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張獻忠之死

禁衛軍士兵急忙扶起張獻忠,將他護在中間,做出戒備姿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卻見說話之人是從林間走出來的一位身穿灰色古怪軍裝的男子,那人雙腳打着綁腿,腰間牛皮腰帶,手中拎着一柄手槍,頭戴大檐帽,神情冷漠,目光帶着嘲笑之意。

看到這人,衆人哪有不知這人的身份,分明是朝廷官軍,當即有幾人揮刀向這人殺去。

不過那人動也不動,手槍擡起,砰砰幾槍過後,向他殺過去的那幾個禁衛軍士兵全部栽倒在地。

有人向向他偷偷射箭,卻還未來得及挽弓就忽然一頭栽到在地,然後才聽到周圍樹林中傳來的一聲槍響。

這聲槍響相當於攻擊的命令,不斷地從周圍的樹林中有子彈射出,那些手持冷兵器的禁衛軍士兵毫無還手之力,分分鐘單到底。

不到片刻功夫,場中站着的活物除了張獻忠之外,就剩下他們來時所騎的戰馬了。

“張獻忠,你罪惡盈天,如今死到臨頭,還是束手就擒吧。”那提着手槍的軍官走近張獻忠面前冷聲道。

張獻忠環視了一羣從樹林中緩緩走出來的大隊官兵,人人手中黑洞洞的槍口都對着他,知道自己就算忽然生出翅膀也難以逃出生天,反倒沒有了之前的驚慌,變得從容冷靜下來了。

“李大頭也是死在你們手中的嗎?”張獻忠忽然問道。

那國防軍軍官不知道李大頭是誰,楞了一下後明白他應該說的是李自成,冷哼一聲道:“李自成跟你一樣衆叛親離,被屬下所殺。多說無益,你乖乖束手就擒吧。”

張獻忠不理他,忽然擡頭看西安城所在的方向大叫道:“李大頭,老子跟你比了一輩子,你比我早成名,比我早當皇帝,不過也比老子子死的走。哈哈哈哈,老子總算有一件事勝過你了。你等着,老子這就來陰間尋你,咱們在陰間繼續比一比,看誰能把閻王老子先從寶座上給拉下來。”

說完,左手猛然用力,將右胸口插着的那支箭狠狠扯了出來。倒鉤的箭簇帶出了大量血肉,血液如噴泉一般狂噴,張獻忠在大笑聲中重重倒在了地上,一雙眼睛依然睜得大大的。

一名國防軍士兵走到張獻忠面前檢查了一下他的鼻息,向軍官報告道:“營長,他死了。”

營長點點頭道:“給他們補刀,張獻忠的屍體帶回去。活着的戰馬全部牽回去。”

一個士兵問道:“營長,那這些人的屍體怎麼處理?”

營長看了那些屍體一眼道:“留着吧,會有老天爺處理的。一飲一啄,皆有因果。他們殺了這麼多百姓,殺得蜀州十室九空,導致虎狼成災,到頭來他們自己也成了虎狼口中之食,這也許就叫報應不爽吧。”

士兵們聽了都是若有所思,開始給那些屍體補刀和打掃戰場。

片刻後他們帶着張獻忠的屍體和戰利品向錦官城趕去。

其實狄青在與張獻忠所謂的決戰開始之前,就派出了小股部隊以營爲單位在戰場周圍的道路附近設伏,本意是爲了攔截那些逃跑的潰兵,卻沒想到竟然碰到了逃亡到此的張獻忠一行人,讓這一營官兵立下了大功。

此時的戰場上已經已經平靜下來了,被俘虜的大西軍士兵將近七八萬人,全部蹲在地上,雙手被自己的腰帶綁着,垂頭喪氣,由李定國的人和孫可望派出的人看守着。

李定國和孫可望投降有功,因此被狄青破例允許讓他們暫時繼續統帥原來的部屬,這讓他們大喜過望,更是感激不盡。

兩人手下的士兵也更是歡喜若狂,看着那些陣亡者的屍體和那些俘虜,都暗道若不是自家將軍審時度勢,及時棄暗投明,那麼自家肯定也是那些人其中的一員了,想到此處,都大呼僥倖。

在這種心態下,他們看守那些俘虜更是盡心盡力,俘虜們稍有動作,便是一頓胖揍,氣的那些俘虜們大罵白眼狼龜兒子。

狄青在城外留了一部分官軍維持秩序,清掃戰場,然後帶着主力部隊進程。

孫可望和李定國兩人小心翼翼跟在身後,孫可望殷勤的介紹道:“稟告元帥,張獻忠的國庫和皇宮末將早已經派人看守封鎖,沒有命令不許任何人進入。城中的百姓末將也沒有傷害一人,全部都安置在家中等候王師進城。張獻忠留在城中的殘餘勢力都已經被末將掃蕩一空,就等元帥帶領王師進城了。”

狄青點頭笑道:“好,李將軍好孫將軍能夠及時棄暗投明,爲大破張獻忠立下頭等大功,本帥很是欣慰,定當向攝政王殿下保舉兩位的功勞。兩位將軍還有什麼要求,請儘管提出。”

兩人大喜過望,對視一眼,急忙道:“多謝元帥大恩,末將不敢居功。末將這些年鬼迷心竅,跟着張賊跟朝廷作對,實在是死罪。元帥能夠不計前嫌赦免我二人之罪,我等已經心滿意足,哪裡還敢再有奢望,請元帥明鑑!”

狄青看他二人如此,也不多說,笑道:“兩位將軍莫要自謙,殿下一向的用人宗旨就是獎罰分明,你們立下這等大功,殿下一定會有相應的封賞。本帥等城中秩序安定下來之後就會向殿下寫戰報,同時彙報兩位的功績的。”

兩人大喜,再次謝過狄青。

狄青帶着大軍進城,沿途百姓夾道歡迎,紛紛向着官軍招手,很多人甚至痛哭流涕。哭聲傳染開來,整條街道上都是人羣大哭之聲。

一時間滿城都是哭聲,看的狄青心中也好不難受。

他知道這是城中百姓爲自己的倖存而哭,爲終於到來的王師而哭,於是停馬高聲道:“各位百姓,攝政王殿下雖然遠在京城,但是卻深知大家被張賊荼毒戕害,苦不堪言,於是派本帥領大軍前來擊敗張賊,拯救大軍與水深火熱之中。如今大西國已經滅亡,張賊也已經授首,你們的苦難徹底結束了。”

雖然百姓們也差不多知道怎麼回事了,但是從狄青嘴裡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知道張獻忠已死,人羣更是激動萬分,很多一邊哭,一邊跪在地上高呼攝政王萬歲。

還有很多在向自己死在張獻忠屠刀下的親朋好友們傾訴,安撫他們九泉之下的靈魂。

整個城中又哭成一片,看的狄青和衆將領都有些眼眶溼潤了。

只有李定國和孫可望兩人面面相覷,臉帶愧色,身子下意識的往後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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