只怕不是因爲憤怒,而是因爲他也親眼經歷過那一切,所以此時回想,只讓他害怕得瑟瑟發抖!
“那些可惡的魔族,不知道怎麼從海下運來了鑽沙魔蟲,在海岸線下打出幾枚巨大的隧道,直接繞到了我們的後方,而後把隊伍分成無數機動的小隊,把那些主城……通通血洗了一番!”
中年男子的眼中流出血淚,一般靠近魔戰區的人族主城,都不單純只是給百姓居住的地方,這些主城都是戰需要塞,生活在城中的平民多半是實力不俗的傭兵,會製作幻器的鐵匠,赤腳藥師,還有農民。
這些人長期爲魔戰場裡崑山宗的弟子長老們提供食物,藥材和裝備上的補給,隨着時間的積累,他們與崑山魔戰軍的關係也親得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所以這些主城的毀滅,對於那些鎮守在南海沙灣的崑山弟子們,是無比沉重的心情打擊!
中年人抽泣地繼續說道:“魔族滅城的方法很獨特,街道上只看到少部分戰鬥的痕跡,死去的大多都是有抵抗跡象的傭兵,而那些實力更弱的鐵匠,農民……卻甚少留下屍體。”
“所以我們有充分的把握推測,這些人很有可能並沒有死於魔戰,而是因爲什麼特殊的理由,被魔族那些該死的畜生給帶走了!”
中年人分析得十分在理,而且他得出的結論是也是他的師尊與其他鎮守南海沙灣的長老們共同得出的結論。
那綠袍老者一身的傷痕,也是因爲看到城內被鑽沙魔蟲打出的大洞還在不斷地把百姓向洞內吸吮,所以衝上前去搶人而被數名強大的魔戰神夾擊造成的。
此次的魔軍並不戀戰,卷完活人之後就消失於鑽沙魔蟲打出的地洞裡。實在是讓崑山魔戰軍們應接不暇!
“多少城受到了波及?”
崑山聖王霍然站起,臉頰上浮現出惱怒的神情!
如果崑山的魔戰場這麼容易就被魔族繞過,而後襲擊普通城池,那麼崑山宗在初元大地的威信立即將會受到嚴重的質疑!
“大概……大概兩座主城加上它們下轄村鄉,一夜之間,千人戰死,近萬人失蹤,受傷者不記其數,戰局危機。”
跪在地上的中年人惶恐地陳述。
他無聲蠕動着的脣角,似還想說:最關鍵的是……我們此時並沒有防範鑽沙魔蟲的對策,不知道那些掠人的魔軍,在哪個地點,哪個時間又會突然出現!
看着自己弟子那一邊描述一邊顫抖的模樣,那受傷的綠袍老者也好不容易緩過了一口氣來。
他提起一口氣,低沉地對在場的所有崑山長老以及聖王說道:
“戰局危急,我們人手不夠,不能一邊警戒海岸邊一邊派出充足的戰力鎮守魔域附近的所有主城,所以肯請聖王增派弟子,支援我南海沙灣的魔戰軍!”
這綠袍老者乃是魔戰軍中德高望重的一位,自年輕時期就一直駐守於南海沙灣,在弟子中頗有威信。他的魔戰經驗豐富,如果這是他對整個戰局的分析,那麼此時的崑山魔域的確是遇到了極大的威脅。
他的言下之意爲:聖王如果不派人支援,那麼魔戰場……我們守不住了!
一滴冷汗從崑山聖王的額頭上滴落。
那提出增兵要求的綠袍長老自然不知道宗門內高手都在鎮守太尊隕骨一事,這件隱秘的事情,只被少數人掌握,而且絕對不會將它公之於衆。
但是這樣下來,他便根本無法平衡戰力,也沒有任何可以取信於衆人的理由讓他們繼續在魔戰場與魔族死拼。
落在綠袍長老與千萬魔戰部隊的眼裡,他勢必會成爲一個冷血不近人情,並根本不在乎魔戰戰局的垃圾聖王!
“頭痛啊!”
崑山聖王擰着眉頭,恨不得此時用手去敲自己的頭!
再想想天門宗是如何丟失太尊隕骨的,他想想都覺得背脊發涼。
天門宗也是因爲大部分戰力悉數轉移到了天門險關的魔戰場上,所以導致隕骨莫名丟失,在很長一段時間後才被人發現。
要是崑山宗再重導這樣的覆轍,豈不是自己找抽?
不支援魔戰場,崑山宗的聲譽會大受影響,還會激起大量不知情長老與弟子們的怒火。可是萬一支持了魔戰場而使得太尊的隕骨失竊,那可不是崑山宗一宗的問題……而是很有可能引起上四宗通通覆滅的危險!
魔族的魔戰發動得真是極爲及時,不過這裡面也有一些魔玲的功勞。
因爲她的生命力與靈氣大量消耗,所以現在急需要活物的充實,正好魔錫遇上了一個也需要新鮮勞動力的魔主,二魔一拍即合,召喚出了平日裡極難被駕馭的鑽沙魔蟲,共同策劃了這一場讓崑山宗應接不暇的戰亂!
“本尊……”
看到衆人灼熱的目光悉數聚焦於自己的身上,崑山聖王背上的衣物完全被汗水打溼,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不能不對危急的形勢做出自己的決斷。
但是無論是任何一種答覆,都讓他有一種爲難的糾結。
不過還好此時有人救他,在他剛開口說出“本尊”二字之時,他的王座層層帷幔之下,突然傳出了一道威嚴的聲音!
“此事吾知道了,你們先行退下,我與聖王有些話說!”
很簡單的一句話,自聖王身後的內殿中傳出,似比聖王本人的聲音更加威嚴渾厚,立即震得在場的所有崑山長老們身體一滯,好似身體不由自主地想要跪地!
“那是!”
所有人的心跳狂亂得無以復加,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慄與興奮充分地證明了那突然說話之人的實力和身份!
“是……天昊太上長老!”
“不是說天昊太上長老已經閉關多年,很少出現在宗內了嗎?”
“與天昊太上長老一起閉關的還有天衡,天葵,天崬……數位太上長老吧?此時天昊太上長老出關,是不是意味着那幾位……也現世了?”
“他們入關時就是天人三衰巔峰甚至四衰的強者,那麼現在出關,是不是已經突破了?”
無數揣測與內心活動在聖王殿中激烈地交織。
聖王背後說話的人……比聖王本人還要高貴!
分辨出說話之人的身份,一時之間那些站立在聖王殿內的崑山長老,封山尊者們紛紛呼吸急促手腳發熱,恭敬地低下了他們的頭顱。
天昊太上長老,在崑山宗內可是一個傳奇!
早年自崑山第一主峰發跡,以弟子的身份戰敗第一峰諸位長老。用了四川千年晉升天人境,又用了一千五百年戰勝第一主峰封山尊者,放棄聖王之位,直接成爲崑山宗內比聖王地位更高的太上長老!
這樣的牛人,若是步入天人境的腳步再快一些,只怕就能被那站在天道極致的天宗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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