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在市場之中轉了兩圈,拿起這個看看,拿起那個摸摸,滿臉都是嫌棄的樣子,而且看的那些那些行商小販們一個個氣得牙癢癢。
樑鬆心念一動,故意裝作要走的樣子,招呼扮成夥計的士兵們推着車子往外走。
他這一走,果然引起了那個胖子管事的注意。
那胖子走過來,大喇喇的攔在他們車前,鼻孔朝天的的道:“你們幾個看着眼生啊?頭一回來福安小城?怎麼看見胖爺就要走啊?難道是看不起你家胖爺我?”
看着胖子一來找茬的樣子,樑鬆心中恨不得當即把這貨打的他媽都不能生活自理。
不過他現在的身份是北方來的小行商,只好陪着笑臉道:“這位大爺,您這是說哪裡話。小弟就是做點小買賣,對大爺您恭敬都來不及,哪裡敢看不起您啊。我們這幾個兄弟是從北方來的,是頭一回來貴地做生意,對這行情也不懂,所以打算再去其他地方看看,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那些旁邊的行商小販們聽到樑鬆這麼說,都暗暗搖頭,覺得這個人太過實誠,你這麼說不就等於告訴別人你是個大凱子嘛。
而且還是當着一下最喜歡坑人的胖子的面說,這簡直就是主動往羊嘴裡送肉啊,人家要是不吭你那都對不起你了。
果然,那胖子管事一聽頓時眉開眼笑,一拍肥肉亂顫的胸膛大聲道:“好,胖爺最喜歡跟你這種實在人做生意了。你這些貨也全要了,就按你說的價。不過胖爺這邊沒有帶現錢,你要想拿錢,就必須跟爺爺回含香閣去取。”
胖子打的什麼主意,樑鬆自然心知肚明。
不過胖子的話正合他的心意,不過他表面上卻裝出爲難的樣子,絮絮叨叨的向胖子訴苦,說自己是小本經營,而且大老遠的來到這裡多不容易多麼辛苦之類的。
總之,話裡話外透出的意思就是不信任胖子。
一看樑鬆的這個慫勁兒,胖子更加打定主意要吞沒他們的貨物。
所以又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人品多好,含香閣又家大業大,在整個福安城,甚至建寧城中都是人人皆知,絕對不會賴你們這點小錢。
最終經過一番口舌之爭之後,樑鬆假裝非常不情願的答應了跟胖子回去取錢,心中卻已經是暗笑不已。
胖子看這幾個傻不拉幾的北方佬被自己忽悠成功,心中也是暗自得意。
兩人都是各懷鬼胎,胖子又買了其他幾樣東西之後,便叫着樑鬆一行人跟他一起回含香閣。
化妝偵查並不需要太多的人,所以樑鬆只選了五個士兵扮作夥計。
而且選的這些士兵,看起來都是那種老實本分的憨厚人,不太會引起別人注意。
說是老實人,其實這些傢伙個個都是扮豬吃老虎的好手,用樑鬆的話來說就是“面像豬頭,心中嘹亮”,一個個心裡機靈的跟猴似的,這是樑鬆挑選他們來的原因。
胖子帶着樑鬆幾人回了含香閣,從後院門進去。
進去之後胖子假模假樣的稱了油布的重量,讓樑鬆幾人等在院子裡,然後找了幾個龜奴將樑鬆他們車上的油布搬了進去,說是去給他們在賬房取錢。
可是等了半天之後,胖子卻再也沒有出來,反而是涌出了一大堆龜奴,凶神惡煞揮舞着棍棒將樑鬆等人亂棍打出。
胖子打算很簡單,當他知道樑松本人是從北方過來的小行商時,心中早已經起了耍流氓的心思。
故意將他們帶到含香閣,然後讓人再將它們打出。
胖子料定樑鬆這幾個北方行商根本拿他們沒有辦法。
要知道在整個福安小城之中,含香閣是一等一的青樓不說,而且還有一座大靠山,那自然就是當地守備軍的主將鄭彤。
而此刻這位鄭將軍就在含香閣的頭牌鳳姐的閨房裡邊兒正享受顛鸞倒鳳的滋味呢。
樑鬆早已經料到此事,心中恨不得立刻抄了這個窯子窩,但是還是假裝掙扎叫罵了一番。最後才假裝不敵衆龜奴,被亂棍打出了含香閣。。
爲了讓戲演的更像一些,他們又在含香閣門外跳腳大罵了一陣,引來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
對於這種事情,路人都已經見怪不怪。又聽說他們幾個是北方來的行商,很多人都是搖搖頭嘆口氣。
甚至有好心人安慰他們,認命算了,他們根本惹不起含香閣。
樑鬆心中暗道遲早有一天老子拆了你這破窯子,但是臉上卻是一副沮喪認命的表情。
最後當衆人都看熱鬧的人走散之後,樑頌這才躲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子之中,商量起來。
其實在等待胖子出來結賬的時間內,樑鬆他們並沒有閒着,已經將整個天香樓的大致地形格局觀察的差不多,而且也打聽到了鄭彤的體貌特徵。
樑鬆將幾個士兵叫在一起,低聲吩咐道:“小白,你速速回去向團長稟告,其他人跟我留下,後門兩個,前門兩個。
等鄭彤那孫子出來之後,咱們就跟上他,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動手。而且聽說那廝在含香閣一呆就是一整天,一般回去都是在晚上,甚至有的時候夜不歸宿。”
一個士兵提出疑問道:“老大,如果那廝今天晚上夜不歸宿怎麼辦?難道我們還要在這青樓山外面守上一夜嗎?”
樑鬆搖搖頭,微微一笑,道:“放心,就算他不出來,咱們也有辦法讓他出來。”
知道他們這個老大一向鬼點子多,那士兵也不再多問,幾個人迅速做了分工,小白很快的混出城,向團長周澤去彙報偵查的情況。
周澤聽了小白的彙報之後,很快也明白了樑鬆的意圖,樑鬆這是打算擒賊先擒王,想要兵不血刃的解決這五千人馬。
他想了想,同意了樑鬆的計劃,畢竟動靜越小,對秦軍越有好處。
他又讓小白回福安小城告訴樑送,讓他一切按計行事。
一旦得手之後,則放出煙花作爲信號,到時候大軍就會從外圍策應。
話說含香閣裡,鄭桐在鳳姐的曲意奉迎之下,整個人舒爽的渾身酥軟。
待到雲收雨歇之後,他摟着鳳姐的身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都捨不得回去了。
鳳姐則用纖細蔥白的手指在鄭桐的胸上畫着圈圈,一邊畫一邊嬌嗔道:“你真的不回去了嗎?不是聽說少將軍最近有可能要來嗎?奴家可是聽說你們那個堂弟少將軍厲害的很,要是讓他抓到你喝花酒也不歸宿,那你豈不是要倒大黴了?”
說完吃吃的笑了起來。
鄭通聽到這話,眉頭皺了起來。
對於這個堂弟,除了一些鄭芝龍一輩的老傢伙,其他人可是都有些忌憚的。
少將軍鄭森相對於他爹鄭芝龍來說更爲嚴正刻板,尤其是痛恨軍中自由散漫的這種習氣,只要被他逮到那下場會很慘的。
就是他這個堂哥也都對他自己這個堂弟也是懼怕三分的,畢竟人家是鄭芝龍的親兒子。自己只不過是鄭家的一個旁系而已。
鄭桐一邊手在鳳姐的身上摸索着,一邊琢磨着這件事。
琢磨了半天,他覺得鳳姐提醒的有道理,萬一鄭森那傢伙不聲不響來了福安小城,而自己又正好不在軍營,那真的就慘了。
到時候別說保住現在的位置,搞不好還會有皮肉之苦的。
這幾年下來,他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呆得太舒服了,可不想被人換下去。
雖然心中很是不捨,又跟鳳姐身上摸索一陣之後才戀戀不捨的開始穿衣,準備回軍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